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歌知道由恒阳公出面,基本鸿知画的事情就会圆满解决。可是自己呢,为什么总感觉叶丞相对自己隐瞒什么,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像胸腔里被塞了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闲步走在外院中,鬼使神差地叶瑾歌来到了宇文晴的晴雨阁,园中花草还是保持着最新鲜的样子,这个院子一直留着,叶丞相总是叫人不定期地来打扫。推开房门,绿儿将灯点亮。
叶瑾歌这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右下角写着自己娘亲的名字。可想而知这应该是父亲为了纪念娘亲才一直放着的,睹物思人,可是思念才是更让人心疼的。
这是宇文晴早期的样子,脸上笑的那么自然,发髻未盘起,在扑着蝴蝶,樱桃小嘴瓜子脸,柳腰细眉,典型的美人模样。
书桌上摊放在一些书画,都有印章,看来自己的娘亲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在众多书籍下压着一个小本子,叶瑾歌大概翻了几页想是应该是日记,写着自己和六皇爷的故事,后来许配给了现在的叶丞相。
看的出宇文晴很期待自己的出生,言辞里满满透露出对自己的希望,希望自己长得漂亮听话,但是除了对自己其他的描写都一同死灰,可能对于身边爱的人都不在了吧。
叶瑾歌念着日记里的小段,“三月初的风还有几丝微凉,可是我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闹腾,也只有她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其他的一切与我无关。”“孩子,娘亲没勇气活下去了,越来越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你帮帮娘亲好么,帮娘亲解脱,尘世间没有我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叶瑾歌越读到后面,越能感觉到自己娘亲的心如死灰,似乎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也只是自己,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看着一篇篇日记,叶瑾歌的泪水掉了下来,无法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得到他死亡的消息,那种伤心欲绝,痛彻心扉,叶瑾歌好似能读的懂,“为什么呢,难到我一个活人都留不住你。”
“你娘亲,至情至性,一旦爱上一个人便会义无反顾,最后连自己都没放过,”眼角含着泪水,“孩子,爹不想你步入后尘,不然你以为爹不想让你嫁一个皇亲贵胄。”
“父亲,”叶瑾歌心里微酸。
“皇家多无情,即便你喜欢上的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九皇爷,可是在正统继位难免不除之而后快,你想避也避不开的。爹害怕,爹真的害怕,你明白么。”捶着自己的胸口,泪眼泛花。
“父亲,别这样,瑾歌知错了,但是瑾歌不是娘亲,不会和娘亲一样的,请你不用担心我好么,”擦干叶丞相的泪水。
“怎么不担心,你是我的孩子啊,瑾歌听我话,以后不要胡闹,马上就要成年,爹给你找户好人家,听爹的好么,”双手颤抖地摸着叶瑾歌的脸。
叶瑾歌无声地点点头。
“好,乖,真乖。天色已晚,绿儿扶小姐回房休息。”
“是,老爷。”
目送叶瑾歌出了房间,走到宇文晴画像前,“晴儿,你还是如此好看,”用手擦了擦画像上的一点点灰尘,“瑾歌长得也好看,跟你一样是个大美人,现在瑾歌越大,似乎离我们埋藏的秘密越来越近,我真的担心,越来越感到不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将她保护了十四年,这一切不能功亏一篑啊。”
叶丞相转身来到了座椅上,看着宇文晴留下的笔墨,对着空气说了很多很多,可是就在门口,叶瑾芯偷偷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叶瑾歌回到房中,心中还是有疑惑,叶丞相对自己的感情不会假,可是到底在怕什么,还有到底自己在哪里感觉到不对劲。
“哎呀,小姐都那么晚了,别想了洗洗睡了,明天还要去宫里,啊对了今天纸鸢来找我,说是明天知画小姐找你一起入宫。”
“嗯?怎么没和鸿源公一起去,反而来找我。”叶瑾歌奇了怪。
“纸鸢来找我说,鸿源公今日住宫里,夫人也在陪太后,所以明日来找小姐。”绿儿将叶瑾歌的衣服折叠好。
“也是,可能在讨论明天和颐公主进京做准备吧。”
“嗯,是的吧。”
“绿儿你去休息吧。”
“好,也是有点困了,”伸了一个懒腰,“小姐早点休息啊。”
“嗯,好的。”
绿儿去休息了,将房门关了上来,叶瑾歌将宇文晴的日记又拿出来看了看,迷迷糊糊有点困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清晨,鸟语花香,绿儿忙碌起来了,看到还在床上睡觉的叶瑾歌,估计昨天晚上又在鼓捣什么呢,“小姐呀,快醒醒了,知画小姐都来了。”
“嗯,骗人,还那么早。”
“老爷他们都在用早餐了,小姐,小姐,快起来啊啊啊,”绿儿扯开嗓子喊。
“啊呀!知道了,知道了,睡个觉都不踏实。”叶瑾歌现在顶着一个熊猫眼,确实昨天晚上真的想事情想了很久。
“呵呵,真是大懒猪啊,那么晚还在睡觉,”知画刚踏进来就见叶瑾歌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知画姐姐,你来了啊!”叶瑾歌露出了一个慵懒的微笑。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起来了啊。”
“哪有是,净说大实话。”起身草草洗漱一番,坐在椅子上,绿儿给她编制发髻。
鸿知画坐在一旁,“瑾歌,最近老是犯困,情绪也不好把控,而且我感觉到了,”趴在叶瑾歌耳边,“他在踢我。”
叶瑾歌噗嗤一笑,“我的好姐姐啊,你真的想太多,你现在才两个月,你知道如果要感受到起码最快也要十六周,就是3个多月,能够明显感受到也要四个月,你真的是,”在一旁笑着鸿知画。
鸿知画也感觉最近自己神神叨叨的,“别笑成这个样子嘛,真的是。”
“哈哈哈,额,不对,”突然叶瑾歌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怎样,自己不是早产儿么,绿儿没有想到叶瑾歌会突然离开,梳子就这样勾出一道发丝。
匆忙跑到床上,拿起枕边的那个日记本,“三月初的风还有几丝微凉,可是我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闹腾,也只有她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其他的一切与我无关。”自己不是二月怀上的么,九月早产的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到底谁在说谎,到底要瞒着我什么。
鸿知画感觉情况不对,“叶妹妹,叶妹妹,你怎么了。”
此时叶瑾歌脑门上密集了汗水,神情紧张。
“瑾歌,不要吓姐姐啊。”知画看着已经魂不守舍的叶瑾歌有点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