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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的齿轮(下)

老人走了之后,银发男孩左手感染的变异真的没有发作,他每天坚持去练习挥剑,但是由于年纪太小,身体单薄,也只能勉强拖着剑去湖边练习,所谓练习也不过是费尽力气的把剑抬起来而已,因为剑实在太重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异变”带来的影响依然在继续,人们为异变引起的发生在人类身上的症状取名为:卡赞综合症。因为凡是被卡赞综合症感染的人,虽然平时与常人并无不同,但是在悲伤或者愤怒等激烈的感情波动时,会变得神智不清,失去心智,力量大幅的提升,甚至到了身体承受不了的地步,而后到处攻击同类,如同上古传说中毁灭之鬼神卡赞一般。虽说不会传染,但是异变的起因还是不得而知,世界各地这种卡赞综合症依然在蔓延,但是银发少年的生活似乎又回到过去幸福和谐的日子,只不过要随时小心发狂的野兽的攻击。

但是,发生过的事,就算再怎么平淡的过去了,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未发生过,有些事情发生过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时光慢慢的流过,半年过去了,银发男孩终于能勉强的把剑挥动起来了,每次看到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锁,便会想起师傅,他在等着师傅回来的那一天。但是事情并非那么顺利,自从他染上了卡赞综合征之后,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便像躲着怪物一般躲着他,连同他的父母也受到了牵连,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不经意之间听到人们谈论要把银发男孩一家赶出村子了,但是村长对待他们一家人一直很好,就像亲爷爷一般,由于村长的照顾,并没有人有不轨的举动。

这天傍晚,天阴沉沉的,空气闷热闷热,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男孩在湖边练习挥剑,见要下雨遍匆忙回家,但是路上碰到了同村的几个小伙伴,从前他们都是天天一起玩耍的朋友,但是自从银发男孩染上卡赞综合症之后,小伙伴们便再也不理他了。男孩低着头拖着剑,阴沉着脸假装没有看到那些小伙伴们,径直往家里走,但是其中一个男孩突然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扔过来,嘴里还喊道:“该死的怪物,你以为戴了锁你就是正常人了吗?赶快滚出村子,去死吧。”其他小孩见状也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想银发男孩砸了过来,男孩极力的躲避着漫天飞来的乱石,但仍被好几块打在脸上,身上,血流不止,但是那些曾今的玩伴们却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依然不依不饶,银发男孩只得狼狈的逃回湖边。

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瓢泼大雨瞬间倾泻下来,男孩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这半年所受的委屈和歧视仿佛只能用痛苦来宣泄。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只听得隆隆雨声,似乎没人听得见男孩委屈的哭喊声。

“都怪那该死的异变!都怪这该死的锁!”男孩歇斯底里的大吼着,看见湖边一块巨石,便气恼的用力将左手的锁向石头上砸去……

又一声闷雷响彻云霄,男孩没有想到这锁会如此脆弱,锁碎裂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就连男孩自己也没有听见,但是男孩似乎听见了另外一个声响,在锁碎掉的那一刹那,心里的另一把锁似乎也一起砸碎了。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的,浑身被雨淋透了,雨滴顺着头发一点一点滴下来。他推开沉重的家门,看见村长坐在自己家里,父母坐在一边似乎在说什么事情,父母满面愁容,村长看见银发男孩突然回来了,也显得很尴尬。

男孩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被埋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门外雨依然下着,屋内的烛火被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吹得剧烈摇晃,似乎马上就会灭掉,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男孩的母亲看见儿子浑身湿透了,赶快起身拿了毛巾给孩子擦拭,边擦边小声说:“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男孩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母亲的眼睛似乎是哭的微微肿起来。这时村长起身就要走,边走边说:“事情我已经向你们两位说清楚了,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村民们逼问我了太多次了,我再不来跟你们二位商量村里面实在没法交代,你们看等天气好了,赶快选个日子赶快收拾收拾东西搬走吧,不然其他村民会做出什么举动我真的不敢保证了,万一要对你们的孩子……”说着瞟了银发男孩一眼。

