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自己被对方给耍弄的沙鹰皇子怒目圆睁,紧抿着唇,鼻子如牛喷息的粗喘着气。
连一个信都传不好,没用的东西!
枉费了他每年花那么多钱来培养!
他娘的!
他定在原地,沉沉的看了被火给染红了的那半边军营一眼后,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毫不拖泥带水的返身回大帐中去,边大声的怒吼道,“让那些老东西滚过来见本殿。”
一群废物,要来何用?
而,此时,正在隔壁帐营的阴影中躲着的迟邪听了他这话,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睿智,果断。
这人,是一个劲敌。
双目直视着帐篷,迟邪轻缓的动了动一直抬在半空对着主帅帐门的手。
咻的一下,一根细似绣花针的利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向着沙鹰皇子的后脑勺射去。
正往帐营中走去的沙鹰皇子突的感觉到了有危险袭来。他的耳尖轻轻的动了一下,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的矮下身来。
“呯!”
一根黝黑色的细针穿过了帐帘,射入了帐中去。
好险。
沙鹰皇子紧绷着脸,快速的回过身来,边大喊,“有敌袭!快来护驾。”
然,他话音未落,又见一针接一针的细针向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有一针还来到了他身前,离他的眼睛不过是一寸远。
突如其来的敌袭,让他惊到了。可他却是身体快过脑子,握着大刀的手就下意识的往上抵。
只听“铿锵”一声,那枚细细的黑针便被厚实的大刀刀面给拦了下来。
这时,门前的四个护卫也来了他身前,快速的挥着手中的大刀长剑截拦着连绵不断的细针。
而,这时候,只听不远处又响了别的将军大呼着“敌袭”之音和军笛长鸣声,混着走火的叫声,军营中一时乱了,千百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扰得人心烦意乱,可耳边的嗡嗡声仍旧不断。
大刀横在胸前的沙鹰皇子双眼紧紧的盯着细针发射过来的方向,脸皮绷得紧紧的,全身蓄势待发,边高声的喊道,“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吧。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里偷袭,算什么英雄。”
躲在暗处的迟邪嘴角微勾,却是一言不语。
全身紧绷着的沙鹰皇子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没有站出来与他正面敌对,他眸色微闪,又道,“迟将军,沙鹰知道你藏在那,别藏了。是条汉子的,就出来正面迎战!”
迟邪仍旧是但笑不语,一动不动。
两次激将法都落了空,让沙鹰皇子心中紧绷着的那一根弦绷得更紧了——这是一个理智的人。
难怪他们对他是如此的忌莫如深,还说一下他的名字都会正色以对。
亏他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这一战是必胜无疑的,没想到到头来是他被对方给摆了一道。
他脸色越发紧绷,双眼却是星光熠熠,一身骨腱子肉都在兴奋不己。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称为他的对手。
“迟将军别藏了,我知道你就在这。出来吧,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早就听闻迟将军你是个真战士,一身武艺高超,战退无数人。今日,便让沙鹰来领教一下高离第一勇将的功夫究竟如何。”说罢,沙鹰皇子挥开了拦在身前护卫着自己的四个护卫,大大方方的站到了前面来,整个人都暴露无遗。
“沙鹰都退让如此了,迟将军你还不愿出来?难道说——”沙鹰皇子挑了挑,挑衅的道,“你怕了?”
