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那一“偶遇”的机缘,沙符和彦可儿两人,对石松的恨意可不是简单的一般两般的。
被生生摆了一道,成了人家的盾牌,这是恼羞,而一老一少被一群壮汉围殴,盾牌却是当的这么惨,这是恼怒。而彦可儿脸上所中的一记瓦片,却也不恨那教头,而是把帐算在了石松头上。
新帐旧账一起算,沙符与彦可儿两人,尤其是彦可儿,直恨不得将石松生抽其筋,扒其皮,剩下的骨头刻小人,只是碍于笑红颜的嘱咐,不能违抗,才是强压了下来。
沙符和彦可儿,本就是勉力压制着自己心中咆哮的怒火,可这石松不知情啊,他哪儿知道昨夜那两个蒙面人,竟然就是沙管家和彦可儿两人?
所以此刻,石松又是说沙符身体不适,是不是昨夜动作太剧烈了,又是讲彦可儿咋蒙面了,虽然其本意只是关心和好奇,但在沙符和彦可儿听来,这不是正如刚砍了他们一刀,却又反过头来问这伤口是咋回事嘛!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放心,看情形,他并不了解我们已经知晓真相,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计议!”笑红颜亲口安抚之下,两人才算是努力压住了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怒气。
只是笑红颜本来认定石松是啸天武馆的探子,可眼下见石松突然竟再次回到笑颜堂,心中又忽然疑惑道:“这石松昨夜前去啸天武馆时竟是蒙面,而且又似是与武馆中人有打斗,若石松真是啸天武馆的探子,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一转念,笑红颜又暗自想道:“难道说,这石松既打我笑颜堂的主意,又谋划啸天武馆的主意?”
想到此,笑红颜心下不由一惊,“若是这样的话,这石松竟是要挑拨我笑颜堂跟啸天武馆,制造矛盾和冲突?”
可笑红颜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石松却是何方派来,为何如此,但在笑红颜和沙符、彦可儿等人心中,却已经认定,这石松定是探子,即使不是啸天武馆派来的,也是与那血道匪团有紧密关系,欲对笑颜堂不利!
笑红颜等人一阵疑惑算计之下,却也算中了一部分。
石松来笑颜堂的确是探查信息,而且探查的信息的确与血道匪团有关,但石松却毫无对笑颜堂不利的本意,更不是笑红颜等人所想象的与血道匪团的那种协作关系。
只因一开始阴差阳错之下,对石松的“是啸天武馆的探子”的成见,使得后面对石松的分析和判断受到较多主观看法的影响,这才导致后面对局面的理解出现诸多偏差。
成见的力量,一直都在发挥着作用。
石松回到自己的房子,一路只觉得后脊梁骨凉风阵阵,不由一阵缩脖子,暗自道:“看来真是累坏了,得赶紧休息休息……”
啸天武馆,后院主殿大堂内,此刻却是群情激奋。
“我看,那三个蒙面人,定是笑颜堂派来的人!”其中一位教头满脸通红的嚷嚷道,“定是他们担心后日的决战会败北,意图前来暗害我等!”
“对!”众教头皆是点头称是,更有一人喊道:“昨夜我们追杀出去的时候,却听得那诱使我们追去的蒙面人喊道,我们中计了,显然要故意引得我们前去,以便袭杀!”
“不错!”当先那教头继续接道,“外面伏击的两名黑衣蒙面人,当是他们买通的江湖人物,实力确实了得,幸亏我等五人齐上,实力强劲,加之一个蒙面人受伤遁逃,我们才没有落得险境。
“可饶是如此,我们却仍是没占得什么便宜,硬是让那两名黑衣人脱身而去,而且还回身几枚暗器击伤了我们三个弟兄,让我们也追击不得!”说话间,那教头神色竟是大为愤慨。
“对,他们定是忌惮我们今年高手众多,实力强劲,才会行此凶着!”周围的人一片赞同之声,愤怒的火焰越来越旺。
“三位弟兄的伤势如何了?”坐在正堂之上的一位长者,肃然沉声声道,正是啸天武馆副总教头,坛镇海。
坛镇海身形瘦弱却似是充满气劲,一身灰色锦袍,也正是石松昨夜在此殿门前所见的那位灰袍者。
“回副总教头,几位兄弟所中暗器不是什么厉害之物,被击中只后也只是当时疼痛难耐,现在已经恢复无大碍了!”其中一名教头拱手道。
“嗯……”坛镇海点头应道,心中也是有些恼怒,昨夜三位中暗器的教头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最开始被那蒙面人击中头部的谷教头却是受伤不轻,头顶皮开肉绽,得躺养一段日子,后日与笑颜堂的决战定是上不了了!
坛镇海想来想去也是恼怒不堪,禁不住站起身来在大堂中来回踱着步子,受伤的谷乞可是与阿凯搭档的啸天武馆的主力,却凭空出了这等事端。
总教头不在,在其出门前曾特意叮嘱坛镇海,敏感时期,不能主动招惹事端。
可是眼下却被人欺到了门口,堂堂的雁回城第一武馆,国内都知名的大武馆,怎受得了这口气!
众教头一阵嚷嚷,要前去笑颜堂讨个说法,坛镇海也是一阵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前面一个护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喊道:“副总教头,熊捕营的人来了!”
喧闹的众教头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还没等众人迎出去,却见一虬髯大汉带着一帮捕快,已经大跨步的进来了,正是木头五和他的跟班。
“怎么回事?哪个掌事?”木头五进来就吼了一句。
坛镇海忙迎出去,笑道:“木捕头,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木头五一看,道:“哦,坛教头在啊。”显然同在一城久了,两人都是认识了。
木头五坐定,坛镇海便一肚子怨气和怒气的把昨夜之事道了一遍,直强调自己的几个教头受伤之重,当时形势之危急。
“那定是笑颜堂的人所为!”坛镇海刚说完,旁边一位教头就忍不住插了一嘴。
木头五一听,倒是生了怒意,大声道:“笑颜堂的人来你们这儿,那又是何人去了笑颜堂行凶啊?”
“这……这……不知从何说起啊?”坛镇海显然还不了解笑颜堂所发生的事,一脸的疑惑。
旁边的众教头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哼!”木头五哼道,“你们几个人受的倒是轻伤,笑颜堂昨夜却是四人被袭,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差点殒命!这又是何人所为?”
“这……”坛镇海一时惊讶,不知还有此等状况,忙摆手道:“这确实不干我们事,我们昨夜一直都在武馆中,没有外出!”
“对对对……”众教头马上改了口吻,连声附和道。
“哼!”木头五一脸的不满,大声喝道,“今夜之事,定当严查,若是你们两家有任何不轨之举,定当严惩不贷!”
“是是是,那是那是……”坛镇海满口应诺着,暗自冒汗。
这双月会当晚笑颜堂和啸天武馆发生的血案,震动了雁回城官府,熊捕营虽暂时无甚证据,但的确是首当其冲的怀疑笑颜堂和啸天武馆自己,与那即将到来的争霸赛脱不开的关系。
混乱复杂的夜战结束了,但余波还在持续震荡。
很快,官府便下令,双月会惨案告破之前,暂停每年一度的两强争霸赛!
是否重开,则要看案件告破情况,及两家是否有牵连的情况再定。
雁回城民众不知当夜的惨案,不了解争霸赛停办的缘由,当然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纷纭而至,却也有各种消息灵通人士传递着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一时又是一个热闹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