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尘琰还是无法接受,一边用扇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边劝叶蓁蓁:“这种事你能不能让仵作去做啊?”
正说着,叶蓁蓁已经抓住了死者的舌头,轻轻一拽,伴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舌头中心的一抹不正常的白呈现出来了。‘
“天啊,受不了了!”秦尘琰简直要疯了,连续退了几步,折扇使劲地摇着,却依旧觉得驱不散那恶心的气味,好像沾在了他的身上。
他按照六哥的命令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华之谦,更想不到的是小蓁蓁居然在亲自验尸。
想来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数不清了,见过的尸体也不计其数。可他真的没办法接受一个女孩子去摸尸体,简直毁眼睛啊!
“不行了,本世子要去沐浴!华之谦,这里交给你了!”秦尘琰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叶蓁蓁有些愣住,眨了眨眼睛。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比起秦尘琰的大惊小怪,华之谦却是淡然许多。他站起身,走到堂中央,朝着许城墨抱拳,谦虚道:“许大人,在下略通医术,想必能住叶六小姐一臂之力,不知可否让在下帮忙?”
许城墨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也会帮忙,点头道:“素闻华殿下医术高绝,若是能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华之谦颌首一笑,接过沈仵作递来的白手套,然后看向叶蓁蓁,道:“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猜测是对的。”
叶蓁蓁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华之谦。原本迷茫无底的心绪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依靠,这种被人肯定,不再孤军奋战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的温暖。
叶蓁蓁终究不是专业的,见华之谦上手,便退到了一旁,认真地看着。
华之谦手法熟练,动作又快又准,而且还相当的专业,那一举一动,让叶蓁蓁看得有些懵。为什么他的动作和一些步骤理念,竟然那么熟悉?准确的说是那么现代化。
叶蓁蓁愣神间,华之谦抬起头,对她道:“你去洗一下手吧,这里交给我。”
叶蓁蓁愣了一下,木讷地点了点头,跟着衙役去了后衙。
当叶蓁蓁出来时,华之谦已然检验好一切,白布重新盖上死者的头,缓缓起身,什么也没说,也去了后衙。
叶蓁蓁心里有些没底,刚才也没瞧见华之谦的眼神,到底是不是那样,真的让人心焦。
片刻后,华之谦走了出来,依旧是风度翩翩,他单手负在身后,然后抬头看向许城墨,淡淡道:“许大人,死者心疾的诱发并非由沐槿的击打造成。”
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哗然,议论声再次响起。
王氏闻言大急,忙扑上去跪着喊道:“大人,我男人就是死在锦绣阁的啊!所有人都看到的,还请大人明察!”
“王氏,此案真相如何,本官自会判断。”许城墨淡淡喝斥了王氏,然后看向华之谦,问道,“华殿下,请继续说。”
华之谦点头,走到死者的身边,缓缓说道:“死者的舌苔呈明显的灰白色,而且咽喉深处呈黑紫色,还有死者后背心的位置,极淡的青紫色,十分不易察觉,皆是明显的中毒之象。”
“中毒?”许城墨有些讶异,看向一旁的沈仵作,见他垂头不语,便知是真的了,“难道是此毒诱发的心疾?”
华之谦微微点头,道:“没错,此毒十分诡异,稍有几许冲突的情绪波动,便会发作。”
“不可能!”王氏一个字也不相信,只是冲着许城墨连连摇头,哭嚷道,“大人,我家男人老实耿直,孝顺顾家,从来没有结下任何仇家,怎么可能有人给他下毒?”
许城墨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本官命人查过,张山为人的确如此,但中毒一事仵作也发现了,不会误判。”
王氏一愣,一边哭一边爬到张山的身边,哭号道:“当家的啊,他们说你是被人毒死的……你倒是吱一声啊,是谁害的你……”
叶蓁蓁淡淡地看了眼王氏,然后问华之谦:“你看得出来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吗?”
华之谦点了点头:“今日寅时。”
王氏闻言,哭号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哭声愈发大了。
叶蓁蓁微微扬眉,露出几许特殊的神色,视线看向上位的许城墨。
许城墨自然也瞧出了这其中的异样,惊堂木响起,看向王氏,问道:“王氏,本官且问你,寅时的时候,张山在何处?”
王氏脸色微变,收敛了哭声,缓缓地说:“在家里,还没有去叶府。”
“那他今日可吃了什么异常的东西?”许城墨又问。
王氏低头想了想,然后慢慢地摇头:“都是平日里吃的,不曾吃过异样的东西。”
“大人,我觉得可以去张家查一下,也许能有发现。”叶蓁蓁看向许城墨,目光清澄。如果可以的话,她亲自去一趟才好。
许城墨点头,立即下令道:“来人,速去张家查看,务必要查清!”
王氏心中猛地一沉,紧紧地抓住蒙着张山的白布,目光不停地闪烁,似乎有些心虚。
叶蓁蓁将王氏的每一个微表情看在眼中,缓步走了过去,只见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几下。
“不必查了,问他就好了!”秦尘琰去而复返,依旧是之前的那套袍子,只是神色重回恣意潇洒。
众人疑惑的目光看向秦尘琰,他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冷枫提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直接扔在了堂上。
众人的视线再次改变,看向堂中央的男人。
而叶蓁蓁却是没有立即看过去,而是在那男人出现的一瞬间,她瞧见了王氏脸色的变化。难不成这是一场潘金莲的闹剧?
一切如叶蓁蓁所想那般发生了,长得油光粉面的男人一五一十全招了。
“就是王氏勾引我的,我和她好了三年了。前夜恰好被突然回家的张山撞见了,我仓惶跑了,她被张山打了。后来她说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张山,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男人被吓得不轻,一边说一边哆嗦,极力推卸着责任,恨不得将一切错过都推给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