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被自己护得还算得上是完好无损的花儿,迟邪抬手在上面扒拉了几下,稍微的将其整理的好看一点后,将热情似火艳丽非凡的花束递了过去。
半蹲着身,双目平视于她,目光幽深,声音圆润温言细语的道,“凤凰于飞,可要收好,别再丢了。”
这可是我俩的定情之物。
一把的将花儿给拽过来,揽入怀中,魏清欢瞥了一眼他,气哼哼的扭开头,“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你气了。”
迟邪亦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一手揉了揉她的气鼓鼓的包子脸,双眼含笑,宠溺的道,“好好好,今日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打开他的手,往另一边挪了挪远离他后,魏清欢睁着一双瞪得溜圆的杏眼警惕的看着他,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指控着他,“对,你今天犯了三个错。其一,也不该不顾我的意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亲亲揽揽的;其二,你不该说一半留一半的耍我说有肉吃;其三!”
说到这,她的眼神陶然的犀利了起来,语气更是不满了,“你跑这么快这么惊险是要我的命吗?!”
她说的一本正经,可在迟邪眼中红着眼角气鼓鼓的斥诉人的她却像是一个炸毛了的傲娇小奶猫,软软绵绵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生着气,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他有点想笑,但却又不能在这个时候笑。
抬手至唇边,迟邪假咳了一声后,板起脸,亦是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着脸的道,“夫人,为夫已知错了,你别再生气了。”
“这样吧,为夫今天就为你破一次戒。”说罢,他很是庄严肃穆的抽出了藏于靴筒里的匕首,手上一个用力,“锃”的一声,利刃出鞘。
雪白的刀锋寒芒闪烁,而拿着它的主人更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宝刀配英雄,这让一向见惯了只能说是健朗的文臣的魏清欢被闪了下眼,连他自称是她夫君的事被被忽视了。
好俊的男儿。
男色诱人,她眨了眨眼,问,“这是准备于甚?”
“打猎。”掂了掂轻飘飘的匕首,迟邪步伐轻缓的向不远处的大山走去,“你在这等着,林侍卫他们就到了。”
说好的带我出来打猎,原来就是你一个人却打猎给我加餐吗?
眨巴眨巴眼睛,魏清欢提着裙摆站起来,跟着他向前行,边很是无奈的对回身盯着她看迟邪道,“今日,是你邀我出来的,怎可放任我一人在这等着。”
“山中豺狼虎豹甚多,很危险的。”迟邪微对她扬了扬手中短短的不到一匕首,告诉她,这是条件不允许。
“哒哒哒”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起,魏清欢扭捏捏一看。只见马蹄翻飞,林侍卫一行人磨蹭了这么久,终于跟了上来。
天亦助我出。转过头,她笑道,“武器和人马都来了。”这下,看你还怎么让我留下来。
而不知道破坏了自家主子在未来主母面前大展神威的一众人见两位主子都没在院子里的那般粘粘糊糊的了,不由得心中一喜,加速的向这赶来。
迟邪微眯了下眼,瞥了来得不甚及时的众护卫一眼,拇指和食指一捏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咻——”
清脆尖利的口哨声一响,在不远处撒蹄子狂奔伏云前蹄一扬,“聿聿”的一叫唤后,快步的跑了回来。
一众护卫离两人的距离比伏云这单枪匹马还要近,可最先到达的却是伏云。它“哧呼哧呼”的喷着气,边用高大英俊的马头亲热的蹭了蹭迟邪一下后,就向魏清欢奔了过来。
黑马却有一束白鬓发,在空中上上落落的,很是耀眼。
她早就眼馋手痒的想在上面摸西把了,送上门来的马头不摸白不摸,摸了不白摸,白摸别不摸。所以,他一靠近,魏清欢就很自然的伸出手在马头上摸了几把让她心痒难耐的白毛儿。
不得不说,这马真的被养得很好。丝绸般的触感,凉丝丝的很是舒服,她微眯着眼睛的又摸了一把。
而,看着自己心悦之人对他的爱马都比自已好,迟邪邪魅的一笑,将匕首给插回剑鞘中,三步作两步但又不显急切的走了互动亲密的一人一马身边。
轻拍了拍马背,看着着娇人儿,笑道,“上马。”
得偿所愿的魏清欢得意的一笑,伸出手拉着缰绳,脚踏马鞍,干脆利落的上了马后,拍了拍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马下的男人,轻笑的道,“今日好好干,给你加菜。”
被她拿话挤兑了的迟邪也不怒,一跺马鞍就已飞身上马的在她身后坐稳了,动作同是干脆利落,却是行云流水,比之她更添了一分男子气概。
他笑了笑,夹着马腹,道,“现下正值盛夏,山中草木旺盛,伏云想吃多少就多少,不用加食也已是一餐好的了。”
所以,你是告诉我今天还是以蔬菜为主吗?
