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歌的话说完,廖九和卓胤然就突然现身。
“三位长老,请吧。”
古年三人瞥一眼古修远,见古修远并不反对段南歌的做法,三个人便只能离开。
“我……臣等告退。”
古年和古白梅心情复杂,一方面很欣赏段南歌的气魄,这是作为雷氏圣女该有的气魄,另一方面他们又怕段南歌的这番强势会压住古修远,毕竟若真依照祖宗规矩算起来,圣女才是雷氏的最高掌权人,但古年和古白梅一直希望能将古修远捧上那个位置,他们盼着圣女归来也只是希望娶了圣女的古修远能名正言顺地掌权,因此段南歌压制住古修远这样的结局他们是不想看到的。
与古年和古白梅相比,古城心中的不甘和不忿更甚,今日古城是听说段南歌和古修远砸了圣女府里的那个池塘才想趁着古年和古白梅都在的时候来揭发这件事,谁成想他想说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反倒是被段南歌训斥一顿,以前只有一个古修远压在上头都让古城很不舒坦,现在又来一个段南歌,古城的心里那个恨啊。
听着古年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再听不见,段南歌才睁开了眼睛,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见段南歌睁开了眼睛,秦渊摘下面具,嬉皮笑脸地对古修远说道:“瞧见没有?这才是掌权人该有的硬气,你这些个长老倚老卖老、欺软怕硬,你瞧他们这不是乖得很吗?”
转头看向古修远,段南歌低眉浅笑道:“把他们安排在圣女府里的人全都撤了,你从少主府里选人过来,不管是护卫还是奴仆,趁这个机会都清理干净,日后这圣女府便在你的掌控之中。”
古修远拧眉,略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这样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不满又如何?”段南歌吊起眉眼睨着古修远,“身为人臣,在君主的住处安插眼线他们还有理了不成?放在天宋,这可是谋逆大罪。”
段南歌话音刚落,古修远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渊就用折扇在古修远的肩头敲了一下:“你们雷氏是只有传统没有律法的吗?是不是该定一定规矩了?”
斜秦渊一眼,古修远道:“律法自然是有。”
有是有,但用的不多,顶多也就是判一判偷盗、斗殴这样的小事。
看古修远的表情就知道雷氏的律法是个摆设,段南歌浅浅一笑,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雷氏助你,趁着我还在,就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吧。”
眼神一闪,古修远问段南歌道:“那你我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段南歌一愣,旋即无奈一笑,秦渊把眼睛一瞪,前一刻还靠在古修远身上,下一刻就把古修远推开好远。
“滚!谁要跟你成亲!”
南歌还说是他欺负古修远,这是谁在欺负谁啊?!
“亲事可以办,但不是你跟我,”拉住秦渊的手制止了秦渊对古修远的追打,段南歌柔声细语道,“我助你寻到圣潭、掌控圣女府、立下君臣规矩,至于以后你要上哪儿再找一个圣女配合你将这出戏演下去,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思索一阵,古修远问道:“这份情,你们想我怎么还?”
果然跟秦渊和段南歌交往越深,他欠下的人情债就越多,他得事先问好还债的方法,不然可不知道要被这对夫妻骗去什么。
段南歌浅浅一笑,道:“我帮你这些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里是毓妃的故乡,这点事是我该做的。”
话锋一转,段南歌又道:“但若少主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帮助,那就好好跟廖氏谈一笔生意吧,我是真心喜欢雷氏里那些闪耀夺目的宝石。”
看看段南歌,再看看怒瞪着眼睛却不反驳的秦渊,古修远又问道:“作为天宋的吴王和吴王妃,你们这是在帮雷氏独立?”
“独立?”秦渊哂笑,“你雷氏有人无军,怎么独立?做白日梦也要实际一点。你雷氏都在这偏远之地躲了几百年了,再让你们自娱自乐个几十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修远谨慎,一定要秦渊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秦渊痞痞一笑,道:“爷许你一诺,只要雷氏由你掌权,天宋便会一如既往地当雷氏不存在一样,但你驾鹤西去之日便是天宋重掌雷氏之时。”
天宋现在由秦昊掌政,初期必要冒出不少妖魔作乱,加上西齐和北凉在旁虎视眈眈,秦昊哪有空闲管一个可有可无的雷氏?只要他廖氏能将雷氏的资源带出这个荒凉之地,这里的人想要过怎样的日子都随他们开心,没人在乎,与这些人相比,雷氏的资源反倒更加重要。
“写个凭证。”
古修远转头给岳凡使了个眼色,岳凡立刻去找来纸笔,铺在段南歌面前的桌上。
撇嘴看了看桌上的纸笔,秦渊不满道:“爷就这么没有信誉吗?”
