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电话没能打通,结合听到的消息,二叔欠了钱,是不可能去公司的。诗秋往家里赶,果然在书房找到了喝得醉熏熏的二叔。而房间里,艺泽正哇哇大哭。
看到诗秋出现,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似的,扑进诗秋怀里一个劲儿的抱着的脖子不撒手。
“告诉姐姐,妈妈呢?”诗秋看着哭成泪人儿的艺泽,替他擦去眼泪,轻声问道,听到姐姐提到妈妈,艺泽哭得更伤心了。
“妈妈……妈妈走了……呜……姐姐,妈妈说不要我和爸爸了。”艺泽的话像是一记重锤似的,狠狠砸在诗秋的心尖上,莫名一阵心疼,艺泽还这么小,才6岁,怎么忍受得了没有妈妈呢?
“艺泽乖,妈妈说的一定是气话,她希望我们艺泽变得更乖,更听话,这样妈妈就会回来了。”诗秋安慰着艺泽。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家艺泽这么勇敢,是个小男子汉,不哭鼻子啊!不然妈妈生气就不要艺泽了。”
“好,我听姐姐的,不……不哭。”艺泽听到诗秋这样一说,立马不哭了,不过仍旧抽噎着。
许是哭得累了,艺泽嚷着肚子饿,诗秋看着弟弟,一阵心疼。还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家里出了事情,父母闹离婚,没人顾虑过孩子的感受,这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小父母去逝得早,她没有体会到更多的父爱与母爱。
原来找二叔说事儿的她不得不照顾起弟弟艺泽来,给他做吃的,许是这么一通嚎叫过后,艺泽累了,吃饱后倒在诗秋怀里睡着了,诗秋将他放在床上,这才得闲去找二叔。
也许是睡了几个小时,林国胜醉醒了,抬头看到诗秋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还给吓了一大跳。
“二叔,睡醒了?”
“诗秋,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
“我不是来向二叔要钱的。”听到这话,林国胜明显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诗秋话锋一转又道:“我是来和二叔说一说公司股权的事情。”
林国胜闻言,脸色大变。吱吱唔唔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也许是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太多,由其是经历了杜芊妮和邵柏宇的事情后,再加上她和江擎之间的纠缠,让诗秋成熟了很多。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单纯的去看待事情,现在外加爷爷病重,她更要挑上大梁为爷爷分担。她一脸严肃地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林国胜看着眼前的侄女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二叔,冯律师已经找过我了。”她看着他,淡淡提了一句,林国胜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没能逃诗她的眼。
“诗秋啊!二叔对不起你……”林国胜说出这话时,眼睛里雾着水气,神情难掩后悔。诗秋明白事情绝对不会向张妈说的那么简单。要不,凭二叔这么些年在商场打拼,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我掉进人家的投资陷阱里了,亏了大钱……”话落,林国胜当场落下泪来,随后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摆在诗秋面前,“你看看吧!”
诗秋虽然不懂,但基本的内容还是能理解的,翻着翻着,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她合上文件,看着面前一脸颓废的二叔怒道:“为什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公司将面临破产的局面?”
她无法想象爷爷辛苦一辈子建立的基业会毁在二叔手里,公司里财务空了,也就是说现在公司成了一个空架子,除非有人脑子进水注资公司,让公司起死回生,否则,公司将会面临破产或者被人收购的命运。
“我也不想啊!”
“不想?二叔,你明知道投资有风险,却一头扎进去,你知不知道,如果爷爷知道了……”她顿了顿,说不下去了,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件事情被爷爷知道后,会怎么样。
爷爷会被气死不可,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这件事情,林国胜一脸痛苦的表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当然也希望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那二叔还是接受法律制裁吧!”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被债主逼疯也会受到法律制裁的。林国胜被诗秋的话吓到了。他一把拉住诗秋的胳膊,恳求道:“诗秋,我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救救二叔,好不好?你去找赞助商,只要有人肯注资公司,那公司就不用破产了,就有救了。”
诗秋气愤,一把甩开二叔的手,“我一个还没毕业的人,你让我去哪里找人注资?”她可没本事找别人,况且,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谁没事儿钱多了烧得慌要注资一个空壳公司?
