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站外的人,听他们所论,也属奇人,能让冰国太子和宇王爷动用威胁的人并不多,对此,司徒轩还是起了疑惑。
司徒毅好似看出些什么,正要说话,旁边的寒抬眼望向门外被人请上马车的三人,眯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那日林中求他传授武艺的韩诺诺,不禁也起了疑心。可在想韩诺诺的身份和洁癖的毛病,还是断了念想,摇摇头。
陆琴看不懂寒的意思,问了声怎么了?寒摇摇头没有说话,陆琴也没继续问下去。
想到此行出来的目的,慕青扶着剑,又想到韩诺诺出嫁前的话,暗忖,果然还是不能假装没有听到。韩诺诺乃是倾国公主,从小到大除了那次他突兀之外,好似无人再欺负过。
可如今,却被赶出冰国,生死未卜。想来也是悲伤。
慕青啜泣,寒抬眼看了他一下,想到那日慕青对韩诺诺所为,手下不觉握了握。陆琴明白寒的心情。
寒是为了韩诺诺才跟随于他的,为的也只是个见面方便。可世事难料,现在的诺诺就连他们见起来都成了困难。
陆琴越想越觉得啜泣。
司徒轩忽然道:“要不要上山?”
他们闻言,纷纷无奈,但想司徒轩的性子,此话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都答应了。
另一边,客栈外的马车内。
韩诺诺吃痛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傻儿拿过一旁二爷放在他们脚边的药箱,打开随便拿了块干净些的布条提她绑好。
傻儿手下很轻,可伤口不知深浅,难免会让人产生瞎想,产生些不好的念头。韩诺诺咬着牙,“若是我死了,傻儿可不要哭。”
傻儿怒言,“不要胡说,你命长着呢,只是些小伤口,你是男子汉不要总想些小娘们想的。”
他知道她疼,他也知道她不是老爷们,她只是个逃出皇宫,本应该过着无忧生活不会受伤的生活的公主。可是,他也知道皇宫并非所想那样。。
韩诺诺依旧忍着,可二胡却再也看不下去了,随即,他一把抢过傻儿手里的布条,怒斥,“有你这样照顾弟弟的吗?若真像你这样说,我家金子早就被他娘打死了。”
滕华嫂子确实有那暴力的一面,记得一次,正好路径二胡家门口,滕华嫂子拉着金子的后衣领所说的话..“只是打两下,哭什么哭,别忘了你是男子汉,可不要总是学着那些小娘们一样。”
二胡那天听了很不高兴,因为那句话还和滕华嫂子你死我活的打了一架,虽然后来输了,但那之后滕华嫂子再也没有那样说过金子..然而能有这样的结果,二胡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二胡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上好药,二胡收好手里的东西,无奈乜了眼身后从最开始就盯着自己的傻儿,缩了下肩膀,“看我做什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傻儿不语。
二胡继续道:“其一,男子汉必须得身体好,看看现在落儿算是身体好吗?遍体鳞伤的,你不但不照顾她,还那样说她。其二,你也别怪二胡哥说话难听,落儿已经够爷们了,若是再爷们下去会出事的。”
落儿不管是心理还是外在都是伤。前些才丢失了个好不容易变得貌美的小媳妇,现在又因为他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如此二者联合一想,她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离家不说,现在回来了又要遭受这些,想来都让人心酸啊。
二胡流了眼泪,韩诺诺和傻儿都笑了。
韩诺诺道:“二胡,你哭什么?”
二胡摇摇头,抹去眼泪,“是冻得,没有哭。”
堂堂男儿,虽没身高,但也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二胡想着背过身就要脱衣服。
“你要做什么?”韩诺诺看着他‘雄壮’的背影问道。
二胡回眸淡笑,“衣服从上到下都是shi的,不脱下来怎么行?”
