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这身湿透的衣服坚持了这么久,显然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被傻儿扶着走到半路,韩诺诺险些摔倒,好在有傻儿在。王宇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贴在傻儿身上的韩诺诺,牙根子不由紧了紧,心想就算和韩诺诺没有感情,可夫妻之实总不能当做没有不是。
他越想越觉得昂奋,二胡跟在她们身后,二爷抻着脖子在二胡耳边问了句,落儿的身份。二胡听二爷温柔的声音,不禁颤了两下,想来这几年下来二爷对他的态度,联合此时的态度,他当真要好好感谢一下‘可怜’的落儿。
“落儿是村野的孩子是傻儿的弟弟,前些天山上平冉村村长家里的喜事,喜的就是她和丑姑娘。”
丑姑娘在这儿因为王宣的关系名气也算大。如此想一下,王宇王公子是王宣公子的弟弟,想来对那名叫落儿的小子好,亦是因为那小娘子吧。二爷想的明白,也不再多问。
进到客栈,王宇替着打理了两间上房。
半路上正好遇见欲要出门的司徒轩几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因为某些原因,没说几句话就散了。
只是,嗅着空气中特殊的香气,寒还是起了疑心他迟疑的转过身,盯着径直敞开的房间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下午客栈门外的孩子,他默然看了眼陆琴,绕过王宇朝着那房间走去。
王宇淡然,也不阻止。
傻儿和韩诺诺的房间安排在四楼角落,二胡的房间暂且按在二楼。断然,那房间里的人并不能起到任何威胁。
现在的韩诺诺已然不再是以前的韩诺诺,现在的韩诺诺有选择权,故而,他尊重她的选择,若是他喜欢当落儿,那他定然也会成全她。
寒促步走进屋子,二胡坐在桌边,摆弄着桌上的茶具,身后郎中替他处理着伤口。寒眯眼看着二胡手边放着的香囊。
...
-“给你,这个送给你。”
-“这种东西宫里多的是。”
-“好吧。”
-看他不高兴的样子,韩诺诺转念一想还是接了过去,勉为其难的笑了笑,“算了,看你可怜的,我就当是可怜可怜你,那我就收下了。”
那年,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罢了。
寒出手拿起香囊,二胡看眼旁多出的一双手,怔了一下,可转念再想自己是只是个乡村野夫,看那人手腕上挂着玉牌,生是不知该多说些什么?于是欠当自己没有看见,继续玩弄着手下的玩意。
门外,司徒轩和陆琴召唤着叫了寒一声,可寒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因为想着寒的性子,陆琴只好安慰着司徒轩在门外等等,他径直走到寒身后,寒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不想上山。”
陆琴低眉看向他手里拿着的香囊,忽然想到方才在屋里他同自己说的话,于是也理解,“好,那你在客栈等着,若是二两后我们没下来,你就上山去军营找我们。”
寒没有在说话,但陆琴明白他的心思,便没在多说些什么?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里,寒站在二胡身后,二胡微微埋了下头,郎中替二胡包扎好伤口,随即又检查了一下他其他处的伤口,看是无碍,便走了。二胡依旧埋着头,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深怕一个不规律,得罪了身后的大人。
寒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二胡不敢的隐瞒,如实说道:“是落儿给我遮臭的。”
闻言,寒继续道:“落儿可是下午保护你的那个孩子。”
二胡点点头。寒道:“她现在在哪里?”
“在四楼,丁字房。”
不等二胡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四楼。丁字房。
韩诺诺换好衣服,叫傻儿进了门。可殊不知,王宇也跟着凑了进来。蜷腿坐在榻边,韩诺诺无端看了王宇一眼。傻儿两眼呆滞。
王宇忽然道:“瞧你那脸,若是毁容了如何是好?”
“无所谓。”韩诺诺看也不看他,“王爷也是,在冰国待得好好的来这里作甚,在我们倾国就罢了,又来这里?”
