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木头五一走开,沙符和彦可儿两人立刻靠近笑红颜耳边,低声道,意在询问对这忽然又回来的石松,怎么处理。
“别轻举妄动,不要惊动他!”笑红颜轻声吩咐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着,笑红颜粉面竟是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是!”沙符和彦可儿两人,对笑红颜的答复显然很意外,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慢慢退回身子,冷冷地看向石松,眼中却尽是寒光和怒意。
石松正靠在门上,迷迷瞪瞪的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知道是木捕头来看现场了,便也没在意,可又看到笑红颜一阵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表情复杂,沙管家和那个一直跟在笑红颜身边的女子也都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阵心虚,直道:“怎么回事,咋这样看着我?”
很快笑红颜他们又似乎恢复了正常,石松才放下心里,不过正好这白银腰牌的事得说一下,便提了提精神,径直向笑红颜他们走去。
笑红颜本来正是心中狠笑,却见石松竟然径直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下不由大感意外,却也很快收敛心神,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瞬间又回到了平日里那风情百种、仪态万千的路线。
笑红颜微笑着看着走过来的石松,心中却暗道:“这小虫子,竟也有几分胆色,现在竟然还装的如此镇定,哼哼,我倒要看看,又要耍什么滑头!”
“石公子,这么早啊……”笑红颜笑道,这对石松的称呼,却潜意识里仍是与其他白银武者不同。
“红……红姐早!”石松总是觉得这红姐两字叫的别扭。
笑红颜听了心中又是暗怒:“臭小子,叫一声红姐都这么困难吗?”
“这个……”石松犹豫道,“昨夜有没有人丢过东西?”
“啊?”笑红颜显然没有料到石松会冷不丁问这么一个问题,“丢东西?丢什么东西?”
“哎,”石松也只好直说,“昨夜我的腰牌没了,我怀疑是被偷了!”
石松脸上一脸的认真。
“啊……”笑红颜一时语滞。
石松的腰牌昨夜已经被笑红颜一怒之下捏碎,石松这一提起,笑红颜不由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却又猛地意识到不对,立刻把手狠狠的藏在身后,笑道:“怎么会没了呢?是不是落到哪个角落里了?再找找?”
旁边的沙符和彦可儿两人,本来一直暗暗的瞅着石松,目光里是又气又怒,可一听石松提到腰牌被偷,却均是心神微微一震,一下子扭开了头,挪开了眼睛。
石松却没注意到这些,更没想到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只是低着眼,很气闷的沉思道:“没有,都找过了,确是丢了!”
“一定是有贼,而且一定是内贼!”说道后半句,石松特意靠近了笑红颜身边小声道。
石松说的小声,可旁边的沙符和彦可儿却仍是听得清楚,两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却又很快故作镇定,装作与自己不相干的样子。
沙符看着那四下忙碌的捕快们,似是很欣赏他们那敬业的精神。
彦可儿则是欣赏着天空那飘逸的白云,似乎突然发现这白云竟是这么好看。
笑红颜听了石松的话,心中却是又气又恼:“这小虫子是真傻啊,还是装?”
心中这般想着,笑红颜嘴里却笑道:“无妨,沙管家再给你配一副便可,这事回头我会让人去查!”
笑红颜倒不想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缠。
石松想想也只好如此,正要转身回去,却扭头看到了沙管家。
只见沙管家那平日里颤颤巍巍的身子,现在更是颤的厉害,似是虚弱的很,石松不由惊讶道:“呀,沙管家身体不适啊?是不是昨晚动作太剧烈了?”
石松指的是昨晚匪盗侵袭,沙管家出手一事,怕是伤了身子,可沙符一听,心中却是怒火升腾,扭过脸去暗哼一声,不做理会。
石松一愣,不明所以。
转眼看到彦可儿竟然是粉红的丝巾蒙着面,石松又是惊讶道:“嘿,今儿个咋蒙上面了?”
石松心中是真的奇怪,这姑娘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咋回事。
可彦可儿同样是心中怒火焚烧,双目竟是要恨得生出泪水来,更是一扭头,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石松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今天这是咋回事,只觉得有些尴尬。
幸好,这时笑红颜插道:“他们两位是累了,石公子先回去吧,腰牌的事待会儿沙管家自会遣人给你送去。”
“嗯,好吧。”石松别也无话,便径自回去,一路打着呵欠,使劲伸着懒腰。
刚扭过头去的沙符和彦可儿此刻却又是回过了头来,两目具是喷火般怒盯着石松的背影,似是愤恨至极,如若不是笑红颜早有交代,两人怕是早忍不住要动手一般。
两人此刻对石松如此愤恨,却也是有充分的缘由的。
昨夜石松从啸天武馆逃出来的时候,所撞见的两名蒙面黑衣人,却正是沙符和彦可儿两人!