想来也是,韩诺诺想着点点头,“也是,那我也脱了。”说着就要去脱。
傻儿无奈韩诺诺被人打的没了脑子,顺手捡起一旁的干布裹到韩诺诺头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注意你的身份。”
韩诺诺闻言,这才想到,于是又笑着穿好衣服,看着前面脱到一半的二胡,轻斥道:“这里是都城,那些人办事又快,若是你脱完了,他们回来了看你这样,觉得不顺眼把你宰了,到时候我可没得办法。”
赌坊里的人确实如她说的那样。喜怒无常,若是看他不顺眼,把他丢到路边怎么办?二胡想着穿好衣服,摸了摸额上已经不太疼痛的伤口,忽然想到方才替他治病的少年,再看韩诺诺此时的状态,想想,道:“要不,落儿我去找找那进了客栈的人,也给你几粒药丸,这样你的伤也能好的快些了。”
韩诺诺摇摇头,“我若是需要方才就要了,再说,人家有人家的事情,咱也不能总是麻烦不是?”
二胡觉得言之有理,也不再说什么。
军营。
“禀告王爷,山下有人滋事,那名为落儿的少年被人打成重伤。”
王宇闻言,放下手中的案本,“那落儿伤的真的很重?”
“是,听外人来报,若是王爷再不下山去看看,可能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韩诺诺虽然命不足惜,但也不至于被人打死。王宇拾起一旁的披风,捡起马鞭朝外走去。
山下。马车。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自称二爷的人却是久久没有出现。韩诺诺恍惚,伤口加上伤寒,又过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发烧。
傻儿定睛看着她通红的脸,欲要抻手,却被韩诺诺笑着打了下去,“我没事,倒是你,还是把衣服脱了的好。”
听这话,二胡猛地抬起头,道:“落儿,为何你哥哥能脱我就不能脱。”
韩诺诺轻轻咳了两声,才说,“因为那些人看你不顺眼,要不,半个月后的今天,咱们俩也不必这样,你说对不?”
“对吧。”二胡茫然,可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实属难受。
车外。
不远处的亭子外,二爷抱着装有十对金手镯的箱子,促步走到来者马前。
王宇斜身跳下马,二爷半信半疑的望了眼那边的停着的马车,“王爷,本想直接把那些人送上山,可想那人和二胡的关系,小的还是三思了下,怕是袒护错了人,伤了王爷的面子。”
二胡是谁,他不知,此时他只在乎那个侍从口中快没命的孩子。王宇将手中的马鞭丢到一边的侍从怀里,径直朝着老人口中的马车走去。
二爷无奈,只得抱着箱子跟上王宇。
靠近马车,王宇毫不迟疑的拉开车帘,看着车里埋头的韩诺诺,再是坐在她对面和旁边的两个男人。
傻儿不搭理,二胡看看傻儿,看看王宇,再看看一边始终埋头的韩诺诺,轻轻唤了声,“落儿。”
韩诺诺听二胡又开始搭话,无奈在他腿上拍了两下,“我困了,你安静一会儿。”
想来姑娘家家怎能这样。王宇低目看着韩诺诺搭在男人腿上的手,脑壳子一热,跨上马车,一把拉住韩诺诺的胳膊。
被他那一下来的突然,韩诺诺不禁抖了一下,扬起脸这才看清来者的身份。
“王宇。”她轻声道。
王宇顺势松开手,盯着她本来应该白净的脸看了一会儿,处处都是伤疤,他心疼的拂过她的额头,“难道就这么喜欢打架?”
那日在金国就是如此,对待林雄时的她根本无心自己的安全。此时,却也如此,他轻手又摸了两下她的额头,这才感觉出些端倪。随即,他抬眼看向傻儿,“难道这就是你照顾弟弟的方式,她发烧了,难道你不知?”
傻儿闻言,抬头看向韩诺诺,可看韩诺诺挤眉弄眼的模样,生是咽了口怒气,摇摇头,痴傻的语气,“不知道。”
王宇无奈,可想自己此时在他们之间的身份,还是持了三分,松开韩诺诺的胳膊,转向身后抱着箱子的老人,“附近可有好些的客栈。”
二爷看王爷对那少年的态度,卓然生了些胆怯,抱着箱子的手抖了三抖,才断断续续说了句完整的话。
“就在..就在前面..王爷..前面的客栈是咱们这儿最好的了。”
韩诺诺无意看过老人的神情,这才恍惚过来,为何让她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方才那一出都是道听途说,害怕得罪了人演出来的...原来,眼前的王宇是他请来验证‘实物’用的啊。韩诺诺越想越觉得可笑,但想在王宇面前还是冷酷些的好,于是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