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欢私自出门,与人私定终身的事,魏家人一家子都没有对外提过,统一口径的只说她出门游玩去了。而那家欲与她订亲的人家也被魏母给推了,说是还舍不得女儿出嫁,多留她一段日子。
好在人家也是官场上的,知书达礼,没有多作纠缠,便默契的配合了,不再提起此事来。
就这样,魏清欢离家出走变出门游玩,除了两家知情的人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她这几个月不在家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而魏清欢的惩罚也因魏老夫人横插一脚而雷声大雨点小的只抄誉了三天,便被放了出来,轻轻的掀过这事了。
时间渐逝,很快便到了老夫人生辰的那日。
天高气爽,正是好一个艳阳高照晴朗天,微风习习的,吹打着枝桠,沙沙声与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融为了一体。
门前,香车宝马不断,一位又一位重臣与亲友们络绎不绝,魏家管家正在接待着客人,“王大人携妻女前来,驾礼……”
“大人里边请。”“夫人这边请”……
迎客,交谈,寒暄之声,声声不绝于耳,充实了整个魏家大宅。魏清欢兄妹三人一早的自请安后便守在了魏老夫人身边,陪着她,与客人们寒暄。
其间,也有小姐妹们前来询问她这几个月去哪里玩儿去了,通通都被她以在寺中祈福抄经书为由给搪塞了过去了。
也因时间地点皆不合时宜,所以众人也只是问上一句便识大体的掀过了这篇了。
过九不过十,五十九岁生辰便是大寿,且魏老夫人还是当今天子亲封的一品夫人,是朝庭命妇,多的是人不请自来到她的生辰宴上给她祝贺。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来人锦衣怒马,一袭藏蓝色的锦袍将他衬得更是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来。玉冠束发的他轻轻一跃,锦袍在空中翻滚摇曳着,暗纹在阳光下闪烁了下,他人便从膘肥体壮的黑马上跃到了地上来,稳如泰山的落于地上,长袍也飘然落下。
他这一番动作下来似是翩然而下凡来的仙人,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而视,欲想知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儿是谁家公子哥儿。
他带着两精壮的护卫便往大门走过去,一举一动间皆是英姿飒爽,却又带着一股贵不可言的贵气。
管家略略思索一番后,也想不出此子是何人。而此时他人已来到了门前,只得笑脸相迎,“今日府上老夫人大寿,多谢公子百忙之中仍然前来贺寿。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林邪,是应府上公子之邀前来贺寿的。”迟将一改往日的作风,浅笑着将自己的身份给抖落了出来后,微侧了下头,道,“将老夫人的贺礼送上来。”
侍卫应声而上,将一份清单交到了魏管家手上。魏管家接过清单,低头一看,只一眼便就让他心中大惊。好在,他还知此处是在那里,一下子的就收敛起了脸上的惊愕之色。
其实这也不怪他,主要是这礼单送得太过突兀了,明显的不符合礼制。
魏家是清贵之家,早就言明了纹银千两以上的礼是绝不收的,只要人到心意到了就好。
迟邪送的礼样样皆是不过百两,却是样样皆为精品,五十多件皆是不凡之物,也是对照着府上主子的喜好来的,上至老夫人下至小少爷每人皆有五件以上。
有钱也难买心头好,收集了这般多的物品也是一件难事。然,眼前这个从来没有在府上出现过一次的人却做到了。
此子,不简单。
魏管家侧身让位,半躬着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公子,里面请。”
“张全过来给客人带路。”
传门接待二品官员以上的张全一听他这话,心中诧异,但仍旧是当即便应了下来,前来给迟邪引路了,“林公子,请。”
迟邪对着管家点了点头后,便迈开腿,跟着他进入府内了。
门外,仍旧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魏管家也压下了心中的种种猜思,专心的接待新的客人们了。
这边,对迟邪来了魏国一事毫不知情的魏清欢正笑语嫣然的和前来贺寿的千金小姐们嬉笑怒骂着,全完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着的某人已来到了府上来。
前厅,与各位公子哥儿们畅谈着的魏清源在听了小厮的禀告后,眉头一皱,一时之间想不出林邪这人是谁。但再一转念一想,便知此林邪便是迟邪了,不由得心中暗骂。
居然还追到了这里来了,迟邪这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挥手,让小厮退下后,他已恢复了人前的公子哥儿的模样了,笑意依旧的和他们打趣了一番后,便往门那边走去,等人了。
来这不就是为了见欢儿嘛?在我的地盘上我做主,我不带你去,不给你通传,你就得乖乖的给我等着,哼哼。
小厮退下没多久,迟邪便被人给领来到了前厅中。他抬眼一扫,厅中只余男丁与待女,他的小东西不在这。
微垂了下眼睑,他大步的走向这厅中唯一的那一个主子——魏清源,笑着与他打招呼,道,“清源兄弟。我行商途经过此地时听闻魏老夫人今日大寿,便不请自来了,还望你见谅个一二。”
呵呵,编,你接着编!途商是什么鬼啊?!什么时候高离穷得要一介大将出门来行商了?
