微风习习,暖融融的太阳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树上鸟儿迎着金色的阳光欢快地歌唱,山间小溪淙淙,唱着歌儿奔向远方,漫山遍野,各种花儿争奇斗艳,花瓣上带着朝雾,色泽更柔和可爱,各种花儿的香随着风汇成一股醉人的气味,让人心旷神怡。
徐佳琪边走边欣赏,竟然忘记了疲劳。
再翻过一道山梁,就到冯风的家了,徐佳琪控制不了内心的激动,心跳加速了。
高中时,她与几个同学登过高峰山,到过冯风的家,这次来也只是旧地重游,有必要紧张吗?然而世间的事情不是用“必要”还是“不必要”解释得了的。
平时根本不喜欢打扮的徐佳琪,今天早早起了床,在镜子前认真化了妆,仔细研究眼影的颜色搭配,琢磨口红的深浅。女为悦己者容,想到自己这么在乎打扮,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刚爬上山梁,就看到了那张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熟悉的面孔正看着她在憨憨地笑。岁月赋予冯风的是男人的成熟与些许的沧桑。受冯风笑的感染,徐佳琪也看着他微笑了,心里有着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两人都没有说话,并不是任何时候人们都需要用语言来表达情感,有一种情景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累了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来?”
冯风打破了沉默,伸手接过了徐佳琪的手提袋。
徐佳琪微微一笑,以顽皮的语气回答:“我认识路。何必劳你的大驾来接我呢?”
想给冯风一个惊喜,她在离他家不远的山下,才打电话把她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电话里,她明显感觉得到冯风的欣喜若狂。
看着冯风深情地望着自己,徐佳琪只淡淡一笑,问:“你过得还好吗?”
“还行。”
冯风微笑着回答,语气毫不拖泥带水。
一路上,东拉西扯,鸡毛蒜皮,互相问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其实细想,又什么也没有说,气氛很尴尬,冯风依然不善于表达,徐佳琪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一看号码是李馨的,徐佳琪拖长声音问:“什么事?”
“我嘛,吃自己的饭,*人家的心。我问你去了没有?我是不是管得太宽啊?”
李馨轻松调侃的语气传来,徐佳琪也心情很好地开玩笑说:“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当然要管得宽嘛,我已经马上要到冯风家了,你老人家就放心好了。”
李馨故做神秘,压低音量提醒:“你要小心哦,不要做后悔的事。呵呵,代我向冯风问好。”
徐佳琪被李馨阴阳怪气的语气逗笑了。
知道是李馨的电话后,冯风不无遗憾说:“当年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误会我。唉,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徐佳琪沉默了,神情很落寞,瞥了冯风一眼,低下头,随手摘了朵野花,拿到鼻前嗅了嗅。
徐佳琪每次听这首歌都很伤感,她与冯风就是这样的,今生虽然相逢却无缘在一起。
两人低头无语走着,良久,徐佳琪打破了沉默:“冯风,你当年怎么不与我告别一声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工作?”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
“唉,问这些干什么?不过出去也不后悔,现在不是去外面找工作的人很多么?”
冯风以无所谓的口气想结束这个话题。
徐佳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点生气地说:“他们去的是发达地方,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你去的是偏僻地方。”
冯风微微一笑,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到哪里都一样的,都为了生存。”
经过弯弯的山路,终于来到了冯风的家。
“你还住在这楼上?”
徐佳琪看冯风要带她上楼,忙问。
冯风家的房子是一间破旧的瓦房,一个简易的木楼,冯风读书时在楼上靠窗口的地方摆放了个桌子,借着窗口射进来的光线学习。
徐佳琪还记得高中时与几个同学游高峰山时来到冯风家,走在这楼上,听着楼板发出的嘎嘎声,她怕楼要垮,胆战心惊。
看着徐佳琪不愿意上楼,冯风解释了:“我只住几天就要走了,就在楼上将就住,这房子不翻修了,哥的新房不布置在这里,母亲在姐姐家,这房子今后没有人住了。”
冯风的语气充满了怀旧情绪,留恋着这个曾经住过的简陋的家。
冯风爬楼梯了,听着嘎嘎的声音,徐佳琪害怕了,说:“你要我去楼上?我没那胆量啊。”
冯风停住了脚步,回头微笑着看着徐佳琪,装着不懂她的意思,开玩笑说:“我是绅士,保证不会非礼你,你不要害怕,放心地与我上楼。”
对于冯风的幽默,徐佳琪羞红了脸,怒目而视,走上前,给了他腰间一拳头,说:“我是怕楼要垮,你不正经。”
冯风边上楼边笑着说:“我的天,这么泼辣,真是辣妹子,幸好你当初没有选我作丈夫,不然我天天挨打,苦难日子无尽头。”
“你说话要注意,不许勾引我,我现在是没有老公的人了。”
说完,徐佳琪尴尬地笑了,当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
冯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神情严肃地问:“你婚后生活究竟如何?”
