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一路向南,背着倾国和冰国的沙场一路向下。因为害怕被人识出身份,她中途用小扇子的衣服换来了身看上去脏兮兮其实梃耐穿的乞丐服。一路上,所吃所喝都只是路边的脏水罢了。只是那脏水对她而言看着无谓,但其实...韩诺诺无奈扒着土堆吐了好一会儿,眼瞧着太阳也快下山了,此时也应到了刘婵的风光之日..她却如此,想来也是笑话。
金国皇宫。
王宣淡定的品着小酒等着那边迟迟没有出现的王爷和王妃。
过了不知多久,刘婵跟在王宇身后走进大殿,冲着金国的的皇上和新上任的太子行了见面礼,随即,他带着刘婵入座。
韩子轩默然看过王宇身边的女子,眯眼观察了一会儿,并非李雄画像中画的那样,难道...他怒目看向那边独自喝酒的李雄,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三分尊严,他笑道:“李雄,李大人,前些不说冰国王宇王爷府的王妃喜好红衣吗?怎么?今日却是蓝衣,难不成?你在逗我不成。”
韩子轩此言一出,王宣才从熏酒中缓过神,他迷迷瞪瞪的看向一侧坐着的女人,眼睛不觉挤着眯了一下,笑道:“虽不知,金国的太子殿下为何会说起我们的王妃,但是,此言甚是,这人...这个女人并非我们的王妃,我们的王妃在哪里?”他晕晕乎乎的倒了一下头,重声道:“王宇,我们的诺诺王妃在哪里?”
李雄显然有些为难,但冰国的太子都这样说话了,若是再不出来解释一下,他金国太子的面子又该何放?想到这里,李雄起身对着王宣作了一揖,笑道:“因为我们的前任太子是由我们的王妃,济而揪了辫子的,所以,我国太子也是好奇,我便将那王妃的画像交了太子,太子一看,颇有兴趣,可此时,为何那位王妃没来?难道?”李雄自知该是清醒的时候了,尽然看向韩太子,弓腰握拳道:“启禀太子,臣等愚昧,那那王妃前些天已经已经死了,说是成了傻子,跳进了不深不浅的池塘,被活活淹死了。”
听是死了,金国上下官臣也觉得晦气,便都移转了话题,夸起了刘婵。
王宣听言,额前一排黑线,不知是真还是假,他独自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心想,诺诺根本就无痴傻,何来丧命之说。如此言辞只不过为了提拔刘婵吧。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提起酒壶就往外走去。
门外,小扇子愣在欧青旁边。
欧青看是太子,赶紧放剑,叫道:“太子殿下。”
王宣眯眼看向一旁的小扇子,揪住他的衣领,怒道:“若是敢撒谎我要了你的命,说,诺诺,你主子去了哪里?”
不等小扇子多话,欧青赶紧拉住小扇子的胳膊,尽力让他和太子保持些距离,“太子殿下,公主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因为,因为是倾国的公主,皇上怕打草惊蛇,再说您对公主那显而易见的感情,皇上是真的怕您走了风声,所以,才隐瞒了。”
“呵呵,那今日说出来,你们就不怕金国将诺诺的事情传到倾国吗?难道对你们而言,韩诺诺的命就这么不足惜吗?”
