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宁的话,魏清欢是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字也没留在心中,她此时只一心的想着自己哪处给她们感觉她软弱得不堪一击得连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的。
她一定得改!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
抿着下唇,她眸中闪烁过一抹坚定。
但,悄悄咪咪的偷窃着她的青宁却误以为她这是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心下一凛,不敢再放任下去,忙岔开话题,“今日天儿不错,风凉丝丝的,奴陪小姐出门走走、散散热吧?”
听她这般生硬的转移话题,魏清欢便也不再闷着了。
抬眸看了眼窗外因刚下过一场小雨明媚而又清凉的天,低低落落的蝉鸣声,伴着幽幽的凉风,彼有蝉鸣空桑林般的清幽,让魏清欢一生眼前一亮,心中一明,起身,向外走去。
“确实不错。”她笑着,娉娉袅袅的款步而出。
青宁见她笑了,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紧跟着她,坠在她身后三步远处。
是夜。
月明星稀,夜色温柔,白日里喧哗的蝉也似是被无边月色给安抚了,低低哑哑的起奏着,给夜光增一分趣味。
踏着月色,一袭玄衣的迟邪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踏入了摘桂院中。
微风徐徐,拂过他的发,乱了窗边人的眼。
窗棂旁,托着下巴等着某人来解释的魏清欢被他的美色晃了眼,心中的瘟意一时间全消了。
男色倾城,何以怪哉?又何以怪哉?
只能怪人心莫测。
垂眸半晌,收敛心神。待人来到跟前,她对着他嫣然一笑,问道,“想好了怎样同我说了?”
“谣言止于智者。我知你定会想得清明的。”边说,迟邪边在一侧落座,慢条斯理的将手中提着的油纸包给折开。
刹时间,香气四溢,一股子浓浓奶香、甜香侵占了一屋。
定睛一看,魏清欢顿时乐了,这不就是炸鲜奶嘛。
炸得酥黄的方块上还点着些许红豆沙,似是朵朵正盛得鲜艳的花儿,诱人夺目。
魏清欢嗜肉但也好甜,无肉不欢之余又嗜甜如命,尤其喜好酸酸甜甜这口的。
这道炸鲜奶一看便是香浓,味甘,是拿来讨她好的。
抿着唇角,压抑着笑意,她傲娇的撇开视线,高抑着下巴,佯装不悦的哼哼道,“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消气。”
这样大的事都敢瞒着我,不给你一点教训就真的反了天了!
迟邪看着她怎也止不住上扬的唇角,眼中笑意渐浓,配合着将炸鲜奶往她前面推了推,轻蹙着眉,沉声问道,“那,要怎样你才原谅我?”
他声音沉重,似是真的在为这事为难,但眼中的笑意温情,明眼人都不会忽略它。
魏清欢无语的撇了眼他,又撇了撇就在手边上的红黄方块,手指忍禁不住的悄悄动了下,最终还是被诱惑到了,咻的一下拈起了一块放入嘴中,咀嚼起来,直接了当的将男人给无视了。
反正他就是在逗她玩呢,不吃白不吃,白吃别不吃,吃了不白吃。嗯~奶香真味,好吃。
想着,魏清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豆沙沫子,唇上一片水光盈盈,她没觉察到,随手又捻了一块,眉眼弯弯的吃起来,欢乐得很,连碎沫又沾上了唇也不顾。
被舔过的唇,红艳夺目,折射着一层薄光,似是沾了汁水的樱桃,诱人至极,让人恨不得一口就将其吞入腹中。看得迟邪眼神一黯,心中欲火翻滚,欲望悄然而至,炽热得心都发烫,呼吸急促,热气喧腾而出。
双目紧紧的盯着她翕动的朱唇,他抿着唇,抑制着自己不上前一把将人揉入骨子里的欲望。
吃了一半,终于过足瘾的魏清欢突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不由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迟邪。他看着她的目光太过炽热,让人忽视不了。
恰好,迟邪也从她唇上移开了目光,看向她的眼。
四目相对,她杏眼水盈盈,他眼中滔天欲火,灼灼生辉。
情意绵绵间,若有若无的暧昧顿时生起。
看到迟邪眼中的灼灼欲火及急速上下起伏的胸膛,魏清欢的脸刹时羞红,似红了樱桃般的红晕从脸颊向后沿,白若珠玉的耳朵也染上了红霞。
放下刚拿起来的炸鲜奶块,她目光闪烁的别过头,恼羞成怒的娇嗔了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迟邪伸手轻拭着她唇边的碎沫,柔声道,“人比花娇。”
魏清欢被他这直白的话给说得更羞了,但眉梢眼角却是止不住的笑弯了下来,心头似是染上了蜜。
但!嘴馋得不顾吃相,沾了一嘴碎沫,这样的吃相怎能让心上人看了去啊!
