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女子两手捂着火辣辣的双颊,欲张口反驳自己并非是王府奴才。
“在本王妃面前不自称奴婢,毫无半点礼数。”谁想,年玥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带着女子捂脸的小手,再度挥下一巴掌,生生竟将女子打翻到了地上,还吐出了两颗和血的牙齿。
三个巴掌那般响亮的打下去,外头的奴才们听了都觉得疼,心中更是对这个溱王妃生了畏惧。
而傻在当场的秦放,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臂上前,挡在了女子身前,竟然没有半点害怕的迎向了年玥,表情义愤填膺极了,眼底却噙着微不可见的戏谑,“不许你再打了!不是袖袖说的,袖袖也不是这里的奴才!”
很好,这女人总算也知道吃醋,知道不痛快了。
哼,她在睡梦里喊秦殷那混球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有了秦放的庇护,女子便楚楚可怜的拉着秦放的袍摆,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只是一张嘴说话,断了两颗门牙的嘴里便汩汩流出血来,发肿的脸颊令她说话也十分的含混不清,“王爷……。”
“哦?原来是这样。”恍然的年玥有些责怪的看向秦放,“王爷怎么不早说呢,害的妾身就这般的错怪这位姑娘了。”
说完,年玥一脸愧疚的瞧向红袖,巧妙的绕过了挡路的秦放,弯腰友好的朝跌坐在地的红袖伸出了手,“都是我冤枉了姑娘,姑娘可有事?我这就唤大夫来为姑娘医治可好?”
看到眼前瞬间变成笑的一脸和善,说话轻声细语无比友好的溱王妃,红袖真的有点懵,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年玥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准备拉她起来。
“别碰别碰!”秦放突然一脸紧张不满的扯开了两人的手。
扫了一眼自己被生生扯开的手,年玥蓝眸沁出一抹冰鸷,嘴角的笑容有些发冷。
而再度跌坐在地的红袖,见到秦放这等反应,自然以为是秦放心疼自己比心疼那个什么溱王妃更多,当下便紧抓住了秦放的手不放,苦苦的哀求,“王爷,袖袖好疼,王爷一定要给袖袖做主啊……。”
哪想到,秦放根本就不理会红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一把挣脱了她的双手,满面焦急的去拉了年玥的双手在自个儿的眼前翻看,“娘子可有沾到脏东西?”
虽然红袖还是一个雏儿,但毕竟是从妓馆里来的东西,怎么都是不干净了的。
这么不干净的东西竟然敢碰他的女人,真是贱人!
并没有因为秦放这个动作而融化眼底冰霜的年玥,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秦放紧握自己的双手,不以为然的微笑,视线意味不明的落在红袖的身上,“再怎么脏,洗洗不就干净了。”
当然,也要看,是用什么洗了。
“嗯嗯,那放放这就给娘子端水来洗干净哦。”说着,秦放便忙跑出了屋子,去找丫鬟端水去了,完全忘记了适才还在生年玥的气,完全忘了还有个红袖在等他做主,好似天大地大,娘子双手的干净才最大。
年玥知道秦放的忘性和不记仇,倒也无甚稀奇秦放又对自己恢复如初的反应,还替秦放给红袖致歉,“不好意思了红袖姑娘,我们王爷一贯如此,你莫要介怀。”
替自己做主的人走了,红袖知道自己没了倚靠,哪还敢再明目张胆的再与年玥作对,便强制隐忍泪意,咬唇咽下这口被无端被打的恶气,“王妃言重,王爷如此真性情,红袖岂会怪罪王爷……。”
一看到红袖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年玥脑子里蓦地就想起了自己的好妹妹来,还别说,这几日没得空去和她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多少,有些食不知味了,不如……就拿这位送上门来的小羊开刀。
“丁管家,本王妃不小心伤了这位红袖姑娘,你且请红袖姑娘前去府内的医馆好生瞧瞧,”瞥见丁管家一唤就毕恭毕敬走了进来,年玥微笑加深,“记住了,要好生的瞧,莫要怠慢了,这可是王爷的贵客呢。”
“请王妃放心。”丁管家应声,挥手示意身后随上来的丫鬟去扶红袖起来。
红袖看到自己被溱王妃奉为上宾,不由想到溱王对自己的好,心中便暗忖这个王妃如何嚣张,却也是要听从溱王的……
想到这,红袖底气和傲气不免又多了几分,连谢都不谢年玥,便目中无人的扶着丫鬟,往屋外走去。