“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该节哀顺变的应该是他王宇吧。”
“太子殿下。”
顺着阶梯朝下走去,王宣近步上了马车,架马的侍从不敢声张,他道:“回国。”
若是韩诺诺真的死了,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刘婵。
-“不瞒太子殿下,起先我以为刘禅的蝉是虫字旁的,但最后又觉得不妥,再看她身份,又觉得是示字旁的禅,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是女字旁的婵,哎,实属不易啊,依我看那讨厌的女人就该叫刘蝉,虫字旁的蝉。”
“刘婵果然是只聒噪人的虫子。”王宣躺在坐上,自嘲的摇了摇头,“诺儿,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
平冉村,梧桐树下。村民们无奈看着地上半死半活的小乞丐,无奈又看了眼乞丐旁边躺着的男人。
一人站出来指了指叫花子又指了指男人,再着眼看下那男人衣边上隐约现出的金丝,瞳孔不觉放大了几倍。
“傻儿,你的牛,背着这么重的东西,难道没有变被压死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在手上拈了点口水,滑过男人的眉宇,随即看向身后的丑姑娘,笑道:“咱们丑姑娘可真的是不愁嫁了啊..两个男人,虽然一个穷了点,但再怎么也是个男人啊。”
两个男人,傻儿茫然了,心想,刚刚背那孩子的时候,明显是个姑娘,这会儿村长大爷为什么要说她是个男人,难道大爷老了糊涂了。然而老娘也说过村长大爷的记性和眼神都不好,若说错了话,吃亏的只会是她们家,故而,傻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转身走到牛旁边,牛儿看着傻儿哞哞叫了两声,傻儿顺手在牛儿的背上顺了两下,“好了别叫了,休息好了,咱们回家。”
牛儿是通人性的,平冉村的人都这样说,所以,傻儿从来没有凶过它。
傻儿拿了水囊走到被说成男人的小姑娘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颈,把水囊对准她的嘴唇,轻轻倒了一点。
感觉到一丝清甜,韩诺诺抿了两下嘴,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傻儿看得痴迷,可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癞蛤蟆’也不敢多想,小心翼翼的放下她,又转身挪到男人身边,男人长得没有姑娘细致,但打眼看去也是个英俊男儿。倘若真的让他应了大爷的意,娶了平冉村出了名的丑姑娘,想来对这男人也是一种打击。
喂好水,傻儿傻乎乎的冲大爷点了两下头,悠悠道:“村长爷爷,我是从前面沙场把她们带回来的,老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那村长爷爷可不可以把她们带回去。”
傻儿不傻只是比起普通人看来比较呆傻,有些事情他也都看得清楚。
前坡的沙场是他们的禁地,自然,从那禁地带回来的人也是晦气,所以,傻儿也知道,村长爷爷定然会带着村民们避而远之。至于方才那话,自也会被当成一句玩笑。
傻儿看村长爷爷没有说话,反而一副避而远之的神情,又道:“老娘死得早,傻儿孤身一人定不能违背了老娘的教诲,所以,傻儿也不求村长爷爷带去晦气,至于这晦气,傻儿自己要了。”
傻儿是个可怜懂事的孩子。村长连连点头,带着一拨人离开了。
看没了人,傻儿才又回到姑娘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韩诺诺感受着微微散出的痛楚,眯开眼,动了两下嘴唇。
傻儿轻手拂去她唇上的裂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斥道:“老娘说人是铁饭是钢,你说你,身为姑娘为什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这世上真正教训她的人很少,透着缝隙探着眼前这张脸,韩诺诺难受的晃了两下头,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声音太小了,傻儿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当傻儿正要说话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猛地坐起身,慌里慌张的摸了圈四周,冲着傻儿的后背就是一阵怒吼,“小贼,你把我的剑呢。”男人声音沙哑,听起来好熟悉,可又不熟悉,韩诺诺好奇,但也没敢声张。
傻儿生性胆小,被这人一喝呼,难免会惊上一下,随即他转过身指了指牛背,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我我在路边发现你的,你你的东西在我的牛儿身上,你你不要杀我的,老娘说过,人要知恩图报,你你你你你不能杀我的。”
男人丝毫不把傻儿放在眼里,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只给傻儿留下了个背影,“不会杀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是哪里?”
傻儿放下腿上躺着的韩诺诺,起身走到男人身旁,顺势指向方才把他拉回来的方向,“我是在那边沙场上发现你的,然后..你必须答应我,要懂得知恩图报,不准伤害我们平冉村的村民,我就告诉你这里是哪里?”
方才隐约听见的名字,听闻的‘人物’应该就是那边的少年吧。傻儿,果然是个小傻子。韩诺诺一边想着一边坐起身,望着眼前之境,确然不再是那日的风景,头上微风拂起,荡出一阵说不出的香味,闻其味,倒让她想起了当年离开的小哥哥,金棋,金棋和三哥一样,总是和她玩笑。
男人捡起剑,一手握剑柄一手拂剑身,嘴角渐稀咧出一道向下的弧度,傻儿愣在原地不敢动,男人忽然道:“方才听声,你叫傻儿?”
傻儿不敢说话直点头。男人笑道:“我叫金棋,你所说的平冉村可是平冉国边界最为清苦的村落。”
傻儿上不懂他的意思,傻儿愚昧不知他为何会知道他村的名字。因为害怕他会要了自己的命,傻儿只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