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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不谈正事

段南歌扬了扬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话还没说,就先拎起酒壶给一桌人斟了酒。

“旁人见到的都是外子沉熟稳重、心智过人的一面,哪知道他私底下最爱玩闹,时常捉弄民妇,民妇可是被他那英俊潇洒的外表给骗了去,如今头疼得很。”嘴上说着头疼,段南歌说起秦渊时神情中却尽是柔情蜜意。

不动声色地与周明贺对视一眼,韩舟道:“廖五爷风趣幽默,瞧着的确是个爱玩闹的,可本官以为玩闹归玩闹,廖五爷怎么也不该为了捉弄夫人而耽误了正事。”

“这个自然,”段南歌应对如流,“外子虽然年轻,心智与同龄人相较确实要成熟许多,再爱玩闹也不会耽误了正事,只是外子终究年轻,日后还有劳几位大人多多关照。”

话音落,段南歌就顺势敬了聂儒三人一杯酒。

“好说好说。”聂儒举杯,一饮而尽,几句话的功夫便知道秦渊为什么能放心地让段南歌代替他来赴宴。

瞥了眼韩舟,又瞄了眼周明贺,聂儒放下酒杯,问段南歌道:“听说五爷与夫人是前日才到的武靖城?怎么今日就忙了起来?”

聂儒这一问,上一个话题便就此揭过。

“这不是世事难料嘛,”段南歌浅浅一笑,“外子本是在巡视廖氏各地商铺的途中顺路来武靖城看一看港口筑建进展如何,谁知别说是进展了,连管事画好的图纸都有问题。筑建港口是件大事,要花的时间也长,可再过几个月潭水一带就要迎来雨季,怕是不利于港口筑建,外子心急,昨儿开始就带着几个管事闷在房里重做图纸。”

“图纸有问题?”聂儒似乎有些诧异,转眼看向韩舟和钱安顺,“韩令史和钱令史不是半个月前就到了武靖城,与廖氏的人一起商议该如何建造港口吗?”

工部参与过岭南和江南的港口修筑,有工部的两位令史从旁协助,廖氏管事又一向聪慧细心,怎么却还会在图纸上就出了问题?

“这个……”韩舟和钱安顺的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在天宋境内,举凡要动土的事情,不管是挖坟丧葬还是扩建宅邸,都要上报官府,得官府批准后才能动工,而修建港口这样的大事则是要各地官府上报工部,工部呈报给皇帝,皇帝准了才能建,而且还得有工部官吏在旁督建。

在潭水修建港口一事廖氏是报给了幽州州牧,但支持将廖氏的提案送交工部的却是范阳节度使聂儒,等提案到了工部,工部一见是廖氏的提案,自然就在最恰当的时间将这件事呈报皇帝,毕竟工部的官吏平日里也没少受廖氏的好处,到了给人办事的时候,自然也把事情办妥。

因为廖氏言明愿自掏腰包承担修筑港口的八成费用,所以皇帝十分高兴,命工部全力配合。

工部原来的尚书方明学去年辞官回乡,新上任的尚书虽也有些才干,却并没有方明学那样热衷于工程兴建一事,自然不会愿意到武靖城这样的穷乡僻壤来吃苦受罪,于是一级压一级,倒霉的就是韩舟和钱安顺。

当年岭南和江南建港口的时候,工部的确都派了人去督建,韩舟和钱安顺的确也在督建官吏之列,可督建的重点在督不在建,因此工部的人只偶尔去现场晃晃,免得有人说他们渎职,可别说是参与筑建,他们连问都没细问过,又哪里知道港口该如何建?

因此当廖七得知韩舟和钱安顺已经到了武靖城,并且登门拜访时,韩舟和钱安顺也只能把他们带来的那些旧图纸扔给廖七,其余的事他们根本就帮不上忙。廖七兴许也是看出了这两个人的无能为力,拿走了图纸之后就再没找过他们二人。

若廖七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顺顺利利地就把港口建成,那韩舟和钱安顺半分力都不用出就能成就一份功劳,可若廖七办不妥当,且还有人追究起来,那韩舟和钱安顺也有怠忽职守之责。

莞尔一笑,段南歌道:“廖七说韩大人和钱大人曾给了他们不少意见,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只是潭水流域跟岭南和江南的那两条河的状况不大相同,过往的经验怕是没什么参考价值,这港口要如何建还得根据潭水的状况再仔细揣摩。外子心知几位大人政务繁忙,不敢叨扰,可民妇斗胆,请几位大人抽空去给外子一些指点。”