堂堂一大将军不守着边城战场,不远万里的跑到邻国京都给他的右相老夫人拜寿,你安的什么心,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了吗?
想见我妹妹?等着。
心中好一番腹谤,但魏清源面上仍旧是笑意仍然,“林邪兄能来便是给我脸面了,我怎会怪你。”才怪。
拐跑欢儿的老男人!
“林邪兄,坐。”就是不将欢儿引见给你,你耐得我何?
一见他笑得得瑟,迟邪便知他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了,顿时觉得牙根痒痒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人在屋檐下,他忍。
更何况他都等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
“多谢。”迟邪点了点头,便应声坐了下来,接过丫鬟上来的清茶,轻抿了一口,很是随遇而安。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魏清源眉头一挑,心中嘀咕了下后,也在一侧坐了下来,专戳痛处的旧事重提,“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还是来了?”当初说好的不来呢?当面拒绝了欢儿,呵呵。
迟邪撩起眼皮,斜了一眼他,看在小东西的份上,不与计较他的幸灾乐祸,淡然的道,“正好有空,便来了。”
魏清源撇了撇嘴,明显的嫌弃他说谎不打腹稿。捡了片一口大的糕点,细咽慢嚼的吃了后,他才又问,“你怎么脱的了身的?”
身为军中主帅,既然能擅离职守,高离国真是太不给力了!有这样的下属,难怪战乱不断,草寇诸多。
被未来小舅子给套上了一个尸位素餐之名却不自知的迟邪轻抿着唇,一笑,道,“你觉得一个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人能干些什么。”
所以你伤遁了。真是臭不要脸的。
魏清源翻了一个白眼,拍了拍手,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那群公子哥儿们去了。
爱咋咋地,慢慢等,他不奉陪了。
被留了下来的迟邪也不计较他的失礼,浅笑安然,泰然自若的坐在原位,捧着一杯清茶,就着这热闹喧腾,慢慢的品着,很是惬意。
“这人是谁?”一个有意于魏清欢的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问着回来了的魏清源。
这人一进门,他便觉得危机来了,顺带的就看迟邪不顺眼了。
“林邪,这几个月里走南闯北认识的一个朋友,功夫不错。”魏清源挑眉,“怎么?你想认识?”
男子沉吟了下,点头,“行。你替我引见一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侧的另一位膘强体壮身高七尺,穿着改良版的束袖骑装的男子惊愕的看着他,“不是吧?易贤你还真的是有杀错没放过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魏清源默默的汗了下。
……果然不愧是读万卷书的人,这第六感可真准。
这臭不要脸的老男人不就是冲着他宝贝妹妹来的嘛!
但是,情敌三千才是好。
压下心中的暗笑,魏清源侧着点了下头,道,“走,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下。”说罢,人便迈开腿,向迟邪走过去了。
给那臭不要脸老牛吃嫩草的老男人添点小麻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