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古忽觉脚下一重,一股拖引之力似乎从地底之下骤然冒出,竟是要将其固定在那儿般,不由嘿嘿一笑道:“就这点三脚猫实力,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声音未落,镇古双脚猛力一震,立时一团红色的火苗从其脚下滕然升起,激荡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涌动出来,强猛的能量激荡之下,天瑜施展出的那孱弱的绿色火苗猛的一阵摇摆,几欲熄灭。
天瑜身形一晃,犹如受到了猛击一般,脸色骤然变的苍白,一丝血迹从口角缓缓流下。
身形飘摇之中,天瑜却仍是激起全身的力量,强力凝气于咒印,对抗着镇古那强悍的能量焚噬之力。
镇古双脚火焰怒发之下,纠缠在其身上的束缚之力立时大减,其双目直勾勾的盯向前面那身形摇晃欲倒的天瑜,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种残虐的暴怒。
“别着急,我会让你好好尝尝我的玲珑火焚身的滋味,哼哼!”镇古怒哼一声,正要再次拔腿而上,此刻却是异变再生。
脚下,那绿油油的火苗已经飘摇欲灭,天瑜也已经几乎难以为继,可此刻,却犹如地下突然涌出了一股极其雄浑的能量一般,那孱弱的绿色火苗骤然大盛,汹涌的扑向了镇古的双腿。
镇古双脚之下勃发的火焰顿时一暗,其身上所受的拖坠之力随之大增,竟是将其硬生生的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镇古心中大惊,那股突然涌出的汹涌的能量狂猛无比,极其强悍,远远不会是眼前那个丫头所能施展出来的,却也不知从何而来,似乎竟然就是从其脚底下突然凭空出现的一般。
镇古心惊之下,也来不及细细思考,那股狂猛的焚噬能量瞬间便将其置于了绝境死地,危急时刻镇古又是怒喝一声,浑身狂震,立时,一股异常强悍的火焰能量从其全身汹涌而出,轰然沸腾的形成了一个厚厚的火焰盾墙。
这玲珑火的威力自是强悍至极,否则江湖中人也不会一直拿镇古没办法,可此刻,镇古全力施展出最强玲珑火焚噬之下,那股从地下诡异涌出的凶猛的能量,却更是暴烈的涌动,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威能。
那本是一团绿色的缠住镇古双脚的火苗,此刻竟是再次大盛,几乎将镇古的双腿全部覆盖,而且,在这一团火苗外围五米处、十米处又各再次燃起一圈汹涌的绿色火焰,形成了一个绿色的火焰同心圆一般,将镇古围在了中间。
每升起一圈绿芒火焰,镇古都觉得犹如身上突然增加了万斤之重,五米处的第一圈火焰升起之时,镇古咬牙怒吼全力坚持,却仍是无法抵抗的被压得跪在地上。
十米处的第二圈火焰升起之刻,其已经是痛苦的喊不出声,七窍之中忽的流出汩汩鲜血,鲜血刚刚流出又被绿芒迅速焚干,镇古强力支撑了不过一分钟,终于意识一暗,软软的倒了下去,那股被压制住的红色玲珑火也随之骤然散去,化作了几摸碎烟四散消失。
天瑜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在其即将绝望前,凝起了最后一丝能量强行坚持之下,竟突然发生了这般变故,那股雄浑的让其目瞪口呆的能量,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般,将她从死亡的悬崖边又拉了回来。
天瑜的手印仍然没有散,一丝丝的脉气能量仍在坚持,那绿火焚灭之术也继续涌动着狂猛的能量。
就在镇古倒下的刹那,一个伞状的事物从地面破土而出,悬在了半空中,阵阵电芒在上面激窜涌动,而焚灭之术中那诡异而汹涌的能量,就是从其身上爆发出来!
天瑜仍然勉力坚持着,再过片刻,那狂猛的咒印之术将会把镇古彻底焚灭,让其再无生还可能,此刻却是异变又生。
被淡淡夜幕笼罩着的整个天地间,忽然的一阵闪动,似是被什么闪亮的东西照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的熄灭。
紧接着,天地间再次一阵闪亮、熄灭般的明亮变幻,将这原本安静的世界映照的犹如幻境,又犹如是梦境。
整个世界就这般持续不断的,诡异的阴晴变幻着。
突变之下,天瑜心神大震,咒印之术瞬间散去,她却顾不得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镇古,扭头向着闪光来的方向,那高高的天际,一脸惊骇的望去。
一看之下,天瑜却更是犹如魂魄尽飞一般,被震骇的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里,喉头蠕动了半响,方才发出了一丝细不可闻的干涩声音:“火……火莲花开?”
