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护着他的蚩尤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抬着手肘用力的撞了他腰间一下,冷淡的道,“小子想什么呢?想活下去,就给我专心点。”
“咝!”魏清源吃痛的半弯下了腰,手紧捂着痛处,咬牙切齿的忍着痛意,怒目圆睁的狠瞪着她。这女人真的是他的侍卫长吗?
真他娘的暴力,对自家主子都敢动手!
看着他一秒就自消沉变得生机勃勃,蚩尤满意了。她面若寒霜的扫了一眼周围后,手中长鞭猛地甩出,在月色下镶着小刀刺的鞭尾银光闪烁的在空中冽冽划过,气势汹汹的在周围划出了一道楚河汉界来,最后拍到地上,响起了“啪”的一声。
捂着腰的魏清源一脸撞死了的看着耍完威角就退回到他身边一脸无辜的蚩尤,这就是妥妥的送死的节奏啊!虽说她喜怒无常,但他也实在是不敢置信她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来。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紧张兮兮的暗自祈祷着那些匈奴人别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千万不要。
可,这一声异响在这鬼哭狼嚎之地上格外的响亮,不但镇惊住了众人,也引来了匈奴兵的注视。当他们顺着声响看到黑马上穿着骑装而显得********的蚩尤时,顿时眼中闪烁起绿色狼光,调戏之声也随之而来。
“哟西,这还有个火辣辣的美人。”
“高离的美人儿,真美。”
“若是美人你愿意自来到军爷怀中,那爷就……”
然,他说还没说完,蚩尤已紧夹着马腹,挥着虎虎生风的刃鞭向他们冲过去了。鞭子所到之处,惊现一片哀嚎与血浆四射,调戏过她的人更是被刃鞭打到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双脚紧夹的跌倒在地上紧捂着下身痛苦不堪,甚至是连脸都痛得扭曲了起来。
看着卧倒在地上的人,在场的男人纷纷觉得双股间一凉,一股寒气自下而上的传遍了全身。
围在蚩尤周围的人在反应过来之后自觉自发的倒退一步,远离于她,甚至是魏清源这一行人都被逃难的人给陋离了开来。
自股间的寒气退却之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魏清源心中的那一点哀伤也已消失殆尽,转而是一股雄心壮志。他一脸严肃的抽出了长剑,在原地摆好作斗争的姿势。
周围的侍卫们见此,也抽出武器,紧紧的守护在他身边。
匈奴兵见到同伴被一人女人给伤了,还是一个高离人。面上过不去,心中亦生起一股怒火,他们暴跳如雷的挥舞着大刀向着城门下的人杀过来,但却忌惮着蚩尤,都是绕着她走的。
可,一向随心所欲且脾气还很是暴躁的蚩尤并不打算放过这群调戏过她的匈奴兵。
只见,她手一扬的收起刃鞭,挂回腰间,再飞快的握着腰间鞶带的盘扣往外一带,一柄银光落刃却又软若无骨的软剑立刻如狼似虎的收敛着匈奴人的性命,每一下都是一个人头落地,无一例外的剑剑不落。
上一刻还凶神恶煞的匈奴人在冷若冰霜的她面前就如同是刚出生的幼崽一般,全无反抗之力,又或者是想要反抗的人甫一动手就已被她雷厉风行的给谴灭了。
看着如狼入羊群般凶猛的蚩尤不过是片刻功夫就已斩杀了十来人的首级,魏清源心头就是一片火热。如此热血沸腾的事,他怎么能躲在一个女人身后。
他提着剑,夹着马腹就往上冲,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全无第一次上战场时的畏首畏尾。
跟在他身后的护卫都是魏家的家生子,是魏勋身边以一当十的老人,见惯了血腥暴力,此时见少主是如此的英勇,皆是很满意。但是,有点冲动,意气用事了。
战争可不是演武场上的比试,不可点到即止。刀剑无眼,若伤到他了,可就不好。
护卫们边感叹少主的英勇,边一路斩杀的护卫着他的周全。
可,即使是护得最严最密再周全也抵抗不了少主他乱成一团的打法,不但碍着了自己人的去路,还自动自发的往敌人那边靠,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在护卫的保航护驾之下,魏清源没能杀到一个匈奴人。他纳闷的紧抿着唇,越发汹涌的冲向那已被蚩尤斩杀得只余下不到半百的匈奴。
越挫越勇,越是杀不到一人的首级,他手下挥舞的长剑摆动的弧度越是大,想大开大合的将附近的一片人给斩杀了。
可惜,想像远远比现实来得美好。
匈奴兵中,一位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满脸胡须的大汉见到被数个身手敏捷的护卫给护着面若玉冠又弱不禁风的魏清源时,眼中精光闪烁。
带着百来人捉肥羊的他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刺头,让他折损了半百的士兵,这让他心中怒火冲天,可又对那女魔头束手无策。而,这个弱得经不起他一拳的白脸小生却是与女魔头相熟。
中原人说过,擒贼先擒王。
大汉看着魏清源的目光又炽热了一分,他抬了下手做了个进攻的手势后,自己先向着目标潜伏过去了。在他身后的匈奴兵训练有素自行将人分成了三波,一半人围着女魔头缠着她来人海战术,余下的人又分一半去对付普通百姓,剩下的二三十人全都紧跟于他身后去魏清源靠近。
他们早就看出了这小子是一个大肥羊了。在边域地界还绫罗绸缎尽往身上堆穿得锦衣玉带的,除了做他们的肥羊还能有啥?