林国胜见此,急道:“你在丰城不是和江二爷江擎关系挺好的吗?诗秋,你找他帮忙吧!”
诗秋闻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叔,整颗心跌入冰窖,一阵疼痛感袭来,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
丰城,国泰大厦四十六楼,公办室里,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双狭长而幽深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果真是她。”好半晌,才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像是释然,又像是欣慰。
根据文山查到的消息,在医院里被人拿走的那份手术资料上的人是林诗秋,十年前的事故,十年前她才多大?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呢!而拿走文件的这个人却是连削,江擎眸子里的颜色更深邃了,他不确定连削想要做什么,不过,若连削想要做些过激的行为伤害到他的人,那么他江擎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哪怕他是锦瑜的哥哥。
眼前浮现着那双乌黑又清亮的眼清,江二爷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想她了。不知道她想他了吗?也许不会想的吧?她曾经说过,“江先生,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怎么个好聚好散法?他不允许,便由不得她说了算,暂时就让她自由自由吧!
“二爷,林小姐家里好像出事了。”一旁的文山一脸恭敬地说道。男人眉峰一凌,眼神犀利地看向一旁的文山冷声道:“说重点。”
文山感觉一阵冷风扫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林小姐的叔叔炒期货亏空了公司的钱,将面临巨额的债务,但这个公司的股份有一半是在林小姐名下的,所以……”所以,不用他说,二爷应该很明白的。
男人眼清微微一眯,脸色一沉,削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去乌洲。”
距离上一次离开乌洲不过半个月时间,江二爷和文山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订好酒店,江二爷来不及休息,看着正在整理行理的文山说:“两天时间,我需要知道关于林氏建材的全部资料,还有关于这次破产的主要原因。”
我嘞个去,文山咬牙,想反驳两句,可看到江二爷阴沉的脸,淡淡应了一句,“好,我明白了。”对于要了解一家公司的起始,发展过程,还有变迁,这不得要点时间能行吗?可江二爷一发话,哪还容得别人反驳?看来今儿个晚上也别想休息了。
医院里,诗秋带着艺泽去看望爷爷,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林老爷子恢复得还不错,但仍旧需要细心照顾,并且密切注意病情情况。来之前诗秋就给艺泽打过招呼了,让艺泽不要在爷爷面前乱说话,她怕爷爷受剌激。
林老爷子取了氧气,现在也能简单的说几句话,但不能耗费太多精神。小艺泽看到爷爷插着管子,好奇地跑过去问:“爷爷,爷爷,你好些了吗?姐姐说你病了,你疼不疼呀?”
“咳……咳,艺泽乖,爷爷不疼……”林老爷子看到小孙子,心情很好,但说话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爷爷要快快好起来哟!艺泽想要陪爷爷去散步呢!”别看孩子还小,可那心思聪明着呢!诗秋只叮嘱过一遍,他便记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多半的时候是艺泽在说话,林老爷子偶尔的插上一句话,也都显得很吃力。
“姐姐,我要尿尿。”
“我带他去吧!”张妈打了开水进来,正好听到艺泽的话,诗秋点点头,艺泽跟着张妈出了病房,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艺泽的离开一睛子变得有些压抑。
“你二叔二婶他们……”
“爷爷放心,他们没事,也就是吵了两句嘴。”诗秋明白爷爷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了一句。
“这我就放心了……”听到这话,林老爷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诗秋解释说最近二叔忙公司里的事情,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所以没有过来看他,让林老爷子放宽心。
林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自己儿子什么得性,他清楚。经历的事情多了,看人的表情神色也能知道些事情,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让小孙女儿担心自己。
一个小时后,诗秋接到二叔电话,说是有急事和她商量,让她回家一趟。诗秋不放心艺泽一个人,便让张妈暂时看着点,回头她再来接艺泽。
而回到家里时,诗秋却意外地看到了离家多天的二婶吴天凤,让她心里好一阵惊讶,而更惊讶的是二婶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