“火莲花开,那就是五月初五啦?”七月瞪大眼睛看向天瑜,一脸若有所思的道:“事情怎么都发生在了那个日子啊……”
天瑜还沉浸在回忆当中,仍然有些后怕的道:“那一夜,是我第一次遇到那么危险的境况,我当时已经基本上有些呆住……若不是对面那个少年,若不是他全力拼斗的那股气势忽的振奋了我,只怕是……我是不可能在这里跟你聊天,也不会幸运的有这宝贝了!”
“命运的改变,有时真的就是在一线之间……”天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天瑜姐姐肯定是幸运的啦!”七月拉着天瑜的胳膊笑道,“那宝伞一下就能把镇古打掉,威力那么大啊!”
天瑜一笑道:“也并全是,当时那宝伞埋在地下,应该是封印了一定的能量,在我最后的一坚持催动咒印之术时,却是巧合的对它形成了感应和触发,将它激活了过来,那封印着的能量一爆发之下,才将镇古那恶贼击倒。”
天瑜抚摸着手中那安静的乳白玉盘,思索着道:“那一阵的爆发,这宝伞上封印残存的能量想必是已经耗尽,只靠我的催动之下,威力也小了很多,要不然也不会被符丘那厮追杀了!”
“哦……”七月恍然明白的点着头,心念一动又追问道,“那你知道那个救命的男孩子是谁吗?”
天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当时距离太远,夜色又暗,再加上当时紧张的不得了,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也根本没有看清楚,”说着,又忽的一笑道:“真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他才行啊!”
“只是,这个愿望怕是永远难以实现了……”停顿了一下,天瑜微叹一口气,玉面之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憾意。
“喂!”此刻,远远在前面开路的石松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摇着胳膊大声喊道,“前面有个大沟啊,往哪边走啊?”
“唉,这个大笨蛋!”天瑜眉头一皱,双目之间一片恼意,只好再次快步走向前去,七月又是乐的一阵哈哈笑。
又是急匆匆的行了整整一天,已经是夜幕罩下月悬中天时分,几人疾走间却忽然眼前一阵开阔,如炼狱一般一直纠缠的那茂密的森林和灌木丛,竟是全部消失,前面只有稀疏的树木,山石林立,野草繁茂,几人竟终于是走出了这深山老林。
“唔……终于出来了!呼……呼……”石松一头大汗的使劲喘着粗气,一屁股的蹲坐在了地上,粗声喊道:“这是,到哪儿了?”
今天一整天,都是他在前面破开灌木丛,为大家开路,用的还不是大砍刀,而是一个不堪用的大木棍,这一阵下来,可真是将他累得够呛。
玄青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儿去,此刻双手用力的撑着那根拐杖,腰已经被飞虎箱压弯成了一个七旬老叟般模样,连大喊一声的气息都没有,只是两眼朦胧的四下打量着,犹如劫后余生般哼哼道:“哎哟……终于出来了……”
吃力的慢慢的蹲坐在了地上,腰身又累又痛之下,让他又是忍不住的一阵老叟般的哼哼,无力的道:“不管哪儿,出来了就好……”
天瑜依身在一山石上,伸手抹了一下被汗水粘在额头的头发,四下打量着,调理了下气息道:“我们已经完全出了黄龙山群了,这儿就是黄龙山的最北部边缘地带。”
天瑜伸手指了指方向道:“从这儿一直向北,就是辄阳城,向东的话,就是吴水了。”
七月又爬上了一块大石,坐在上面呼哧喘气道:“几百里的黄龙山,真让我给走出来啦,哈哈……”
石松双手撑地仰身道:“我们是要去冀州,那就得向东,走吴水了……”
“不着急……”玄青喘息着道,“我们可以先去一趟辄阳城,休整补充一下……”
“补充什么?”石松看向玄青道,“洗手、洗脸的那些玩意?”
天瑜和七月听了均是一笑,玄青疲劳之下只是翻了翻白眼,也懒得斗嘴。
“大哥,前面好像有人!”远处山涧边,一个浓厚的关东口音的声音忽的响起,隐约间似是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石松觉得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正皱眉回想着,却又听到另一位似是那大哥的汉子喊道:“正好,把他们劫了,给咱二当家的接风,哈哈!”
“好!”
“嗷嗷!”一阵兴奋的吼叫声响起,听起来倒像是有五六名汉子,正向着石松几人的方向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