待红袖临门前时,年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忙叫住了红袖,“啊,刚才在门外时,本王妃好像听到了王爷说姑娘伤了,且还伤得不轻,需要咱们王爷好生的揉揉,王府医馆里的大夫都是宫廷里的御医,推拿揉捏的功夫都是极好的,姑娘不妨告诉他们,让他们好生的替姑娘揉……。”
一听这话,红袖满脸涨的通红,心里陡然泛起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感,吱吱唔唔的撂下一句“多谢溱王妃”,便拉着丫鬟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并未着急跟上去的丁管家朝年玥作了一揖,“王妃如何打算。”
忍着恶心感,年玥蹙眉轻嗅了一口这屋子里红袖残留下的浓厚胭脂香气,很快艳容上便浮起两片红霞,不过,她的脸色却越发的冷凝,蓝眸泛起的幽光更甚,“情丝绵绵……。”
“玄冥宫排行第三的媚药。”丁管家本就难看死板的脸上变得更加的难看了,因为枯树皮一般的脸上留有很多年前留下的可怖刀疤,此番模样,简直还可以称得上是狰狞。
因为早就从秦放和温子若那儿知道了年玥武功修为上的本事,丁管家自然没去多想年玥为什么一嗅就知道这香味里掺杂了那媚药。
“她既然这么空虚寂寞冷,本王妃自然要好好儿的成全她。”朝屋外莲步轻移,年玥笑若怒放时的罂粟,眸光粹毒,“看管府门的那几位侍卫常年为王府在风雨飘摇中卖命,端的是辛苦,该是好生赏赐他们的时候了。”
尾随其后的丁管家赞同的点头,“王妃所言极是。”
“这间屋子有些陈旧了,想来是年久失修,就劳烦管家明日着人,好好的修缮修缮,翻翻新。”踱步到了屋外,仰首望着这满院子的灯火,年玥说不出的厌恶,一甩袖子,说完这话,便大步离开了。
“老奴明白,王妃慢走。”丁管家恭敬地目送年玥离开。
待年玥匆匆离去的背影几乎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时,丁管家这才直了身板,面色铁青的准备去办事,没曾想刚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了端着一盆水的秦放,骇的他连忙抱拳作揖,“王爷。”
秦放似乎心情很好,笑的眉眼弯弯,皓齿毕露,“诶?管家爷爷你怎么还没走呀?”
“呃,老奴这就要离开了,”丁管家再度露出只对秦放才有的慈祥笑容,目光略带疑惑的看向秦放手中端着的一盆清水,“王爷您这是?”
“哦哦,玩具娘子手脏了,放放要帮玩具娘子好好洗洗!”秦放兴高采烈的说着,便已是急不可待的端着清水往屋子里走。
“王爷不必去了,王妃已经走了……”丁管家一脸为难的开口喊道。
这一次可不能怪他老人家,他好不容易把王妃这尊大佛给请了回来,王爷自己偏偏要闹出这么一出,这能怪得了谁?
哐当一声,秦放手里金灿灿的盆子应声而落,清水四溅了一地。
“玩具娘子,又、走了?”没有哭没有闹,如同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秦放像个木头人一样呐呐的机械道。
丁管家从来没见过自家王爷这样过,顿时被吓了一跳,“王爷您怎么了?”
秦放没有回答,而是应声倒在了地上。
“王爷!”幸而丁管家武功不弱,在秦放倒下的那刻,便动了身法,双手结结实实的将倒下的秦放接了住。
接住后,丁管家赶紧一摸秦放的脑门,滚烫的热度令丁管家面色大变,“来人!送王爷回新房,务必找到王妃!”
丁管家虽然武功甚好,但是毕竟上了年纪,并不能扛起溱王这么大个男人回去离这里甚远的前院主屋新房,只得唤了周围把守的侍卫。
听令的侍卫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四个健硕的,两人抬起秦放一双胳膊,两人抬起秦放一双长腿,步伐有序稳健的直朝前院的新房奔去。
“看来,定是这媚药诱发了王爷体内的余毒。”一脸忧心的丁管家的确很焦急,但是这次却并没有随行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目送侍卫抬着秦放离开,面目可怖,宛若地狱里的阎罗,“红袖这下作的贱东西!”
阴恻恻的说完,便杀气腾腾的直往王府里设的医馆奔去。
四个侍卫将秦放抬去新房时,年玥正准备沐浴就寝。
原本她是想着已经临到深夜,还是不折腾的要搬去其它院子的好,今天她着实是累了。
看到四个侍卫把秦放抬来时,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们着实吓得不轻,胆子小的丫鬟甚至还吓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