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长鞭挥舞,绞杀数人,终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魏清源身边。
看到血染整条左臂的魏清源,蚩尤双眸一缩,紧抿着唇,长鞭与软剑双管齐下,大开杀戒。夜色之下的她如一抹来影无踪的幽魂,陪随而来的是血肉模糊的敌尸。
直到在身边杀出一个空圈来后,蚩尤才靠近魏清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他只是被划伤了一道而已,鲜血横流,看起来很恐怖,但却是无大碍之伤。
放松身体,抬眼,冷若冰霜的扫了周围的人一圈后,软剑直指着匈奴兵,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道,“伤我主者,死!”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是她手中的软剑,直直的劈向敌军中身形最是健壮的汉子。
她的话如同北极寒冰又似利刃出鞘直指向匈奴兵,阴气森森的,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寒气。领头人壮汉看着杀出自己重兵重围的女子,不但不怒反而生起了一股兴奋。
只有武力相当的人才配得上做他的对手。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手中的大刀跃跃欲试着想要和她比上一场。
眼看着劲敌的剑已经来到了当前,他非但没有后退多少,反而驱马迎面而上。利用向前冲带来的力度大刀阔斧的格着剑,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短刃相接的那一刹那,蚩尤兀地被震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剑差点要被他打飞。真麻烦。
半眯着眼睛看向来人,蚩尤用出十成的功力紧握着剑柄,绷紧身体和他对抗。肌肉发达,身材娇健,看得出他是一个力大惊人,喜欢近身作战的人。
和他,不能硬拼硬,只能智取。
胯着马,飞速的向后退一步,另外一手也向刃鞭摸过去,欲想要远攻。
在草原上纵横多年,义渠旭早已习惯了在马上作战。见他看好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能耐是如何,眼中精光闪烁了下。不但比族里那些虎背熊腰的女人好看的多,而且比她们要醒目的多,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紧追而上,义渠旭操着一口游离两国边域而学得的高离语,“美人,别想着远攻。我觉得近身作战挺适合我两的。”说完,他自是哈哈大笑三声,声音豪迈又粗旷。
从他那带着浓浓口音的话中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后,蚩尤目光一下子就升森冷了起来。匈奴人果然都是见色起意之人!
一天之内被意淫了好几遍的她心中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怒火已烧出天际。不怒反笑,她扬唇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突然凌厉出击,手中长鞭一挥,寒气逼人杀气腾腾的直奔着他的面门而去。
绞着尖刀的长鞭如同飞龙猛将般来意汹汹,义渠旭扬了眉,一手大刀,一手强绳,动作灵巧的躲过这一鞭,边豪爽的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性格,火辣辣的,正合我意。”
这是****吗?在一旁围观的魏清源一脸不敢苟同的撇了下唇,心中为他默默的为他默哀。他已经可以预见对方是何种后果了。
以他的亲身经验来说,其说废话越多,蚩尤就越生气,一生气就会暴燥,然后手下的力度就没有分寸了,然后有她生气的那个人会死的很惨。
高手过招往往不过须臾之间,可被他的粗言秽语给惹怒了的蚩尤决定了要给他一顿排头吃。她手腕一番,长鞭向着地上一甩,鞭上的刀刃突的长长了两寸,三寸长的银刃在月光下寒气凛然。
陶然增长的刀刃让义渠旭目光微闪,他不动如山的将自己的大刀递给身后的士兵,自衣袖中摸出了一双镶了铁丁的皮革手套,慢条斯理的戴好。
抬手,义渠旭目光火热的看着蚩尤,沉声的道,“今日是我和你们夫人比武相亲的大好日子,你们都退下。”
“你!”
蚩尤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给气得脸上染上了一丝霞红,握着长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数遍之后才压下心中的怒气。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仍旧是燃着熊熊怒火的她,紧握着长鞭,“休得逞口舌之能。”
“今日,若不将你斩杀于此,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蚩尤都决不罢休。”
“哈哈,原来美人也是喜欢上了我的啊。”
见自己的话被曲解,蚩尤心中烧起一把熊熊燃烧着的怒火。一再而三的被这眼前这男人给侮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手点着鞭柄,蚩尤目不转睛的盯着义渠旭,思量着该用什么方法打败他。
魏家护卫见此情况,便知道她被激怒了。战场上大忌的就是被怒火冲昏头脑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不可挽回的事,蚩尤此时的状况正是如此。
虽是武艺高强,可她到底还是年轻,不经事。一年长的护卫骑着马来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别中了他的激将法。少主还伤着,我们速战速决。”
被他这么一提醒,蚩尤也知道了自己差一点就中了别人的计谋。事有轻重缓急,她轻点着头,问,“少主的伤势,如何?可否再撑多一回?”
