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说透了,感觉两人的感情似乎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奇妙境界,也终于有了点儿谈恋爱的感觉。张昌宗心里是有严格界限的人,对正在谈恋爱的未婚对象,是很想对崇秀同志亲亲抱抱的,不过,当着虎视眈眈的下人们,他可不敢乱来,最多也就是偷偷拉拉小手,然后,视线碰一起的时候,甜蜜蜜地傻笑——
咱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脱团了!
“崇秀,我还不能出师吗?”
想起今天过来的原因,张昌宗忍不住问了一句,神情有些可怜。薛崇秀瞟他一眼,点点头:“可以了。”
“我跟你讲,我又不是想成为……唉?!可以出师了?”
张昌宗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说服呢,结果,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薛崇秀说的是啥,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薛崇秀被他问得一乐,笑意盈盈的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
“也是。”
张昌宗认同的点头,旋即反应过来:“不对!以前你可是从不松口的,今天怎么突然就答应了?有问题哦!”
薛崇秀淡淡瞥他一眼,端起茶碗小口小口的啜饮,就是不说话。张昌宗盯着她看。妹崽功夫深啊,被这么看着,居然还能优雅的浅笑,顺手端给他一碗茶:“郎君请喝茶。”
张昌宗就盯着薛崇秀看,嘴里啧啧有声:“我明白了!薛崇秀同志,你早就对我别有居心了,是不是?早就觊觎我了?是不是?”
薛崇秀微微一笑,面上笑得眉目弯弯:“郎君何出此言?我就听不懂了。”
“装!你再装!哼哼,我已经看破你的打算和用意了。你早就觊觎我的美色,对我别有居心,我又长得这么好看,怕我出去招摇,招惹不必要的情敌,所以,你干脆以教我器乐的名义把我拘在身边,就近看着,反正,总不能让我到别人碗里去了,只能在你锅里,对吧?”
张昌宗眯着眼,笑得不怀好意。薛崇秀居然面不改色的喝了一碗茶汤,笑容和煦的劝他:“茶汤冷了就不好喝了,快喝吧,往常你挺喜欢喝的。”
居然面不改色的避而不答。张昌宗乐了:“你以为不说话、不承认就行了吗?哼哼,薛老师,你的真面目已经被我看穿了!嘿嘿嘿,将来咱儿子要是问起,我肯定会跟他说,你娘啊,从小就对你爹居心不良,觊觎有加,为了没情敌,连教你爹这种音痴器乐的办法都使出来了,真是太叫人感动了!要不是你娘那么用心,估计也就没儿子了!”
薛崇秀眉毛抖了一下,面色不改:“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另外,容我提醒一句,你现在连儿子娘都还没娶到手呢,就开始设想要怎么跟儿子嘚瑟……是不是为时尚早呢?”
张昌宗眉开眼笑:“对对,崇秀妹妹提醒的是,等我回去,得赶紧催我娘送庚帖和信物过来,先把八字合一下,把礼走了,争取明年能把崇秀妹妹娶回家。”
薛崇秀笑着白他一眼,却没反对。
嘻嘻哈哈、甜甜蜜蜜地在公主府里陪着崇秀妹妹说了一天话,到得傍晚张昌宗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家,刚才有多腻歪,分开的时候就有多不舍。果然是关系不同了,心情也不同了,这种感觉蛮奇妙的,张昌宗虽然不舍,但尝着也觉得新奇,毕竟资深光棍,哪里知道谈恋爱的滋味儿。
高高兴兴地回家,刚进去就见郑太太坐在他的竹石馆的堂屋在饮茶,面容……张昌宗看得出来,不太高兴。赶紧凑上前去行礼:“太太,您老人家莅临,有何指示?您说,弟子听着。”
郑太太抬眼扫他一眼,吐出一个字:“坐。”
“哦。”
张昌宗心里苦啊,家里的老太太们,一个还比一个难搞,但能怎么办?还只能伺候着。就着苹果搬来的坐榻坐下,一脸恭敬——
先把态度端正了,希望老太太看在他态度还好的份上,下手轻些。
结果,老太太对他这般恭敬的态度,近乎视而不见,只是开口问道:“就这么定了?”
“啊?什么?”
张昌宗一时没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耐性十足的解释了一句:“亲事。”
“哦,原来太太说的是这个。”
明白过来,脸上不自觉地便带了笑容,一看他这样子,郑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断然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罢了,此事自今而后我不会再提,只望你二人今后能和和美美过日子。”
张昌宗哪里还有否决的,当然是立即道:“多谢太太,弟子知道太太为了想让我娶个郑氏女,付出了许多心力和饶上了许多人情,也知道太太这么做是为了弟子的前途,郑氏女虽好,却非我心头所爱啊。太太,弟子虽不才,然我若要前途,自然会靠自己去挣取,娶妻自是该着伴侣,而非臂助,是弟子狂妄了,不过,这却是我心底之言。”
张昌宗自然有张昌宗的骄傲,如果不是他喜欢的,那便是皇帝的女婿,他也是不愿意做的。如果连家庭也变成利益牵扯的场合,那这个家……简直没有半分回归的欲望。对他来说,家是港湾,也是归途。
郑氏幽幽一叹,虽有些惋惜,但却并没有坚持反对,眼神透着睿智的神采:“既然今日你做了这般选择,只望你以后能始终如一,莫忘初心。”
张昌宗笑得灿烂,重重点头:“太太放心,弟子明白的。”
眸中的甜蜜简直掩都掩盖不了,郑氏默默看了片刻,眼底有些嫌弃,心头一动,点了他一句:“你与崇秀姑娘定亲之事,你师父知道否?”
张昌宗摇头:“还没呢。弟子原想着等两家交换过庚帖,正式定下来之后再告诉师父也不迟,免得走漏了风声,对秀儿妹妹的名声不好。”
郑氏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与往日的恬淡不同,隐隐似乎有些看戏的意味:“定下来再告诉她也好,不过,你恐怕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啊?太太,这是何意?”
张昌宗懵逼了。郑氏却只是微微一笑,手腕一抬,旁边的阿喜立即上前扶起她的手腕。郑氏就着阿喜的搀扶起身,瞥一眼张昌宗呆愣犹疑的表情,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卧槽!卧槽!卧槽!道理呢?道理呢?道理呢?哪里有人扔下个问题就跑的!
张昌宗快要凌乱了,心里跟猫抓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