昨夜沙符和彦可儿两人按笑红颜的指使,潜入啸天武馆查看动静,看那逃匿的匪团,以及逃走的石松,是否是到了啸天武馆。
两人一身夜行蒙面黑衣打扮,悄悄的接近啸天武馆,谁知还没进武馆院落,却听得里面一阵喧哗,似有拳脚之声,两人顿时一惊,立刻在院外的一个屋顶上潜伏下来,远远的探听情况。
岂料,两人刚刚潜伏下来不一刻,却见一个人影急速向这边奔来,两人心中暗叫不好,却也来不及转移地方,那人影竟然径直跑到了他们面前,站定下来,死死的盯着两人。
两人道是被发觉了,也只好站了起来,事发突然,一时也不知所措,却也搞不明白何以会被发现。
短暂的相对之下,两人均是觉得那人影有些面熟,怎奈夜色朦胧,那人又是蒙面,两人一时分辨不出来。
直到回到笑颜堂,两人细想之下,才明白那人定是石松,当日石松进的笑颜堂时,所穿的那身粗麻布衣服,两人还是有印象的。
后面的事情,却也都已经明了了,石松也不知这两黑衣人是什么角色,还道是在伏击自己的,情急之下便耍了个手段,让他们当了盾牌。
可怜这沙符和彦可儿两人,一老一少,被一帮怒气沸腾的教头壮汉一阵围殴。
两人开始也何尝不是被石松整的怒火焚心,但跟那帮壮汉的怒火两相一对,两人很快熄火。
当时沙符和彦可儿都是轻身打扮,本意只是秘密探查,为防万一被识破身份,彦可儿更是连自己的宝玉弯刀都没有带在身上。
一个老胳膊老腿,一个嫩胳膊嫩腿,却不得不跟那帮血气方刚的教头们,拳脚相搏,吃亏自是不必说。
彦可儿还好在年轻,劲力充沛,几招之下猛的粉腿连踹,砰然猛击声中,两名五大三粗的教头被生生踹出一丈远,疼的直捂胸裂牙,满脸哆嗦。
沙符这一介老夫却不那么轻松,被两名教头的充满怒火的钢拳铁臂逼得连连追身,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好在此刻彦可儿已经踹飞自己当面的两名教头,过来帮沙符接下了这两个对手。
两人急于脱身,所以彦可儿也不恋战,瞅准时机,又是粉腿如疾风般连续飞踢,这两个教头却也厉害,快速的招架中,用胳膊都挡了下来或闪避过去,但饶是如此,却也是被彦可儿逼开了两个身位。
彦可儿和沙符见此时机,正要脱身而走,却哪知,一开始追石松而去的那位教头却又放弃了石松,径直杀了回来,立刻又是缠上了沙符。
看来大家都知道哪个是软柿子,而且都喜欢捏软柿子。
沙符无奈之下,只得又催动老胳膊老腿,奋力迎击上去。
彦可儿正欲再次上前助手,一开始被其两脚踹飞的两个教头,却又怒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逼上身来。
彦可儿恼怒之下却也无奈,只得回身应对。
那两个教头上来毫不手软,直接就双双挥拳猛袭彦可儿面门,似是一股丢却性命不顾,也要揍你一拳的搏命的打法。
彦可儿何许人也,岂能让这两个教头的这种蛮打蛮干的招数得手,当下便粉拳一挥,猛力去格挡两教头劲挥而来猛拳,同时粉腿又是势如迅风般急速踢出!
“砰!”彦可儿左臂猛的架挡在了一个教头的胳膊上,同时彦可儿的铁腿也已经踹上对方的教头胸口,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此刻,彦可儿却眼角一紧,心头一惊,暗呼不妙!
那教头铁拳被架挡,但劲力猛震之下,那铁拳中却脱手飞出来一物,径直向彦可儿门面袭去!
彦可儿发现此异物飞来之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强行扭身转头,全力偏开异物所袭方向,但终究是被擦着脸颊划过,绕是蒙着面巾,彦可儿仍是顿觉粉脸一阵火辣!
此刻彦可儿方才定睛看去,见那从教头拳中震飞出来的事物,竟是一个破碎的瓦片!
想来,倒是刚才那两个教头被彦可儿两脚踹翻,疼痛加恼怒之下,竟是随手捡起屋顶上的两个碎瓦片,握在拳中向彦可儿面门猛砸而来,显然是要增加打击效果。
未料铁拳被猛力一架,拳力一松,那手中的瓦片径直飞了出去,却正好击在彦可儿脸颊上。
此刻两位教头却又是已经被彦可儿两记强力粉腿踹飞,铁拳又没有打到对方,本是恼怒至极,却见那破瓦片却阴差阳错的击中目标,心下终于是宽慰了几分。
瓦片的威力不大,但却是击在了彦可儿的脸颊上,一介冰酷玉女最怕的可就是这个了,所以一时惊怒之下,这威力不大的瓦片竟让彦可儿顿时一个踉跄。
待彦可儿从一时的失据中回过神来后,其立刻胸中怒火三丈,冰目寒光冷射,运起十分的劲力就要冲上去,却听得旁边沙符一声闷哼,却是几下架挡之下,被一个教头一拳击中胸口,踉跄向后退去!
彦可儿不得不强压满腔怒火,暂时放下找那两个卑鄙的教头复仇的想法,转身援手沙符。
彦可儿怒意已起,拳力大增,一袭身手全力施展开来,在怒火的加持之下,威力更盛,几个回合的奋力搏击之下,终于是瞅得了一个机会,将几名教头悉数逼退了几个身位,两人毫不迟疑,立刻纵身急跃,闪身离去!
几个教头强力稳住身形后,正欲追身赶去,却发现竟迎面飞来数枚白芒,迅如闪电,直袭各位教头胸口!
几人竭力闪避,却终究是有三人躲避不及,被击个正着,立刻是痛的萎靡的瘫倒在地,另两人也不得不停下身来,盯着那两个疾奔而去的黑衣人,怒哼一声,无奈的先回身探看几人的伤势。
沙符和彦可儿终于凭借各自经验和深厚的功力,杀开几位教头围困,险险脱得身来,可是那一阵折腾之下,沙符那一身本来就颤颤巍巍的老骨头,却也是险些被拆了架子,更是颤巍的厉害。
而彦可儿却更是粉脸上被赏了一瓦片,一片淤红发紫,虽不是什么大伤,可一直都走玉面寒冰,清高孤傲路线的彦可儿,哪儿受得了这等气辱,竟愣是在笑红颜房中抽泣了好半时。白日出来,也不得不蒙上一条红丝巾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