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主府地摆着宴席论功行赏的同时,城内一个大院里,也同样是通火通明,一位黑袍老者端坐在上座。
他面色冷峻,一条刀疤从眼角横跨半张脸,直接延展到额头,他的下首站着十几个衣着光鲜,天庭饱满的修士,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一名秃头老者拍案而起,怒道:“他蔡德亮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由他决定能进入新城的家族的名单。”
另外一名独眼老者阴笑道:“这个事情我们倒是理亏的。当初兽潮来临,蔡德亮明明白白的说了,抵御兽潮有功的家族能得到城主令,而我们因为明哲保身,现在不能入新城了,也怨不得谁。”
秃头老者大声喊道:“那么我们就这样无所作为么?任由城内的所有人都移居新城,我们成为光杆司令了那还玩个屁啊。”
“别吵了,吵能吵出结果来么?”站在上首的黑袍老者道。
“吴老家主,你可是有定计?”众人目光灼热的望着他,期待他能有什么良好的方案带他们走出困境。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鸣道:“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了,派出探子,随时注意城主府的动作。”
“哼,实在不行,我们就等他们新城建好,一举把新城给攻取了。”秃头老者恨恨道。
黑衣老者道:“混账逻辑,蔡德亮是朝廷亲命的城主,你们去夺城,等同于造反,到时你们就等着千万大杀来,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吧。 ”
整个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城主令,家族进不了新城,很有可能自己的家族就会在老城里慢慢的覆灭。
独眼老者哀叹道:“倘若进不了新城,等下一次兽潮来临, 我们这里家族一定会死死无葬身之地了。”
黑衣老者闻言,一拍脑袋道:“有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众人围了上去,七嘴八嘴的问到:“吴家老家主可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快快说来。”
“既然我们攻占新城是为造反,那么魔兽攻占了新城,即使是朝廷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吧。”黑衣老者大笑到。
“吴家家主果然智计超群,我们大可以去驱兽攻城,带新城里的那些家族和魔兽门打的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来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秃头老者笑道。
黑衣老者道:“正是此计,驱狼吞虎,我们大家化整为零,即日起就去寻找魔兽群,尽快把他们驱赶过来,进攻新城。”
“遵命!”下首的众位家族领命而且,一时城内人影重重,无数的侦查小队从城内的各种地方鱼贯而出。
城主府,此时论功行赏会已经结束,蔡德亮在楼阁之上,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天上的那轮寒月。
自从自己当上城主这个为位置,他就没有睡一好觉。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累,此时他正在算计着怎么去对付功高震主的赵慈。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有锁。”
一名穿着重重锁子甲的卫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到:“报告城主,吴家那一伙人有新的行动。”
蔡德亮道“哼,那群只知道捡便宜的小人又在使什么损招?”
重甲兵士道:“今晚三更时分,城内以吴家为首的家族们纷纷派出侦查队,往城外奔袭而去。”
“哦,竟然有这一回事,他们往哪个方向?”
兵士道:“回禀城主,四个方向皆有。”
蔡德亮沉默片刻,眼神里泛出淡淡的忧色,轻声道:“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兵士退去以后,蔡德亮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再也无心去看天上的那轮残月,他低叹一声:“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房间里突兀的出现一个影子,影子对蔡德亮说:“师弟莫须对此时烦忧,吴家那一伙人,没有得到城主令,进不了新城,此时一定是狗急跳墙,派人去驱赶魔兽来攻城,而这恰恰也是一个出去赵慈的机会。”
蔡德亮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了会心道笑容到:“对极,他赵慈不是城中老百姓的保护神么,那就继续让他去出风采吧,但愿他能留得命来享受之后欢呼了。”
赵府,赵慈的小院之中,他打着赤膊,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虚无缥缈步,人剑合一,盘古身躯和盘古开天图都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次驱散兽潮可谓九死一生,倘若自己这几样功法有一样没有修炼到家,那么自己便会死在兽潮之中,赵慈也自知自己将要面对更大的危险,所以修练也格外的上心。
赵文龙踏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赵慈的小院,他见到赵慈正在修炼虚无飘渺步,所以就躲在一边,并没有打扰,他静静的观看着赵慈的步伐,但是却越看越心惊。
虚无飘渺步并无固定的步伐,其讲究的是步伐随着心动,只要意念所及的地方,步伐也到这个地方,而赵慈的步伐完完全全进入了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
人一般都有一个反应时间,即改变自己的意念都会有一定的停顿的时间,所以也就造成了使用虚无缥缈步的人永远不能处于持续的运动状态,总会有停顿的地方。
而反观赵慈的步伐,他却能够让自己的步伐十分的连惯,几乎是一气呵成,如此一来,敌人根本就抓不住赵慈步伐上的缺憾。
赵文龙一脸欣慰,心道:“看来慈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咳咳!!”赵文龙从阴暗之处走了出来,月光照射在他坚毅的脸上,赵慈觉得突然觉得自己紧绷着的铉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因为不管自己变得多强,父亲永远是自己的最温暖的港湾。
但是赵文龙突然老脸一黑,咆哮道:“慈儿,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错在哪里。”赵慈迷惑道。
“哼,此次兽潮,你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你扪心自问,再让你去一次,你有把握活着出来么?”赵文龙怒道。
“孩儿不能。”赵慈脸上出现几分愧疚之色。
赵文龙进一步说到:“不顾自己的亲人朋友,以身试险,你可知罪?”
赵慈的眼神闪烁,不断的在做着挣扎,最后他眼神坚定,语气诚恳的说到:“孩儿自认为无罪。”
“你?”赵文龙脸色铁青,正想继续教训赵慈,赵慈打断他道:“倘若我见魔兽残杀百姓,我不奋勇向前的话,那么我就不是赵慈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我的武道,皆是破而后立,倘若不是我这么多次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的话,我便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夜风吹在赵慈略显稚嫩的脸上,吹乱了他飘在额旁的长鬓,他继续说到:“所以,这次兽潮,我没有选择脱缩,而是深入陷境,我,不后悔。”
赵文龙心中还是有怒火的,但是听自己的儿子怎么一说,却怎么也骂不出口了,修仙一途,路上充满着艰难险阻,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涉足,也许,自己儿子如此做,是对的。
他低声道:“据家族的探子回报,以吴家为首的那些没有得到城主令的家族现在正在到处寻找魔兽。”
赵慈面露疑色道:“一般人遇到魔兽,逃还来不及,他们为何要去寻找魔兽?”
赵文龙道: “他们想驱狼吞虎,让魔兽们再爆发一次兽潮,好在背后捞得好处,他们也是狗急跳墙了,毕竟没有城主令,他们这些家族迟早要灭亡。”
“如此一来,我们是不是要去阻挡他们一番?”赵慈问。
“城主都没有出手,我们一个小小的赵家又如何阻止的了?此次来想告诉你,倘若吴家那一伙丧尽天良的人真的引发了兽潮,我希望你能明哲保身,最不济也的量力而行,这次的兽潮可不是上次能比拟的了。”赵文龙道。
赵慈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吴家一伙都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倘若他们去驱使魔兽,肯定会在非常有把握时,才发动兽潮,不让以城主为首的这一派有挣扎的余地,赵慈自己尚可明哲保身,只是可怜了城内这数十万可怜的老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