“村长是来赶我们离开村子的!”男孩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男孩的父亲抓住村长的手似乎还要说什么,村长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时银发男孩心中的怒火更加剧烈了,左手紧紧地握紧了师傅送给他的巨剑,巨剑上还沾着雨滴,似乎也在为男孩不幸的经历哭泣。

“我们做错了什么……”男孩心里再问,但他不知道去问谁。

“杀了你们……”一瞬间男孩所有的血液好像全都冲进了脑内,轰的一声,脑中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杀了你们……杀……我要把所有人杀光……”这时他的脑海里似乎还有一个混沌的声音,忽远忽近,在对他尖声大叫:“不要克制,尽情的发泄你的愤怒吧,杀,把一切妨碍你的人杀光……”

这时村长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便向门外走去,见男孩挡在门口,便想绕开男孩出门,就在村长碰到男孩的刹那,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强光照亮了男孩的脸,村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呆了,只见男孩双眼如血一般通红的瞪着自己,年幼的脸上看不到稚嫩,只有被杀意扭曲了的表情,男孩的手腕上那到黑色的锁已经不见了,手腕上有一道被锁勒出的血痕,左手泛着血色一样的红光,而且红光一直顺着手臂向上蔓延,转眼便蔓延至男孩的肩膀处。

村长惊呼一声向后倒去,男孩的父亲被村长挡住没有看到儿子的变化,见村长要摔倒,急忙上前去扶。银发男孩嗷的怪叫一声,瞪着血红的双眼,这时男孩的已经丧失了理智,眼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血红色,手中平时举起来都要费尽全身力气的巨剑此时也变得如此轻盈,双手抓这巨剑向村长劈了下去。

男孩的母亲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惊叫起来,然而男孩似乎什么都听不见,手里的巨剑径直的劈了下去,似乎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就在这时男孩的父亲正赶上前来,电光火石之间并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为了保护村长,用了推了村长一下,自己却向前倒去……

一瞬间,血光飞溅,村长被男孩的父亲推开,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右手臂被锋利的巨剑砍断,村长断臂处喷出的鲜血将银发男孩的半张脸连同银发一起染成了红色,半截被斩断的断臂翻转着从半空掉落在了男孩的母亲面前,也同样将男孩的母亲身上洒满了鲜血。而男孩的父亲却被巨剑实实在在的砍中,从左胸到右腹,一道长长的裂痕贯穿了他的身体,径直的栽倒在血泊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男孩的母亲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呆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平时她最熟悉最可爱的儿子,现在却变得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瞪着血红的双眼,凶恶的盯着倒在一旁的村长。村长虽然断臂但神志依然清醒,只见如同恶鬼般的银发少年提着巨剑直奔自己而来,吓得向门口处拼命地爬去,身上沾满地上的鲜血,单臂向前拼命的爬行,所爬过的地面上一条如同被拖动的血痕触目惊心。男孩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追了上去,每一步都沉重的砸在地上,也砸在村长和男孩的母亲心上,没几步便追到在地上拼死爬行的村长背后,双手倒提巨剑,盯着地上挣扎着的村长。

“不要犹豫。”脑袋里那个混沌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

男孩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儿子又要继续行凶杀人,心里怎么会相信平时那个听话又懂事的儿子会变成如此嗜血的杀人魔,哭喊着扑上去想要阻止自己的儿子,但是来不及了,男孩重重地将手里的巨剑向下插去,男孩的母亲知道无力阻止自己的儿子,急火攻心,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村长身上,锋利而又沉重的巨剑瞬间穿透了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似乎夺走两个鲜活的生命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门外狂风大作,门窗都被狂风吹开,撞在墙上,玻璃瞬间粉碎,响声大作,摇曳的烛光化作一缕白烟被狂风吹灭,闪电过后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那个银发男孩还保持着把剑向下插下去时的动作,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和身影,只能看见他瞪着血红的双眼面朝天大嚎一声,慢慢的跪在地上,一头栽倒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男孩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在门外瓢泼的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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