魏清欢僵硬着头的回看了男人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向无肉不欢的她在来高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已如素七日都还没闹全都是因为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因。现在你都许给我说今日必有肉食,结果还是吃素的多?!
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这般想着,她亦将这话问了出来,“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说好的让我大吃大喝一顿的,居然还要我跟着你学伏云吃草?!”
小姐好生厉害!刚来到两位主子身边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众也已是吃了多日草的护卫不由得在心中为她喝彩,而暗暗的期盼着她说服主子今晚吃全肉宴。
吃草……
迟邪望着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微妙了下。但,很快他就回恢了正常。
“怎会,今日毕竟是让你吃饱喝足的。”说罢,他扬了扬缰绳,夹着马腹,整装待发,“出发。”
“今日谁猎到的猎物就归谁了,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什么也不能带过这条小溪流。”
他说得并不是很严肃,但是一众护卫无一人敢露出了一点不满来,而是整齐划一的应了一声,“是。”
进入山中时,马蹄声已几近于无,而一众护卫也不远不近的分散在四周,一时间静默无声的,魏清欢突的有点不习惯。拍了拍男人握着马缰的手,“你刚才为什么不想我进来?”
“没什么,就是这山中有一独眼大虫,怕吓着你。”
魏清欢被这话给噎了一下,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搭在男人手上的手,纤细得有如葱根,很美,但男人的手却比她大了不止一圈。这对比让她有些沮丧。
迟邪是一介武将,将来亦是干大事的人,而她却这久弱小,可能非单帮不上忙还会给他添麻烦。
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了。有勇无谋亦是不行的,她心思缜密必定能帮得上忙的。
自我安慰了下后,她嘟了下嘴,不满的道,“我怎不知自己是这般的娇弱?我在家中可是经常看着厨子宰鸡杀鸭的,并不是一点血腥也见不得。”
这话一说完,她就先愣了起来了,身体亦微绷紧着。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提起她在家中的生活,他不会以为她是在想家了,趁此派人遣送她回家吧?
迟邪心中滑过一丝温流。他早就知道了怀中小东西的真实身份了,但是她不说,他就不提。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轻声的说,“是吗,原来你还这么勇敢。”
“我还记得一个月前你揪着我的衣角,眼泪汪汪的不让我离开你呢。”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笑了一声。
炽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酥酥痒痒的。但更让魏清欢觉得难为情的是!她当刚从杀手手中脱险的那一晚可是真的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缠着要和他陪睡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醒来时还四肢众用的抱着男人不放!嘴里还喊着“别走,我怕”!
一想起这些,她就想找一条缝给钻进去藏好。
耳尖都红成一片的她吭哧吭哧的想了半晌,才想出了该如何反驳他的话来,“那可是真的在杀人见血,我第一次见反应有点大很正常。”说完,狠狠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说的都是实理。
还不待迟邪回话,她又道,“这还是我平日里见多了血,见惯了这场景。要是别的千金小姐碰到了这事,还不当晕过去?醒过来时还很有可能会要你负责什么的。”
说到这,她微侧着身,拍了拍男人的胸膛,总结的道,“像她们这种,才叫娇弱。以后遇上这样的,就躲着点。”
迟邪从善如流的点头应是,“嗯,明白了,你不弱。”你只是傲娇而已。当然,这话他没话出口。
得到了附和,魏清欢觉得满意了。她指着前面两丈开外的那一个送上门来的小白兔,意气风发的道,“去,我们今晚就吃兔肉了。”
七日不知肉味的她一想动在魏国小乡村里吃到的由迟邪亲手烹饪的菜肴,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尝到他做的菜了。
听着这一声吞咽声,迟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半眯着眼的看了一眼那正在草丛中吃着最后的晚餐的大肥兔,抽出匕首,插刀,向前一投。
风过无痕,匕首在大肥兔脑门上来了个开门红,正中红心。
被利刃给刺穿头颅的大肥兔连挣扎一下都没有,保持着进食的模样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