都怪他!就知道诱惑她出糗!
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魏清欢拨开他的手,拿出手帕来擦拭,气哼哼的扁着嘴,“油嘴滑舌,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迟邪被她这媚眼如丝的一瞪,心头又是一颤,才压下去的欲火又上心头。他眼神黯晦,似是宣誓般的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我从不对你说谎。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又叫我如何能不将心放在你心上?
被他情意绵绵的表白着,湿热的气息喷打在耳根子上,魏清欢的脸一热,禁不住的又红了几分。将人推开,她端正坐姿,捧起桌上的清茶心不在焉的呷了下,别过头,不敢直视他柔情似水的双眸。
看似若无其事,但那紧紧攥着茶杯,指骨都发白了的纤纤玉指却将她的心思全都漏了出来,彰显着她的羞赧。
迟邪看着,眼中的柔情又浓稠了几分。终是忍住心中的欲火,红着眼睛,粗喘着气的深呼吸了下,上前,将人揽入怀中,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乌黑秀卖的发。
魏清欢僵了下,随之又放松下来,头向后枕着他温热宽厚的胸膛,唇角轻扬。
心悦之人亦心悦于自己,世间乐事也不过如此了罢?
清风徐来,在两人身侧轻轻拂过,窗外花开半夏,时光微凉,风景最是美好不过。
守在门外候着的青宁看了这一幕,轻轻的笑了,满眼的祝福。
时光流逝,在盛夏晚晴天来到之前,特意为魏清欢出嫁而修容的府邸也修整好了,魏清欢两兄妹与梦瑶在一个黄道吉日里搬了入去。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震耳欲聋,又喧闹得府中热闹非凡,让人心头好不是欢喜。
跨过火盘,沐过竹叶柚子水……一轮翻旧习下来,三人便就此住入了府中。
因前些日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桃色绯闻,这次搬新家办得很低调,免得让人误以为真,只告知几位熟识的亲朋好友。
乔楠身为闺蜜兼堂妹自也是收到了请帖,一早便准时领着丫鬟带着礼到来祝贺。一脸喜庆的她跟着领路的丫鬟向正厅走去,边四下打量着好友的新家。
三进的府邸虽没迟府那般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物品全都俱全,且样样都是精品,花草假山流水一样样的皆是精心布置过了的,可看出主人家对此的精心。
主人家精心设计的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弯弯绕绕的缠绕着整个府邸,枝愣着绽放的花儿的绿植在其间若隐若现,衬得整个府邸更具烟火与人气。
而,迟府也正在大张旗鼓的准备主子爷的婚事。
一辆辆马车驮着堆得一人高的货物在迟府门前来来往往,卸的卸、搬的搬,府中众人进进出出的,可谓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动作爽利点,别碰坏了。”
“这些锦布送到库房。”管家指了下左则的货物吩咐着,边埋头记起了帐来。
粗仆应声,过去将马车上成堆的绫罗绸缎按吩咐搬走。
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一白面青衣的宫史在一顶轿车走过来。
“迟管家。”他站在门前,用尖细的嗓音笑喊了声。
管家从帐本中抬头,见是宫中来人,扬唇笑道,“我道今日怎的见喜鹊枝头鸣,原来是林公公大贺光临。林公公快里面请。”边说边吩咐人去禀告主子。
“迟管家说笑了,洒家一介阉人怎得担起这声贵客。”
寒暄几句后,茶也下了一杯,还不见主人家出来迎客,自家主子又是急召,林公公心中有些焦急,便开门见山,直说来意的催促道,“洒家此次来除了代太后娘娘来传话宣给迟将军进宫外,还有要事,劳烦管家去催一催将军……”
话还没说完,一身玄衣广袍的迟邪已迈入了厅中。
“公公久等了。”迟邪微微的颔首以示歉意,“刚在门外便听到了公公说太后召臣入宫,不知太后所谓何事?”
“娘娘没说,奴也不知。”林公公摇了摇头,略带急切的问道,“既然将军已知奴的来意了,可否现在就与奴一起入宫面圣?”
迟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仍是客气有礼,尽显君子风范的点头应道,“自然,这便走罢。”
说罢,健步向外走,“管家,准马。”
管家应声,恭敬的一躬身后,退出去,自忙去了。
得了准确说法,林公公略放下心弦,抬腿,跟在迟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