嘴上抱怨着,秦渊却还是走上前去,大笔一挥就写了一纸凭证,最后还盖上了天宋吴王的印信,写完便用内力将那一纸凭证扔给古修远。
“爷可是个讲信誉的商人,言出必行。”
接下那张凭证,古修远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后便将那凭证小心折好,塞进怀里:“你的确很讲信誉,但是不要脸。”
嘴角一抽,秦渊提着折扇就要去揍古修远,幸而被眼疾手快的段南歌给拉住了。
“头不晕了?”
“晕,”秦渊咬牙切齿道,“但是他挑衅爷!”
“不气不气,”段南歌好笑地哄着秦渊道,“廖五爷是办大事的人,心胸宽广,智谋无双,既不会跟人计较这些小事,也不会随随便便中了人家的激将法,对吧?之前廖十不知道从哪寻了个西瓜,可甜了,我给你留了一半。”
段南歌这一番话说下来,秦渊就被逗笑了:“你这是拿哄儿子的那套来哄爷?”
白秦渊一眼,段南歌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儿子才没这么不省心,比你乖多了。”
“那就好,”秦渊长臂一身就搂住了段南歌,“你只为爷一个男人费心就够了。”
“那可是你儿子!”段南歌好笑地白了秦渊一眼。
秦渊痞笑道:“是啊,他是爷的儿子,他的事情有爷费心就够了。”
眉眼一挑,段南歌道:“那你倒是先给他起个名字啊。”
“这个嘛……”秦渊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爷只是想慎重一些,那可是咱们儿子的名字,要跟着他一辈子的,必须得慎重啊。”
段南歌哂笑一声:“那你继续慎重地考虑吧,我看秦二狗这个名字怕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别啊!”
秦渊搂着段南歌有说有笑地往里间寝房去,故意忽视了还站在外间的古修远,古修远也不在意,在秦渊和段南歌的身边待得久了,这样的场面自然就习惯了,可才转身要出门,古修远就看到了古雪菲。
“雪菲?”
雪菲没跟家里人回领地去?那他怎么觉得有好几日没见到雪菲了?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少主,”进门向古修远行了个礼,古雪菲就问古修远道,“少主您瞧见卓胤然了吗?”
古修远一愣,反问道:“你找卓胤然?”
他记得卓胤然是段南歌身边的一个护卫吧?雪菲来找他做什么?
古雪菲点点头,眯着眼睛笑道:“他答应我今日要带我去湖边玩儿的,但是刚刚又说圣女有事找他,让我等他。”
“去……湖边玩儿?”雪菲怎么跟那个人玩到一起去了?
“怎么回事?”因为古雪菲的出现,秦渊和段南歌就站在里间的门口想看个热闹,一听古雪菲说要找卓胤然,秦渊就一脸疑惑。
那丫头不就是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古修远的丫头吗?怎么跟卓胤然亲近起来了?
“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但好像很有趣,”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段南歌扬声道,“胤然刚刚替我送长老们出府,雪菲你若急着找他,从这儿往大门口走应该就能碰见。我这里没什么事需要他做,你们玩去吧。”
“谢圣女!”甜甜一笑,古雪菲转身就跑,留古修远一个人愣在原地。
“快进去,进去!”见状,段南歌连忙推着秦渊进了里间,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古修远才回过神来,可转身想向段南歌问个清楚的时候,古修远才发现刚刚关上的正是里间与外间之间的门,而段南歌和秦渊自然是已经进去了。
总觉得为了问清古雪菲和卓胤然的事情而上前敲门打扰段南歌不太好,而且这似乎是一件不该他过问的事情,于是犹豫再三,古修远还是带着岳凡一行离开了这里。
比起雪菲的事情,他还是先关心一下圣女府的护卫和下人吧,今日段南歌借题发挥,刚好给了他们为圣女府大换血的最佳时机,正如段南歌所说,他得抓住这一次机会将圣女府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