这二三十人脸上皆是喜色,这一单若干成了,他们就能过上好长一段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毫不自知危险已靠近的魏清源只觉得他还是挺有用处的,虽没有杀死一人,但是已斩伤了不下十人。这么一想,他就洋洋得意了起来,越来越往匈奴人那靠过去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暗自抓急。没见匈奴人已经向他们靠近了吗?少主还往那边赶,这就是去送死。
可,他们又被周围越来越多的匈奴兵给纠缠着,无分身乏术去劝阻他。场上,战声涛天,喊出口的话还没传到他耳里就被别人的话给掩盖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向危险靠近。
蚩尤即使是武力高强,但在这不下五百人的打斗之下,也是不能处处的护着魏清源。看着自己给敌人送菜去都不够塞牙缝的他,气得暗骂了一声“白痴”后,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凶猛凌利,软剑每落下一次不斩杀过一个半人,她都不觉得解气。
与之对比的是,魏清源越来越靠近那个小队将领了。眼看着一波二三十人的匈奴小队直直的向他进攻,蚩尤剑下的动作就越是狠辣,直接是一剑封喉又或者是劈头盖脸的削去对方的手脚,让其失血而亡。
与之周旋着的匈奴兵见此心中惊恐万分,可又不得不以命相拼的和她缠绕着。
看着越来越多的向他这边围过来的匈奴兵,即使是兴志勃勃的魏清源也察觉到不对劲来了。在战场上死得最快的人不是打前锋的士兵,而是被敌军虎视眈眈的将领。他现如今也是这场战斗中的主力团队的主人,围过来的人必定是想着要抓拿他来要挟他们。
魏清源神情凝重了起来,挺直腰身,手持着长剑,双目直直的紧盯着这一行来者不善的人,全身紧绷着严阵以待。
后面一边对敌一边紧紧关注着他的护卫们见他终于察觉到危险来临了,心中紧绷着的弦不由得放下了一半。
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失过半,两方对峙着的头人皆是疲惫而决绝,边强城门之下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蚩尤眼若凶狼的看着敌方用兵诡异的副将,手中的软剑一下一下的晃荡着,在月光下如同一条入水的鱼一般利索,全然无视了周围的那一圈不下数十个对她虎视眈眈的敌军。
猛地,她动了。紧夹胯下说马,手腕一翻,软绵绵得不似是钢铁之物的软剑突然地绷直了起来,直直的向那一直运兵阻挠着她的副将冲去。
面若春寒料峭的蚩尤双目如利箭的紧盯着对方,手中银剑如出鞘之利刃在空中划过铿铿的破空之声,直袭对方的面门。
她动作快如闪电,喘息之间便已越过成群的阻击着她的敌军,到达了两尺开外的地方,绷直的软剑离副将仅余下一寸空余。
副将也是一个剽悍的人,直直的站在原地等剑刃已达门首之时,他才临危不乱的举起手中的双刀去格挡。强壮有力的肌肉一下子就隆了起来,双刀用力的夹着软剑向身后扯,蛮横的用猛用格开了这看似凶狠的是剑。
可,蚩尤的主要攻击并不是这一剑。在剑被格开之时,她另外一个手上兀地射出了一枚四角飞镖,黑黝黝的色彩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飞镖是淬了剧毒之物。
据因两人已是近身作战,相隔的距离不足一尺,眼看着飞速的向自己飞来的毒镖,副将双眼剧烈的收缩了起来。在命悬一线的至命危机之前,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接过身边的人来挡住了这一镖。
可,紧随而来的是连绵不断的暴雨梨花针,数百枚银针直射向他们,将身前之人扎成了刺猬。
蚩尤还想着再接再厉的就地正法了副将,可恰恰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但又无比熟悉的痛呼。
这是少主。蚩尤瞳孔放大了下,她紧绷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苟延残喘的副将咧个咧嘴后,抽出腰间长鞭轮圆的挥舞着。
月下,长鞭银光落刃,寒芒不断,看得无一人再敢靠近她。
看着身前已经七窍流血而亡的士兵,副将心有戚戚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