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安静后的噩梦即将开始。
我连喘吸的机会都没有,头皮上猛地生出一股剧痛,在一股戾气的包裹中,我就这样被丢进了车里。
猛地踩下油门,身后的景物被飞快的甩到车窗后,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灵魂被掏空,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砰!
房门被重重的踹开,我被一脚踹倒在地,身体贴着地面滑行了数米,腿上传来了骨断筋折的痛楚。
傅霆琛大步走向了桌子,然后将户口簿和离婚协议书不屑的甩在了我的面前,蔑视的说道:“盛小游,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了它,你就可以和你的儿子找你的野男人一家团聚了。”
看着那刺目的离婚协议,我一把抓了起来用力的撕的粉碎,我大叫道:“我不离婚!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离婚?!”
“什么都没有做过?!”他蹲在了我的面前,突然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那犹如钢钉一样的手指几乎快嵌进了我的骨头里。
他邪笑道:“你觉得戏耍我很好玩吗?盛小游,刚才不是你自己承认的那个孩子是乾云忠的吗?怎么想抵赖了?盛小游,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我紧咬着嘴唇,死死地瞪视着他,瞪视着这个曾经和我几度共度生死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就这样轻易的抛弃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说好的信任呢?
他松开了我的下巴,淡漠的睨了一眼满地的纸屑,嗤笑道:“盛小游,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记住,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更凶狠的瞪着他。
他邪恶的勾了勾唇角,将毫无血色的脸凑了过来,抓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耳畔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我们坠入地狱般的死死纠缠下去吧!”
我僵硬的抽了抽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生生世世!”
原来,除了爱,怨恨也可以纠缠到生生世世的,直至今日,我才懂得。
他似乎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放开了我,不屑地睨了我一眼后转身上楼。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这一刻我觉得真的生不如此。
这夜,我在极度的煎熬中度过,对孩子思念的煎熬,对逝去爱情的煎熬,对想不明白的一切煎熬。
深夜,我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猛的踹开,一股凉气顺着黑暗渗透了进来。
在我还没有完全意识清醒的时候,整个人便在一道充满戾气的身影,抓着头发一路拖到了楼下,丢进了院子里。
砰!
下一秒,门被无情的关上了。
三月初的S市,深夜的冷风刺骨,而我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那如刀的冰霜从脚底将我每条疼的神经侵蚀。
我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与这无声的黑暗与寒冷抗衡着,一股股怨恨,涌上心头,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身边到处是陷阱,到处是诅咒,到处是永无休止的折磨。
我的意识渐渐空白,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许浩在和我招手,我也看到了傅霆琛狰狞的脸孔,以及我的小玉米,那挂满泪痕的稚嫩小脸。
小玉米,他的鼻子和眼睛与傅霆琛长的是那么的相像……怎么会是乾云忠的孩子?
夜很长,我就在这很长的夜色中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好似火烧,喉咙更是好似被煮熟了一样的难受,我用力的抬着沉重的眼皮,本能的呻银着“水……”
一只晶莹透亮的水杯缓缓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攸而,一股冰凉的液体沾湿了我干涸的嘴唇,恢复了求生意识的我,本能的叫了一句“小玉米……”
随着我的话落,那杯子里缓缓流淌出的液体突然停滞,一下秒我便听到了杯子破碎的声音,那声音碎的很彻底,每一声都扎进了我的心里。
许是被着声音扎的过重,心里流血太多,我还没等看清一切,便再度昏迷过去。
我就这样昏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耳边传来了焦躁混乱的声音。
只听得一个男人含着泪意的声音:“傅总,送医院吧,在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另一道发颤的声音哀求道:“在这里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冷漠暴躁的声音随之响起:“一群废物!她若是死了,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她还惨!”
“大哥……嫂子还没出月子呢,即便抢救过来了,以后也会落下病的,大哥,这些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是Amy的哭声。
“是!是我想看到的!”
“大哥!嫂子要是死了你以后还能折磨谁?!”Amy大叫道。
沉默,寂静的沉默后,我的身体仿似被挪动了。
阳光一点点的钻进了我的眼睑,刚毅的刺激着我睁开眼睛。
是家里,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我居然还活着。
我挣扎的想坐起身,我想去看我的小玉米。
“嫂子!你醒啦!”Amy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去,Amy笑着走到了我的床前,拉起了我的手。
“我……小玉米……”我艰难的说道。
又试了两下,身体却无力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嫂子,你别动,好好休息……”Amy说完,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小玉米他……他很好,乾锦鹏和习丹裳将他照料的很好,你放心,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子。”
一行委屈的清泪落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轻咽了一下说道:“不……孩子不是云忠的。”
Amy摘掉了眼镜拭着眼角,“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孩子怎么就成云忠的了?”
我吃力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嫂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是不是被下药了?在药物的作用下……”
“不,我坚信孩子是霆琛的。”我的声音虽然虚脱,但是我说的还是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