冯风知道徐佳琪一个人很寂寞,很多时候他在线,但就是遇不着她。
徐佳琪不愿意让冯风知道她在线,是隐身的。她当然想找他聊天啊,她有很多话要向他倾诉,她已经把他作为精神支柱了,即使不能聊天很久,哪怕只是招呼一句,互相简单问候一下,她的心情会很愉快的,做起事情来会有动力的,但她怕两人陷得太深了,毕竟她是有了丈夫的人,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是不道德的,她痛苦,她彷徨。有多少次,看见“日日思君”在线,她打开他的聊天窗口,看着他的头像,坐在电脑旁发呆,是招呼还是不招呼,手握着鼠标犹豫着,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克制住了想招呼的欲望。要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啊,在关闭窗口的时候,她甚至伤心失望得流泪了。
徐佳琪很庆幸高中复读幸好与冯风同桌,如果没有他对她数学以及其它科的无私帮助,她是不可能如愿以偿考上大学的,她能考上大学,冯风功不可没。
冯风也很庆幸,徐佳琪在他性格方面对他帮助很大。
可以说两人是互相帮助的,谁也用不着对谁说感谢。
徐佳琪不愿意让冯风知道她生活得不愉快,她告诉自己这两天要忘记一切烦恼,陪冯风开开心心的玩。
“我曾经把家里找了个遍都没有找着你为我求的平安符,肯定是被邱靖扔了。”
看着徐佳琪失望又生气的表情,冯风宽厚地笑了,说:“扔了就扔了吧,你要理解他的做法。明天,我带你去重游高峰山,再为你求一道平安符。”
这次只有他俩爬山,真正的二人世界,这烂漫的美好时光,徐佳琪想起就兴奋不已。
方圆几十里内,高峰山算是个名山,位于三县交界处,满山是高大的柏树,很多柏树大到要两人合抱,在不缺少树木的山村里,高峰山之所以有名并不是参天大树,这里有座名人的坟墓,据说******叫他去打共产党,他吞金而死。
这几年农村烧香拜佛的风气盛行,高峰山的香火就很旺了,尤其庙会的时候,游人络绎不绝的。
次日一早,冯风穿了一身休闲服,西装革履爬山当然不妥当,徐佳琪看他今天的一身打扮,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冯风与高中时没有变化,看着他兴冲冲走在前面,她不禁开心的笑了。
冯风回过头面带微笑看着徐佳琪,问:“你是不是笑我的衣服太土气?在哪个山上唱哪只歌,爬山只能穿休闲的衣服。”
徐佳琪哼了一声,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语气中却有着太多的撒娇成分,质问:“你的眼睛没有长在脑后,凭什么知道我在看你的衣服?你又怎么认为我在笑你的衣服?”
“我不用眼睛看,凭感觉就能知道的。”
“你这身打扮使我想起了高中生活,你记不记得同桌时我对你的欺负?”
冯风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回答:“我当时是忍无可忍了,你对我的欺负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次欺负呢?”
徐佳琪哈哈大笑,快步走到冯风的前面,转身做了个怪相,停住脚步,温情脉脉地看着他,说:“照你这样说,我罄竹难书了?比如争桌子,你还记得吗?”
冯风当然记得,他与徐佳琪之间的点滴交往,都铭刻在他的心里,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于是笑了,说:“你太不讲道理了,总能找出理由,我则笨嘴笨舌,总是输给你。”
高中时,徐佳琪的性格活泼,冯风性格内向。那时的桌子是长条桌,两个人一张的,不然怎么称为同桌呢?徐佳琪的习惯是把两手放在桌子上写作业,这样一来,冯风就没有多少地方放手了,没有办法做作业的冯风就小声恳求:“你把手收拢点。”
徐佳琪一看才知道占位置太多,不好意思了,但她嘴上不会饶人,就说:“你管得着吗?我想占多宽就占多宽,这是自由。”
说完就看书了,等她做作业时才发现冯风占了很长的桌面,就说:“你少占点位置,我没有办法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