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生以来,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我不知道什么是光芒,我不知道什么是太阳,我不知道什么是点灯,因为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没有视力,对世界的感知全凭皮肤和耳朵,鼻子也可以。
后来,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在表达上没有任何可以困扰的地方,因为没有见过汉字我也可以非常完美的写出文字,我知道所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看见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那样我会羡慕那些有视力的人,我羡慕他们可以看见我想看但是不能看见的东西……
天生失明的我小心翼翼的活着,活给其他很多人看,我非常害怕,害怕身边的很多人在知道了我的先天缺陷,我的与众不同之后会歧视欺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着这样的恐惧,而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我的想法。
“哟,这是隔壁那个瞎子吧?”听力敏感的我可以清晰的听见这些嘲笑的流言风语,要是说我不在乎是骗人的,我又不是佛祖,怎么可能会对他人的言论不放在心上呢?
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弱者,希望通过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来满足心中的一份虚荣,大部分人都是这样。
而我作为拥有先天缺陷的人,自然被别人划分在了可以欺负的一类,但是,我我或许会闭口不言,但是绝对不代表我会任人宰割。
“嘿,臭瞎子,看不见还拽什么拽!!?”小时候,隔壁家的孩子经常会这么对待我,我也几乎习以为常了,是的,不过他们并不会直只限于口头的侮辱,不知道为什么,在欺负人这方面他们对动手的欲望要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高,但是最后……
“怪……怪物……”我可以听见他们慌张逃跑的动静,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没有视力的我不能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我只是下意识的使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是我的本能,就像活动手脚一样,这感觉很真实,真的。
那之后,他们没有再跟我动手,而是远远的嘲讽我,我懒得和他们计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一句句的“怪物怪物”的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他们在说我,但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他们以前说的话也不比这个好听。
隔壁家的家长总是时不时的来我家,估计又是那个小孩子诬告我说我欺负他,真不知道他这么干有什么意思,但是我家的家长还是非常铁腕的,这种事情母亲从软,父亲从硬,虽然手法不同,但是他们都坚持着自己孩子不会犯错的立场。
“所以说你家那个小瞎子又欺负我家孩子了!!”
“你当我不知道,你家孩子老实因为我家孩子眼瞎欺负我家孩子,我们不去找你你倒恶人先告状!!!”
客厅里又是争议的声音,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的存在,除了麻烦以外我没有给自己的父母带来过任何东西,但是他们没有嫌弃过我,我……真的很感谢,可是我……还能做些感谢以外的事情吗?
“执霍。”突然,一个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虽然没有视力,但是一直装模作样的习惯让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我将自己的眼睛冲向的方向调整道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
执迫,她是大我几岁的姐姐,也是我年幼的我的生命中除了父母以外唯一的光芒。
我听别人说她有着一头向上雪一样雪白的长发,我不知道什么是雪,不知道雪白是什么,听别人说是颜色,但是颜色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种名为颜色的东西越深越热,我对颜色的定义一直都这么模糊,但是我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姐姐一定是又知道我在怀疑我自己了,毕竟,我的脸部的皮肤传来了一阵湿润的感觉,源头在我的眼角,我听说这种脸上的湿润叫做流泪,从眼睛中流出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表达着人类千般万般的感情。
“……”姐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通过皮肤,我可以感觉到姐姐的体温,对我来说,那远比我没有见过的太阳更让我感到温暖,不是用眼睛,我好像也感觉到了一阵亮光,在我的胸口中颤动着。
“你没有错……弱小不是你的错,虽然世界从来不会同情弱者……”姐姐说着类似的话,我对于世界有着一定的概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叫做世界的东西并没有好感,但是我很高兴在这个名为世界的地方我有着一对父母,一个姐姐……
然而,那一天,我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那记忆中最多的场景……无非是,战争。
那一天,我看不见,但是听姐姐说天上突然落下了一群怪物,对我们居住的城市进行的了巨大的破坏,炮火轰鸣声之间,战斗不断,无数的人们逃亡着,我跟着姐姐和父母在一块废墟之中躲藏着希望不会被发现。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长什么样子,到那时通过蝙蝠一般的听力,我可以清晰分析出那些东西的外形,那行东西的外形像是机器人,而听姐姐说那些东西一起确实都是机器人,某种像是机甲的东西,人类的枪炮,在它们面前完全是摆设,再密集的枪林弹雨也很难射穿它们的装甲或是铠甲,至于炮弹什么威力很大,但是不具备可以伤到那些东西的穿透性,而且听说,那些机器甚至可以徒手拦下炮弹,或是将其隔白布击破。
人类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面使用大规模武器,这些天外来到敌人却可以在地上肆无忌惮,真是被动,但是听说,不知道那个疯狂的国家在一块穷乡僻壤的地方尝试着使用核武器,但是效果不佳。
“轰!!!”一声巨响,我和父母姐姐好像被发现了,凭借着皮肤感受的冲击力,还有听力传来的消息我可以分析出我们躲藏的地方的墙壁被什么轰炸开一个洞口,而一个庞然大物从那里冲了进来,在那东西上面只有钢铁的声音。
那东西端起了巨大枪口,对准了我们,父母将我和姐姐紧紧的拥抱住,我可以感觉到他们脸部皮肤的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