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那种事情,也才半个月的时间。之前的二十多年,就没有过别的男人?”
问这问题,可以说是好奇,也可以说是恶趣味儿。
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田桂芳的心里产生反应,对于我来讲,都算得上是个好问题。
王明德让田桂芳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她对他的怨念很大。这些怨念,足以让田桂芳对王明德做点儿什么。
当然,王明德的死,跟田桂芳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现在还不敢断定。
得再探探田桂芳的话,再洞悉洞悉她的心理活动,才能弄明白。
“之前我傻,只知道自己解决。”
田桂芳的脸稍稍的红了一下,说:“女人靠自己,那是过不了瘾的,根本就没办法从根治上把问题给解决掉。”
要不是在工地上遇到了杨严生,他帮了我,给了我一些药,让王明德每天晚上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雷都打不醒。
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晚上偷偷跑到楼梯间那配电房去跟别的男人优惠。
杨严生?药?
从田桂芳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两个信息,那是相当的有用啊!
原来闹了半天,她之所以突然敢去做那事,是因为王明德每天晚上,都会被她用药给弄睡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么说,你是突然醒悟的?”
我轻描淡写地看了田桂芳一眼,问:“你是自己醒悟的,还是有人帮你啊?”
杨严生帮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不能出卖他。
虽然王明德是自杀,但毕竟是因为受了我跟别的男人那什么的刺激,所以才自杀的。我要是把杨严生说出来,万一警察找他麻烦怎么办?
“没人帮我!”田桂芳矢口否认道。
“那你知道王明德为什么要自杀吗?”我问。
“大概是听到了风声,说我在工地上跟别的男人那什么吧!”
田桂芳一脸无所谓地接过了话,说:“工地上有好几十个男人跟我那什么过,最多的时候,我一天要赚七八百块。那些个死男人,我叫了他们不要乱说的,但最后工地上还是有些风言风语。”
“对于那些风言风语,你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想办法遮掩一下?解释解释?”我问。
“为什么要去遮掩,知道我在做那个的人越多,我的生意就越好啊!反正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已经铁了心,不准备再跟王明德过了。”
田桂芳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那绝望里面还含着一些无奈。
很显然,守的这二十多年活寡,已经让她的心性大变。从一个普通的村妇,变成了一个不那么正常的女人。
“不准备跟王明德过,那你想要怎么过?”我问。
“自己赚钱,自己花。穷了大半辈子,我要用自己这点儿残留的姿色,让自己的下半辈子过得好一点儿。”
田桂芳笑了笑,道:“女人就是拿给男人上的,嫁给一个不中用的男人,不仅享受不到女人的快乐,还一辈子穷苦。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值得吗?有意义吗?”
“去干那事赚钱就有意义?”我问。
“当然啊!”
田桂芳接过了话,一脸得意地说:“我多的时候一天能挣七八百,就算少的时候,也有三四百。在工地上打杂,累死累活的,一天才五六十块钱。王明德死了也好,他死了我就彻底自由了,就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了。这样,我白天也可以干。不说收入翻倍,提高三分之一,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我又不是道德婊,再则说了,有的行业,既然存在,那就有其存在的道理。从事这个的女人,又不止田桂芳一个。
从理性上分析,田桂芳没有孩子,现在名义上的男人也没了。这把年纪,又没个技能,要想吃香喝辣,过两天好日子,除了出卖自己的肉体之外,似乎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搬砖一天挣五六十,出卖肉体一天可以整好几百。在不要脸的前提下,就算是个傻子,那也知道,该怎么选。
“咱们走吧!”
田桂芳有些可悲,但也有些可怜。
从她之前的心理活动,我已经弄明白了。就算王明德的自杀跟她有关系,问题也不是出在她的身上,是出在那杨严生的身上。
既然已经通过她,捕捉到了杨严生这条线索。我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为难这么一个,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悲的女人了嘛!
从田桂芳家里出来之后,艾小婵拉住了我。
“事情都没问清楚,就这么就走了?”
“问清楚了啊!”我嘿嘿地笑了笑,说:“王明德知道田桂芳在干那事,所以在羞愤之下,跳楼自杀了。”
“羞愤之下跳楼自杀?”
艾小婵用极其无语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道:“你找的理由,还能再烂一点儿吗?”
“你要是觉得这理由还不够烂,那我就再想想,再想一个更烂的,保证烂得让你满意。”我嬉皮笑脸地说。
“没个正行!”
艾小婵用她的小锤锤,轻轻地捶了我一拳。
“一大早地跑到下浩街来找田桂芳,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咱们这一趟,是不是等于白跑了啊?”范倩问我。
“有一个叫杨严生的人,是不是蓝天花园城工地上的?”我问范倩。
“杨严生?”范倩摇了摇头,说:“我不管工地,不清楚。如果他很重要,我可以打电话问问。”
“那就赶紧的啊!”我笑呵呵地道。
范倩打了个电话出去,挂完之后,她说:“是有一个杨严生,是个钢筋工。”
“你怎么知道那杨严生的?”艾小婵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问。
“当然是算出来的啊!”我嘿嘿地笑了笑,道:“毕竟我是臭算命的嘛!不管是什么,只要我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那杨严生跟这事有什么关系?”范倩问。
“田桂芳之所以从工地上一个打杂的,变成失足妇女,从而走上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全靠那杨严生的指点。除了指点之外,杨严生还给了她药。那药可以让王明德在晚上的时候,睡得跟死猪一样。如此,她出去接活儿,王明德自然就发现不了了。”我道。
“药?什么药?”卫虚显然对那个药字比较感兴趣。
“具体是什么药,我还没算出来,所以不知道。”
我接过了话,道:“杨严生给的那药,既然能让王明德睡得跟猪一样,谁又能保证,那药就不会对人产生别的作用呢?”
“看来咱俩得去会会那杨严生。”卫虚说。
“你俩去?不带我们吗?”艾小婵问。
“杨严生是个什么路数,现在还不知道,万一很凶险呢!所以,还是让我和卫虚先去探探他的底吧!”
我看向了范倩,问:“杨严生住在什么地方,你应该能打听到吧!”
范倩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好一阵,那边才给她回过来。
“杨严生没有住在工地的工棚里,他在外面租的房子,大致位置应该是在老庙子那一片。具体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蓝天集团自己工地上的工人住在什么地方都打听不出来,你这老总当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失败了啊?”我问。
“杨严生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在工地上一个朋友都没有,没人知道他住在那里。不过据工地的负责人说,他手艺很好,是所有的钢筋工里面,手艺最为出色的一个。”范倩说。
手艺出色?
行行出状元,不管是在哪一行,只要是出色的人,都是有独到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