韩舟和钱安顺顿时更加心虚,钱安顺忙说道:“廖夫人客气了,本官与韩大人此次前来就是要助五爷一臂之力,夫人回去可转告五爷,只要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五爷尽管开口便是。”

可能不能帮得上忙,他就不敢保证了。

韩舟连忙附和。

聂儒虽是去年才被升为范阳节度使,可在官场上也混了几年,一眼就看出韩舟和钱安顺的敷衍,顿时心生不满。

他去年才就任范阳节度使,正急着要做出些功绩来巩固地位,若能引起陛下的注意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因此在幽州州牧那里看到廖氏要建港口的提案时,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筑建港口不仅是个大工程,从长远来看,在潭水建个港口对幽州未来的发展也有好处,于是他执意要将廖氏的提案呈交工部。但幽州州牧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最后他在那提案的文书上盖了自己范阳节度使的印信,而后让自己的人给送去了京城工部。

只是没想工部竟就把那提案呈报陛下,还得到了陛下批准,他们八成是没仔细看那角落里的印信上刻的究竟是什么吧。

不管怎么说,那印信盖的是他的,若事情如他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最后的功劳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因此他当真是迫切希望廖氏能把这港口建成。

想了想,聂儒道:“既然五爷还在忙,那我们也不好闲着,等吃完这顿饭,本官亲自到五爷那里瞧瞧,若有什么朝廷帮得上忙的,本官来为五爷调度。”

闻言,段南歌粲然一笑,再次举杯:“民妇先替外子谢过聂大人。”

“廖夫人客气了。”再次跟着段南歌的节奏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聂儒愣了愣,暗自盘算段南歌进门之后一共喝下了几杯酒。

放下酒杯,段南歌又看向一旁的周明贺跟周明月。

“听外子说,周当家的原本也对建港口的事情感兴趣,听说是想跟廖氏一起建这港口,只是廖七他们住进武靖城后一直没碰上周氏的人,可是周当家的改主意了?”

段南歌这么一问,周明贺的表情立刻就略略一僵。

天宋五大商如今换成了廖氏、周氏、高氏、黎氏和唐氏,唐氏是新晋皇商,廖氏独掌行商,高氏和黎氏瓜分天宋南部,而他周氏算是独占北方。

周氏的本家在冀州,产业自北方兴起又在北方兴盛,粗略算算,周氏七成以上的铺子都在北方,而这些铺子又占北方所有商贾铺子总数的六成以上,北方商贾每年经由廖氏之手运南送北的商货有八成以上都是他们周氏的,换言之,廖氏这港八成是为了周氏而建,若这港建成,最大的获益者兴许是周氏而不是廖氏。

这样一想,就道义而言,他们周氏的确是该出力帮忙的,可大当家的却不愿出力。依大当家的意思,他和明月要跟廖氏周旋一阵,等廖氏将修建港口最初那些最繁琐、最麻烦的事情都做完了,他们周氏再介入其中,哪怕多掏点儿银子也可以,若修建港口的事情不顺利,那他们周氏一文钱都不会损失。

他原本跟廖七周旋得好好的,谁知道这女人突然就在饭局上当着范阳节度使的面儿把话挑明了问,这让他怎么回答?

眼中的笑意寡淡,周明贺微笑着对段南歌说道:“没有,我们大当家对修建的港口的事情仍旧很感兴趣。”

“感兴趣?”段南歌的眉梢微挑,“周公子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感兴趣’这三个字由我来说是客套,可由周公子来说又是个什么意思?周当家的是只感兴趣,还是想参与其中?”

周明贺的笑容僵住。

一瞧见周明贺这表情,段南歌就将周氏打得算盘猜出了六七分。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段南歌忙道:“哎呦!瞧我,问这个做什么!对不住周公子。”

说着,段南歌就又举起了酒杯:“我这人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自罚一杯,还望周公子海涵。”

话音落,酒杯也随之空了。

放下酒杯,段南歌笑道:“聂大人有心,专门为外子准备了这接风宴,外子来不了那是他的损失,今儿咱们不谈正事,可不能辜负了聂大人的心意。”

听了这话,桌上的男人不由都垂下眼,嘴角微抽。

不谈正事?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些藏着掖着的心思也都被她给挑明了曝于人前,这还叫不谈正事?她可是把想打听的都打听完了,他们却还什么都没打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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