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男人卯足了劲儿地冲到墙边,手脚麻利地跃上墙头,可视线中却已经没有了段南歌和己未的影子。
“少首领,这……”王妃哪儿去了?
十一个人蹲在墙头东张西望地搜寻着段南歌的身影,很快就有人看到了。
“王妃在那儿!”
众人循着这人指出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段南歌正站在一处屋顶,刚要从屋顶的另一边跃下就被追上去的己未给拉了回来,两个人立刻就在屋顶上交起手来。
少越咋舌,飞快地跳下墙头,追了上去,其余十个人也紧追在少越身后。
“王妃!”跃上屋顶,少越打出一掌隔开了段南歌和己未,而后身体一侧就横在了段南歌和己未之间,冷着脸看着己未。
柳眉一竖,己未瞪着少越道:“女人家比武,你一个男人搅什么局?让你跑圈跑完了吗?”
话音未落,己未抬腿一个侧踢就往少越的脑袋上招呼,惊得少越赶忙抬手去挡,却还是被己未腿上的强劲力道冲撞地往旁边踉跄几步,这一踉跄就顺着屋顶的倾斜滑了下去,落在地上。
而段南歌已经趁着己未和少越对峙的这点儿功夫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跑出好远。
己未气得跺脚,一边追一边喊道:“王妃您耍赖!”
段南歌笑道:“可不是我让他帮忙的。”
段南歌和己未一路都跑着直线,遇房上房,遇树爬树,愣是不拐一个弯,纵然如此,两个女人跑得也比暗影卫出身的十一个男人要快。
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暗影卫的其中一人看着在前面上蹿下跳的两个女人,忍不住抱怨一句道:“她们两个是属猴子的吗?”
少越扭头就瞪了这人一眼,有些懊恼地说道:“连两个女人都比不过,还好意思抱怨?”
那人无辜哀嚎道:“可那两个女人不是寻常女人啊!王妃也就罢了,那是国公爷的女儿,身手矫健尚且可以理解,但那个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怎么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又有人开口道:“不不不,我完全不能理解!王妃那可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啊,国公爷拿王妃多宝贝?就算要教王妃习武,那也不可能像训练咱们那样训练王妃啊!可你们瞧王妃上房那动作,矫健灵活,说没训练过谁信啊!”
几个人正讨论着,就听段南歌扭身高喊一声:“你们磨蹭什么呢?我可跟你们说,今儿这比试你们谁赢了谁就是首领,若真想让己未做你们的新首领,你们就尽管在后面磨蹭吧!”
段南歌这话说完,己未最先嚷起来:“大小姐,这跟咱们说好的不一样!”
不是说了要让她负责那几个男人的日常训练吗?大小姐怎么能出尔反尔?!
段南歌狡黠笑道:“我跟你说好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之间有过约定?”
眼看着刚刚还在后面磨蹭的男人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地追上来,己未也没时间跟段南歌讲理,扭头就跑:“我才不会输给他们!”
段南歌笑笑,却是放慢了脚步,只在一旁吆喝着给少越等人加油打气,气得己未咬牙切齿。
为了争夺首领的位置,少越十一人拧成一股,合力对付一个己未,只要有人抓住己未,其他人立刻跟上去将己未围住,好让少越拔得头筹,可己未身手灵活,总有办法脱身。
后来己未被缠得烦了,再被困住时身影一晃就成了残像,上下左右哪儿都找不见人,凭空消失了似的,再出现就已是在十几步之外,让一群人惊讶不已,再后来少越十一人就对己未产生了兴趣,忘了要比试似的,一有机会就困住己未,倒是研究起己未那些奇怪的招式来,惹得己未哭笑不得。
段南歌站在高处不紧不慢地跟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果然南楚的四尊九影十二卫之所以强是因为有他们自己不为人知的独特武学……不知道北凉的暗卫有没有什么独门绝技,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十圈跑下来,拔得头筹的自然是己未。
款步走到十二个不顾形象瘫躺在地上的人身旁,段南歌柔声细语地问道:“我方才没看清楚,你们当中是谁赢了?”
己未瞪眼:“自然是属下赢了!”
若只是绕着两个宅子跑上十圈,她原本不会累成这样,可那十一个男人实在是太缠人了,逼得她一次又一次使出秘技,可那秘技却是比寻常的招式更消耗体力,她怕是掉进大小姐的陷阱里去了。
“哦?”段南歌转眼看向少越,“是己未赢了吗?”
