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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陪你

月色浅浅的,夜幕下的一切都显得朦胧。晚风阵阵,吹散酒香,却吹不散心中思绪。

——这是个烂借口吧,有些失败,又似乎达到了目的。

苏焱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云娇的侧脸。

那喝过酒后的脸颊变得红润,眼睛里添了与平时不一样的东西,嘴角的微笑一如当初。面容的变化似乎不大,在微微的醉意之下,眉宇间却更多了几分妩媚。

很久不曾这样近地看过云娇的容颜,与记忆中有所交叠。性子变得温和了,说话时,不似从前毫无顾忌。

“似乎不能再叫她小泼妇了呢。”

苏焱心里想着,将头撇开,将手中的盛了酒的青瓷杯举起,仰头喝酒内中剩余的酒水。

“这酒很好喝,甜甜的又有一股桃花的清香,你在哪里找到的?”

一番对酒,云娇对苏焱的印象更加好了几分,自然而然地将他当做了朋友。

“在院子里挖出来的,应是我爹亲手酿制的桃花酒,用的是你家的桃花,九年,也许是更久之前。”

苏焱淡淡地回答,顺手将青瓷杯放置一旁,目光放得更加长远,独自回想着曾经的时光。

这样的回答,云娇有些意外。她默不作声,望着苏焱的侧脸,心中回想着,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容。

随即,君雪寂冷漠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她不解,歪了歪头,又摇了摇,甩开不明了的思绪。

“听你所言,我们似乎认识很久了,但是我却不记得,你能跟我说说吗?小时候的事情。”

“不了,不记得便不记得吧,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想起的事情要说。”

没有迟疑,苏焱摇摇头,拒绝了云娇的提议。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回忆告知,但他更怕将自己的记忆强行塞给云娇,会对她现今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他并不能确定云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这些回忆强行记起会令她痛苦,他宁愿让错乱的一切继续下去。

毕竟,丢失错乱的那一部分,只是关于他而已……

“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只有你一个人记得的话,对你也很不公平。”

云娇不知苏焱所想,但她依旧分辨出后者不苟言笑的面上藏着的淡淡的悲伤。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的,有个念头萦绕在脑海。——她不希望他伤心啊。

侧头,瞥见云娇面上的担忧,苏焱露出一个笑容,将头撇开,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开口。

“没事的,都说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回忆,你就当我是刚认识的朋友吧。况且我也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嗯,朋友的那种。”

“哥哥……”

听闻其言,云娇忽的低了头,喃喃一句。

自云娇忽变低沉的语调,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苏焱心头紧张了几分,询问。

“怎么了?沂源出什么事了吗?”

回到永安,虽知云府空落了许多,却一直不曾询问过缘由。

自小苏景洪便告知他云府地位特殊,不许他过多接触府中除云娇之外的大小事件。而他一直以来也都分得清楚,不论云府之人如何待自己,自己始终都是外人。

此时听到云娇说起云沂源时语气不对,他不由得多问一句。

“京上来圣旨,让爹爹出征边疆,可爹爹身为宣亲王,回京上之后,声望太高,民心所向,圣上多疑……”

听云娇说到这里,苏焱已经猜到了之后的事情,面色暗了暗。

“哥哥他作为质子,已经一个人在京上城的宣亲王府邸待了五年。听说,那里是个不太好的地方呢。”

言罢,云娇叹了口气,侧身欲为自己倒酒,只可惜酒坛已空,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临亲王之位者,定为圣上血脉兄弟,而作为其女儿的她,身上自然也流着皇家的血。

反观府中养伤的姬如逸轩,又该是何种称谓?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特殊的血脉关系,遇见他的第一眼才觉得亲切,从而决定救回府中的吧?

“所以,娘亲果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白轩十三皇子的身份,所以才那般失态的吧?”

这番话,云娇只在心中自语,并未表露出声。

一旁的苏焱将她越发的失落与担忧看在眼里,道。

“桃花酒我家的院子里还有几坛,明天你来,我便带去你取。”

“好,谢谢。”

扭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云娇道一声谢,并不责怪苏焱未曾听出她话中真正担心的问题所在。

但不一会儿,她又听后者开口。

“那就这样说好了,取了桃花酒,你选个日子,我陪你去京上城。”

“你陪我去?可是你……”

云娇吃惊了,结结巴巴,不知后续该说什么。

苏焱见她这番吃惊的模样,不由笑了笑,道。

“怎么可能放你一个女孩子去这么远的地方?放心吧,不论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不论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记忆中,也有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如此对自己说,是谁呢?是君雪寂吗?