不待迟邪是如何反应,他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这天下有谁是能打得过我的。看,才刚打了一个照面,就打大名鼎鼎的迟将军给吓得缩在暗处不敢出来了。”
他虽是笑得乐不可支的,可一双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没,紧紧的盯着对面帐篷下的那一块阴影。
见对方打定主意要自己出来,迟邪也不敢藏下去了——且一击不中,他便已经暴露了,再藏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大大方方的从阴影中走出来,迟邪浅笑着的看着对方,道,“沙鹰殿下谬赞了。迟邪不过是区区一介武夫,那当得起殿下你这么看得起迟某。”
终于舍得出来了。沙鹰皇子双目放光,周身战意盎然的盯着慢慢的显露出身形来的人,握着大刀的手兴奋得微微的颤抖了下。
“既然殿下你盛意邀请,迟某盛情难却,那就——战吧。”迟邪长身而立的站在朦胧的月色之下,神情淡然处之。
“好。今日这一战,就你我两人。”沙鹰皇子快速的接了他的话,咧着嘴角的摆出了一个迎战的姿势,双目盯着他不方,但却并没有率先动手上前去攻击迟邪。
敌不动,我不动。迟邪也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军营中已是战火纷飞,打骂声一片,啕天的响,可这几个却是静静的对视着,是对周围的所有一无所觉,周围的人也似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的绕着走。或许是看过了,但在主帅面前,他们不敢与他争抢。
沙鹰皇子自小便是在父辈的鞭策下长大的,被养得沉稳大气,可却远远比不上自战场中拼杀出来的迟邪所稳重。不过是一刻,他便忍耐不住了心中熊熊燃烧着的战意,率先的动身了。
只见他脚下用力的一踏,就挥着大刀往迟邪这边冲过来。
三尺长一指宽的大刀,刀头微弯,刀刃锋利,在月光下寒光闪烁,一看就知道这是把难得一见的利刃。然,这把绝世好刀却直对着迟邪的面门劈去。
眼看着这一人一刀越来越近了,迟邪终是动了。他搭在剑柄上的手向上一拨,抽出腰间的长剑,斜砍向了大刀。
“锵——”
刀剑相碰,火星四射。
一击不中,沙鹰皇子眼中精光更盛了。他手中的大刀向后一扬,斜斜的又挥向了迟邪。
迟邪身形一侧,避过了迎面而来的大刀,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将对方的一切招数都兜在剑影之中。
刀光剑影间,两人打了不下数十招,直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不敢靠近他们一步,以免被战火波及。
然而,眼见着自己的主子越打便渐落下风,很快便要被人给伤到了,四大贴身侍卫们便急了起来了。带头的那人对着另外三人点了点头后,便欺身上前,和迟邪战成了一圈了。
以一对二,迟邪仍旧是游刃有余,可手下的长剑却越发的犀利了起来,每一剑都是伤人的一招,逼得沙鹰皇子两眼通红,气喘如牛。
与之相反,以二敌一却是越打越吃力,沙鹰皇子终是怒了。力不如人,打不过对方,来帮自己的人也被打压着,他恼羞成怒了。对着拦在身侧的护卫长,怒吼道。“他娘的,没听到我的吩咐吗,谁让你过来的?”
“保护殿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护卫长边拦下一剑,边沉声应道。
迟邪不理会这主仆两之间的矛盾,一剑又一剑,剑剑都是杀气腾腾的杀人剑法。
沙鹰皇子被他这作法给刺了一下眼,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了,边大力的挥着刀去抵挡,边抽着他对付护卫长的间隙出招。
一来二去,却仍旧是伤不了迟邪半分,反倒是自己这边,护卫长给砍了不下十剑,自已也被划伤了左臂。
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左臂,鲜血淋漓,看得他眼睛刺痛。
敢情他刚才就是在逗着自己玩,半点也不伤自已。
眼中闪过一阵难堪,沙鹰皇子大喊一声,“给我一起上。”
反正都是死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啧啧,沙鹰皇子说的话的有效期可真是短。”迟邪宛若惊鸿游龙的舞着剑,边轻瞥了一眼已是向自已欺身而来的另外三个护卫,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手下的剑招也越来越狠,剑剑伤人见血。
剑快得残影不断,晃得主仆五人眼花。可,这又怎样?难道他们五个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的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人?
怀着以五敌一,以多欺少的念头,主仆五人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将迟邪给围在了战圈中间,长枪大刀,招招绝招直往他身上使去。
五个都是功力不弱,迟邪一人对付起来渐渐的有些吃力了,可他脸上却半点也不显,手中长剑仍旧是剑影挥舞。
自这主帐向外,一路沿袭到边城郊外的军营中,战火纷飞,烽火狼烟不断,硝烟弥漫之夜。城中不少的百姓们自熟睡中被惊醒了,可却无一人敢在这时候出城门去,也出不了城门去——城中早已就被将士们给严防死守了起来了,轻易没有人能进出城门。
本就独枕难眠的魏清欢也被惊醒了。可,她却不是被这战火焇烟给惊醒了的,她是被一个噩梦给惊醒了的。
梦中,她白日里所不愿意承认的那个想法在梦中浮现了,而那人胸前被刺了一箭,被伤得只余下半条命。
呆愣的住在床上的她大喘着气,额上发间全都是汗,身上也被汗湿了一片,后背那处粘粘糊糊的。
在耳房里憩息着的青宁一听到房中的动静,立刻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就往房中跑来,边急急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魏清欢还没从惊梦中回过神来,只是喘着气,并没有回应。
没有得到回应的青宁顿时急了,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起来,三步作两步走的来到了房中,逝开了帐帘。见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双眼无焦点,她眉头一皱,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