王宇轻笑,“本王也不想来的,只是被迫,在加上你的事情,总不能撒谎不是,于是就来了这里,为得也只是一个清净,谁知,遇上了你,真是不幸。”
“呵,遇见你才是我的不幸。”韩诺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响。韩诺诺条件性的抬了下头。傻儿起身去开门,王宇抬眼看了傻儿一眼,心想,堂堂太子竟成了这副模样,想来也是悲哀,不过,再想他与韩诺诺如出一辙的命运,竟也会产生些怜悯。
傻儿开了门,寒探过傻儿看向那边榻上埋着头的少年,嘴角渐渐勾出一抹微笑。那个神情,果然是她。
“韩诺诺。”寒轻声叫道。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韩诺诺不自觉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直到看清寒的脸,才哀怨的呼了口气。本以为的好生活,现在果真被破坏了。她继续埋下头尽量不去看他。
傻儿看韩诺诺那样,斜身挡住寒,冷冷道:“小公子认错人了,那是我弟弟。”
寒对傻儿置之不理,继续道,“难道诺诺真的忘记林子里陪你玩耍的寒了吗?”
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只是时间更迭,她已然不再是以前的韩诺诺。
王宇叹息,扫着寒身后看了一遍,才说,“上次你娘子的事情对不住,若是我兄长多有得罪,也请你谅解,若实在不能了解你的心头之恨,你大可用刀子将我的肉割下来。”
“那倒不用。”韩诺诺很自然的接了下去。
随即,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看向傻儿身后的寒,故意道:“若是公子有兴趣进来,那就进来坐坐吧。”
寒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如今,他能背着轩哥哥他们来这里,定然有他的道理和理由,想来,有些事情可以假装无知,可有些事情必然要分出个所以然来。
韩诺诺招呼着给傻儿腾出了个地方。
寒进门走到王宇身旁,看了他一眼,想着方才她们的对话,也生是不知该多说些什么?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师傅以前常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如今,他手里拿有当初送给诺诺的香囊,可眼前之人却已有了妻室。故而,他质疑了。
傻儿关好门,走到榻边和韩诺诺并排坐好。
韩诺诺看了寒一眼,“若是公子渴了,请自便,毕竟都是些乡村野人,没那么多讲究。”
王宇轻笑不语。
韩诺诺接着方才与王宇没说完的话,继续道:“只是我那娘子的事情,你家兄长是如何说的,难不成真如传言一样,要将她带入皇宫..”她看着傻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笑道:“若真和传言所说一样,那还真是笑话了,丑儿只是个乡村中的野姑娘,别说皇宫了,就算是你王爷府,我都不会让她去。”
可丑儿心意已决,此时所说的一切都只能被当做玩笑吧。
韩诺诺明白这些,可还在说,“前些遇见一个和我长相极为相像的姑娘,我是当真被吓了一跳,本想着好奇,便与她说上了几句,后来才知,她便是你们冰国遗失的王妃,倾国的公主,聊得来缘,她便送了我一个香包和几句谨严,说是那皇宫乃非圣地,其实就是个地狱,自己的孩子只能送给别人养,别人的孩子自己养,呵呵,我就说吧,那地方,怎能是我们这些野人去的地方。”
不经意看过寒手里握着的香囊,她才恍惚,原来是那香囊让她险些冒出了身份。可想,天下之大,相像的人数不胜数,想来寒也是个有师傅教诲明事理的人,若真的因为些没凭没据的事情认错了人,回去也没脸见自己的师傅吧。
韩诺诺深知寒的性子,如此这般的解释之下,一定会临阵离开的吧。
傻儿坐在一旁连连打了不下五个喷嚏。
王宇才说,“明日无事,傻儿明日陪弟弟就行,不用去军营了。”
傻儿闻言点点头,“是,王爷,知道了。”
今日傻儿也辛苦,从早忙到晚,方才还陪她待了那么久,想来也是累了吧。韩诺诺想着,爬到傻儿身后,替着傻儿铺了下榻。
“哥,今晚咱们一起睡。”
傻儿无所谓就要躺,可对面的王宇却再也耐不住了。
“傻儿今晚睡隔壁。”
“为何?”韩诺诺明显不耐了,“难不成王爷要和我一起睡,然后好谈谈丑儿的事情吗?”
果然在山里呆久了,都不懂得什么是矜持了。王宇被他说红了脸。寒看自己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了意思就要走。
王宇忽然道:“寒,明日跟我一起上山去军营。”
说完,他红着脸走了。
寒恋恋不舍的松下手里的香囊,放到桌边又看了韩诺诺一眼,“在下告辞了。”
寒的身影看起来好落寞。
可是,就算落寞,又有什么办法?
韩诺诺斜身给傻儿腾出地方,傻儿看他们都出去了,才起身,“落儿,还是算了,我去外面睡,明早,我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