无解。

云娇愣愣地看着苏焱,似乎要好好将他的面容印刻在脑海中。

片刻,她收回了目光,将头撇向了与其相反的方向。

苏焱不解她心中又在思量着什么,只当她在思索着出发的日子。

他抬头看向月亮所在的位置,心中判断着时间的流逝,大致已到夜半。

站起来,俯身抓住空了的酒坛边缘,将它提在手中,苏焱稍加思索,道。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房间里拿出来的青瓷杯好好放回原处,注意烛台的位置,别意外引燃了什么东西。”

言罢,苏焱跳下屋顶,背对着云娇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一步步离开了。

云娇望着他渐渐走远,脑海中回忆着他离开时所说的话。

片刻,她收了青瓷杯,进去屋内。点燃照明用的烛台,下意识依言,选择了桌面正中央放置。

做完这一切,她趴在桌前,望着摇曳的烛火发呆。

“苏焱。”

不自觉的,她唤了他的名字……

云府的另一处,也有一人房内,烛台仍然燃烧着,散发着光热,照亮了一角空间。

姬如逸轩一身白衣,静静坐在桌前。与云娇不同,他的面前放置着特地拜托乐颜送来的纸笔,砚台。

握着毫毛笔思索良久,他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临城。

片刻,又落笔,写下一人的名字。

——刘溢。

从在临城得到的情报来看,刘溢是临城前任县官刘满的侄子,据说是属自己这一派的尚书田德中提拔的人才。

前任刘满对自己的忠心如何,他自然是清楚,不加怀疑,只是这刘溢,却是未曾谋面。

传闻他在任后,为人和善,办案讲究公正合情,与田德中是一条心,忠心可鉴。

可传闻终究是传闻,人心之间相隔着的可不仅仅是肚皮,这面上,还不知隔了几张嘴角呢。

前路一直有惊无险,偏偏到了临城之后便出了意外,这仅仅见过一次的刘溢,着实可疑。

这次没有让他彻底丧命,倒算是他们的失误了。

“伤我者,我必还之。血衣卫久未音信,太子应该已经想到出了意外,如若刘溢当真有问题,再想要试探他的深浅,怕是多了几分麻烦……”

心中思量着,姬如逸轩沉吟片刻,将面前的纸放置一边,露出下方干净的空白纸张。

继而,轻放毫毛笔,一手扶袖,细细磨砚。

再提笔,静静思索,落笔,却是开始作画。

不一会儿,纸上勾勒出一张女子的笑颜,若是云娇在此,定能认出这是自己。

“娇娇,为你取这个名字,定是家中人人疼爱的宝贝吧……”

喃喃着,不由勾了唇角。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自如地流露出笑容过了,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假面,在这座府邸里,他才将自己稍稍解放。

“终究是要离开的,但在那之前,我想自私一回,留下点什么。”

如此说着,姬如逸轩集中精力,继续落笔,将脑海中构想的那一幅画面,逐渐呈现在纸上。

他画得认真,全然不曾注意到,门外,一个身影双拳紧握,伫立在此良久。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身影一惊,连忙退开,佯装若无其事地路过此地。

“阿衡,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一会儿,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果然如此问道。

阿衡摸了摸头,笑着回身,答。

“今天难得有空,月色也不错,就在府中四处逛逛。对了乐颜,你手中的宣纸是要送去给那位白轩的吗?”

听闻反问,乐颜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给白公子送去的?”

“这不是……不是正好到了他的住处吗?小姐我不太可能需要这种东西,便猜想是他了。”

短暂的停顿,阿衡很快接上了自己的话,笑道。

闻言,乐颜并未多心,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这么晚了你就别瞎晃悠了,回房里等我吧,我送完就回去。”

“好。”

保持着笑容,在原地目送着乐颜行至檐下,扣响了姬如逸轩的房门。门开了,她便踏了进去。

阿衡最后看一眼开着一边的房门,转身,快步离开了。

九年的时间,他与乐颜终于修成正果,虽然没有子嗣,朝夕相处,日子却也算过得去。

但他心中的结,却迟迟未曾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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