“无大碍,只是划伤了一点,皮肉之苦而已。”
那就好,她这护卫做得还不算太失败。半垂下眼睑,环顾四周一圈,见城内中只余下眼前这数十人的匈奴兵,蚩尤沉吟了半响后,道,“你们先撤,我断后。”
“往左走。”左边是她刚才赶过来杀出的一条通道,人少尸多。
有十年闯荡江湖经历的护卫扫了一眼面前只少不增的匈奴兵,也看出了问题所在。眼前这一队人马只怕就是匈奴兵入侵城中的大部队了,又或者是仅仅只有一队人马,他们已无增援部队。
明白了她的打算后,已过了三十而立之年却仍旧是正直壮年的王磊应了一声,策马赶回少主身边,“我们走。”
话音刚落,魏清源就紧蹙着眉头的反驳道,“那蚩尤怎么办?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一个女人顶在我们面前?”
王磊被他的话给噎了下,一板一眼的道,“少主,别任性,这是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而且你已经被伤着了。若是你再被伤一次,那他真的是无颜再见魏左相了。
“可……”
不待他说完,王磊已伙同其他的同伙一左一右夹着他,强制性的带着受了伤还关心别人的愣头青魏清源往左边杀去。周围经过一番拼杀之后的人见主力团队要走,也纷纷跟在他们后面。
义渠旭并没有阻止他们,甚至是主动让手下人给让开了道路,放他们离开。
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让道,他们也可以离开,不过会死伤一些人而已。而,他的人马已经不可以再损失任何一个了。
这一次领兵出战以失败告终,义渠旭很不满。一直战无不胜的百人小队竟然会败在十来人的手下,这感觉很憋屈。
好在他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抢到。
看着英姿飒爽留在原地的蚩尤,义渠旭心中的憋屈消散了一部分。如此尤物,他必定要将她留下来当他的将军夫人。
如芒在背的目光让蚩尤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被一头恶狼给盯住了一样的无处可藏身。抿着唇,她再度的挥斥了下长鞭,冽冽的破风声响起,“兀那小人,今日我们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话一出,义渠旭默默的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蚩尤,沉默了下,挥挥手让身后余下的士兵们自行离开,“你们先退,我和姑娘还有一事未了。”
听了他这话,和蚩尤已比过一场并心有余悸的副将紧蹙着眉,不满又担忧的道,“将……”
“走。”义渠旭厉声斥道。
副将付正也自知自己刚才差点就犯了他的忌讳。他紧绷着脸,右手放置左胸前微躹了一躬后,听话的带着身后的伤兵残被离开了。
看了两人的相处,蚩尤感到了一丝不妥。为何一个百人小队的将领居然会让他的副将行如此大的礼,这不符合规矩。
再一联想到刚才的那一声“将”字,蚩尤阴谋论了。此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义渠旭没有多留时间给她想明白,身后的士兵一走,他就策马的向她奔去,边高声的说道,“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来吧,美人,我们一起耍一耍。”
“呵呵。”蚩尤并不多言,直接驱马向他冲过去。同时,手中的长鞭直甩着向他的面门。
与此同时,被匈奴兵夜袭后反应了过来的守强将士们终于派兵巡逻到了城门之下。远远的见到快要相撞在一起的两人,巡逻队队长大喝一声,“什么人?不知道城内不可打斗吗?!快点停下。”
眼看着手中的长鞭就再落到义渠旭身上了,蚩尤心有不甘,不愿意停下来。伤了她护着的魏清源,还想全身而退?想得美。
见她不但信,反而更凶猛了,巡逻队队长边往这边赶来,边怒斥道,“你俩到底是何人?”
长鞭被对方紧抓着,任她怎么用力也扯不回来。蚩尤怒目圆睁,迁怒的吼了一声,“没看到地上这一堆尸体吗?这男人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