“是己未赢了。”少越坦然承认。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那女人的招数奇特,若她成了首领能将那些招数教给他们自是最好不过,他相信就算那女人不想教,王妃也有办法让她教,不然王妃何必特地将那个女人带来。
“好,”段南歌很欣赏少越的这份坦然,“那么今日起,己未便是你们的临时首领,你们的日常训练由己未负责,不服从管教者必有重罚。”
“等等!”己未坐起来,仰头望着段南歌,“大小姐,为什么是临时首领?”
扬了扬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笑意:“过半个月我会来考核一次,若他们无法通过考核,便是你不尽心,你教得不尽心,我还用你做什么?”
己未恨恨地咬牙。
她果然是掉进大小姐的陷阱里去了!
瞧见己未恨恨的神情,段南歌笑着问道:“怎么?没这个自信?”
“有!”己未不假思索道,“大小姐且放心,半月之后,己未必让他们改头换面,不管是何种考核都能通过!”
“那样最好,”段南歌好像很满意似的点头,“另外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五日后起,你们每日酉时乔装上街,扮成平民的样子,我会安排人在城中寻找你们,若被人找到,就算你们输,输者领罚,而这五日就是给你们思考如何才能不被人发现的时间。”
段南歌这话说完,她面前的十二个人却是一头雾水。
己未左思右想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问段南歌道:“大小姐,您要安排什么人来寻我们?可是认识我们的人?”
“这能告诉你吗?”段南歌狡黠一笑,“你们好生准备着就是,五日后酉时出发,戌时我在这里等你们。”
这话说完,段南歌转身就走。
十二人还坐在地上休息,己未又将段南歌的话琢磨一遍,却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于是扭头问少越道:“你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少越一愣,然后摇头。
王妃古怪的想法太多了,他哪能明白?
把眼睛一瞪,己未嫌弃道:“真笨!”
少越委屈。
他笨?说得好像她明白似的!
段南歌去不管他们明白还是不明白,跨上逐星就心情颇好地回了吴王府,远远地就望见秦渊懒洋洋地靠在吴王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秦渊循声往来,展颜一笑。
快步应向段南歌,秦渊接过段南歌手上的缰绳,却是牵着马回走,直接把马牵进了吴王府的大门。
见秦渊似乎还要把马牵进堂屋,段南歌赶忙在秦渊的背上轻轻踢了一脚:“喂!怎么还往里走?”
秦渊扭头,痞笑道:“就这样把你带回琼莹院不好吗?”
“好什么好!”段南歌翻身下马,“你觉得往后院走有那一扇门是逐星带着我能过去的?”
逐星是能过去,可坐在逐星背上的她怕是得挂在门楣上。
秦渊笑着牵起段南歌的手,将逐星交给了一直候在一旁的荆风:“嗯,是爷考虑不周,明儿就让人来把府里各处的门都拓宽加高。”
段南歌白了秦渊一眼,握紧了秦渊的手,柔声细语地问道:“手这么凉,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吧,”秦渊不以为意道,“人都说等待的时间最难熬,可爷等你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为什么?”段南歌偏头看着秦渊。
柔柔一笑,秦渊温声道:“多半是爷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于是想着些有的没的,就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有的没的?”段南歌挑眉。
秦渊神神秘秘地一笑,问段南歌道:“想知道吗?”
眨眨眼,段南歌摇头:“不想知道,你别说。”
秦渊轻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说,爷越想让你知道,过来,爷说给你听。”
“我不听。”甩开秦渊的手,段南歌快步跑开。
“不听就不听,你跑什么?”秦渊两步就追上了段南歌,一把就将段南歌拉进怀里抱住,“还往哪儿跑?”
段南歌偏头看着秦渊,一脸无辜道:“你不说我就不跑。”
痞痞一笑,秦渊使坏道:“你都跑不了了,爷不说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话说完,秦渊就凑到段南歌耳边轻声低语。
段南歌的人就在秦渊怀里,左扭右扭地也躲不开,秦渊暧昧的声色之词倒是一字不差地都听见了,一张小脸越来越红,只能扭头去瞪秦渊,那娇嗔的模样惹得秦渊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