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尘琰的话落地,众人表情不一,却十分默契的沉默了。
“怎么突然就冷场了?”秦尘琰笑容尴尬了一瞬,走到叶蓁蓁的身边,看向许城墨,“许大人继续啊,本世子纯粹看热闹!”
许城墨凝了一瞬眉头,看了眼叶蓁蓁,开口道:“丽月并非失足亦或是想不开落水而死。”
叶絮月先行接话:“许大人为何如此判断?”说着看了眼秦尘琰,见他看过来了,顿时心中暗喜。
“前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地面潮湿且泥泞。诸位请退后两步。”许城墨说着退了两步,然后低头看向地面。
众人齐齐退了几步,也随着许城墨看着地上,以为他在找什么。
“许大人找什么呢?”叶絮月皱眉,一脸迷茫。
“脚印。”许城墨淡淡回道,“诸位站过的地方,皆有着脚印,想必诸位都看到了。”
地上脚印凌乱,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想要看清楚却不难。
“看到了啊,可这个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叶絮月依旧不解。
“你真笨!”秦尘琰听不下去了,斜了叶絮月一眼,然后看向叶蓁蓁,笑盈盈道,“还是我家小蓁蓁聪明,小蓁蓁你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被点名的叶蓁蓁愣了一下。
叶絮月将她的反应看作不懂,心中也不相信她会懂得这些,轻哼一声:“她会知道?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六小姐,便由你来说吧。”许城墨看向叶蓁蓁,朝着她点了点头。
“好。”叶蓁蓁上前一步,看着地上,缓缓道,“丽月是落水的,如果她是失足或者投塘,那么在岸边,为何除了两排抬着丽月上岸时下人的脚印,再没有留下其他脚印?”
众人随着她的话,朝着池边看去。果然除了两道浅浅的脚印之外,其他什么脚印都没有。
“方才诸位也亲眼所见了,我们站过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是有脚印的,只是深浅不一。”叶蓁蓁又道,“岸边靠近池塘,地面相对会更湿一些,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如何解释呢?”
秦尘琰笑容一深,看向她的目光满是赞赏:“应该是凶手怕留下脚印成为证据,所以处理掉了!”
谭氏闻言脸色微微发沉,紧抿着唇没说话,悄悄给身边的侍女递了一个眼神。
侍女会意,悄然隐入人群。
云袖的眼睛毒辣,微微一转,将那侍女的消失看在眼里,给叶蓁蓁递了一个眼神。
叶蓁蓁朝她摇了摇头,看向许城墨,问道:“不知蓁蓁推测的,可对?”
许城墨点头,走到湖边,然后转过身看着众人:“不管是投塘亦或是失足,在池边三尺附近,必定会留下脚印。若是本官判断不错的话,此地便是死者落水的地点。”说着指着脚下的位置。
“凶手为了掩盖脚印痕迹,便用东西抹掉了那些,导致地面上的一些杂草也被破坏了。”许城墨道。
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生长的杂草差不多都蔫倒了,大概有一尺宽的样子,一直延伸到小路上。
“那丽月肯定是被人推下湖的了!”秦尘琰折扇一合,眉目扬起,一脸思索,“可是到底是谁杀了她呢?”
“一定是她的相好,怕与她的私情败露,才杀人灭口。”叶絮月顺着秦尘琰的话接道,朝着他走了两步,试图进入他的视线,“世子,您觉得呢?”
“本世子觉得也是。”秦尘琰点头。
叶絮月被秦尘琰肯定,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欣然:“定要揪出那个男人,将其绳之以法!”
谭氏的脸色随着叶絮月愈发冷沉,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瞪了她一眼。
叶絮月撇了撇嘴,不再言声。
叶蓁蓁将谭氏的神色纳入眼底,心中暗暗思量。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丽月的死并非意外,她也不会去报官。因为报官的话,便瞒不住丽月有孕的事情了。
整件事情与叶绍坤脱不了关系,她绝不能让丽月死得不明不白。
思及此,叶蓁蓁看向许城墨,目光透着坚定,不再犹豫不决。
之前被安排去查看丽月房间的衙役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他对许城墨道:“大人,这是从死者床头的柜子里找到的,上了锁。”
许城墨走了过去,然后看向叶蓁蓁,目光询问。
身边的沐槿见此情形,上前道:“奴婢是与丽月同住一个房间的,这个木盒的确是她的,奴婢时常瞧见她拿出来看。”
“可有钥匙?”许城墨问道。
叶蓁蓁接话:“想来丽月的身上会有。”
许城墨看向仵作,示意他去查看。
果然在丽月的荷包里找到了一把钥匙,取下钥匙送到许城墨的面前,上面还沾着点点水滴,风一吹,凉意袭来。
衙役接过钥匙,打开了木盒,里面除了一些碎银子,还有一块上乘的玉佩,立即呈到许城墨的面前:“大人,发现一块玉佩!”
“母亲……”叶语菡的脸色顿时一变,扶着谭氏的手也逐渐收紧,满是担忧。
谭氏到底是见过风浪之人,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一脸沉着,轻轻地拍了拍叶语菡的手背,看了眼齐管家。
齐管家领会其意,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下人,冷声道:“都散了散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
下人闻言谁也不敢多留,快步散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事情发展到这里,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叶家的家务事,毕竟这种玉佩不是一般下人有的。
许城墨拿起玉佩,细细地端详片刻,然后看向秦尘琰,道:“琰世子见多识广,这块玉佩,便由您来鉴别一下吧。”
秦尘琰正要说话,谭氏却淡淡开口了:“不必了,这块玉佩我认得,是坤儿的。”
“哦?令公子的玉佩为何会在丽月的房间呢?”许城墨看着谭氏,平淡问道。
谭氏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这很明显嘛,一定是绍坤兄赠给丽月的呗!”秦尘琰轻松一笑,似是笃定了一切,“男子的玉佩可是有着特殊含义的,俗话说玉不离身,想不到绍坤兄竟如此深情,竟然与一个丫鬟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