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小清儿仰着脖子问,“为何先生当初撒谎,说要去冰国找妹妹,而教育小清儿要和爹爹说实话。”
兰溪停下步子,弯身捡起一片树叶,递到小清儿手边,“因为先生知道错了,所以才不想让小清儿和先生一样学会撒谎。”
听兰溪解释,小清儿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了两下,忽然道:“先生我明白了,当初先生走的时候,小清儿很难受,就像当初娘亲走的时候一样伤心,爹爹说先生走了,要给小清儿重新找个先生,那时候,真的很难受。”
“所以先生知道错了,若是当初先生就和小清儿说清楚,小清儿也不能难受,所以,先生知道错了。”
“其实先生没错。”小清儿仰着小脑袋笑成了花,“因为先生回来了。”
小清儿虽调皮,但却是个懂事孩子,兰溪明白,他笑着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两下,“那走吧。”
“好。”
。。
慕青愣是想着小清儿失望的神情,身为父亲怎会好受,但孩子终是孩子,他是倾国的将军,自是不能和普通父亲那般。。
司徒轩看慕青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也能明白,故而不去打扰他。
随即看向金棋。
金棋垂头丧气的模样,司徒轩叹了口气来到他对面,轻声道:“拓跋公主的事情我们自是知道,你对公主的情我们也清楚,但人死不能复生,世上长得相像的人数不胜数,你又是将军,若总是这般,又是问题,牢中的事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也经不起这样草率,如今诺诺那般了,若是你再不提高警惕,想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自从拓跋青死后,金棋从平冉回来就是这般样子。有些事情,司徒轩也明白。
慕青缓过神,也道:“耽误之急,去看看诺诺再说其他。”
金棋觉得慕青说的对,也觉得司徒轩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青儿已经走了,走了就是走。。
“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司徒轩想了想,道:“看情况还可以,现在有熙若在,应该不会出事,但是,池风的话也不能当作不知道,”他说着看了眼房檐。。这才发现池风和魏儿已经走了。
于是,他又道:“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亦是如此。”金棋点头。。想那日在平冉见到韩诺诺的场景,莎尔说,她是我的弟弟,那一刻,真的好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那时,诺诺的事情被传的很开,能见到她,看见她是活着的,就放心了。
所以,为了不给她造成困难,他走了。
现在想。。那时,若是没走,而是和诺诺一起,说不定,也不能成现在这个样子。诺诺说不定在平冉会更幸福。也不用扮成男孩子。
金棋的越想越觉得可惜。。但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能说什么?
他点头,然后跟着慕青和司徒轩离开了。
。。
池风将和他们说的话全部都跟魏儿说了一遍,还有昨天晚上无意间见到的事情。
闻言,魏儿道:“那现在师兄已经和李末好了,这样的话,师兄的事情就解决了,诺诺的事情。。诺诺难道真的必须回冰国吗?那孩子在这里待着好好的。”他说不下去了。
然而池风也明白他的意思。好似这些日子和诺诺处出了感情,之前这小子还总是想利用诺诺去和林含裳和林含蓄联系。但时间长了,这小子好像也没了那想法,剩下的也只是。。不希望再重复那次,看着自己珍惜的人离开。
现在的诺诺不再是以前的诺诺,她是魏儿的徒弟,相处的这些天,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才是笑话。
魏儿多愁善感,喜欢想许多事情,但也喜欢放弃许多想法。
之前,他告诉他,有办法让你徒弟改命。那时,他不屑一顾,‘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丫头的生活可谓是东拉西扯,没个定向,师傅,对于那小丫头片子,我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是死是活,和我也没有关系。’
然后,他笑,‘那咱们打个赌,若是这些日你遇见那丫头了,几个时辰之内,她若是学会了腾空之术,你就必须承认她是你徒弟。’
那日,其实也只是假设罢了,魏儿能遇见诺诺靠的也只是缘分。
池风笑,“许多事情其实都有它该发生的轨道,但许多事情确然不是那样,魏儿那日我和你打赌,但我也没想到你真会遇见诺诺,既然遇见了,就好好对待,这点你做到了,魏儿,人终有一散,但有散就又聚,诺诺的命能改,但咱们二人不能掺和其中,若是王宇来了,诺诺就必须走,至于两年后到底如何,没人知晓。”
听池风这话,魏儿一怔,小声道,“那那若是我跟着,和当初那般,我好好练,只要能处处保护诺诺就好了。”
“可命是她的,当初熙若那般,也只是无能为力了,而且那巫术只能用三十次,三十次之后,当机立断,若是在用,自是魂飞魄散,熙若不知道严重性,但现在知道,自是明白那事的危险性。”
“所以,她才会和诺诺说,命由天定?”
“对。”
昨日在外听到的熙若的话,本觉得荒唐,但现在听师傅这般解释,似乎也明白了,其实师傅从最开始让诺诺重生,再到现在的改命都在假设。
池风道:“天时地利人和其实也只是个说法,若是一个人没有努力,坚持,又怎能改变,诺诺也是如此,就像生意一般,若是没有,自我的认可,努力,还有运气,怎能做起来。现在诺诺已经相信了,那接下来就是努力,巫师之术,我会给她本书,再是两年后,就得看她的运气了。”
师傅的话怎会没有道理。
诺诺的命似乎也只有她自己能够改变。他们其实也只能指导罢了。
就像这次大牢一样。师傅也从未说过,她会这般出来。魏儿想着拿出那日从地上捡起的令牌,“那师傅,她在倾国,徒儿可常常去看她吗?”
“可以。”
池风笑,“再怎么你也是她的师傅。”
魏儿‘嗯’了一声,但想到要和她分开,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然而池风也看得出魏儿的心情,想当初魏儿收诺诺为徒弟,诺诺那不情愿的样子,多少都觉得可笑。那时的魏儿年纪小,也总是不服气为什么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但他尽管说着,却从未放弃过保护她。
诺诺小时候总是出宫惹事,若不是魏儿,那小妮子岂能如此幸运。
池风道:“魏儿你保护她的那些年,师傅都记在心底。”
“师傅。”
“好了,时辰不早了,等过些日,再去看那丫头。”随即,池风又道:“那玉玺的事情,那墨老头自是说了,我也不能当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