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收拾行装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继续前往浩寒阁的道路。
余一衫悄悄地跟在余睿身后,眼神一直忍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去。
余睿没走一会,冷不防地转过头,问道,“一衫,你总看我做什么。”
余一衫被他这猛一转头,尚未来得及收回打量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后又一脸严肃的转过余睿的后脑看了看。“咦?真是奇了。哥哥你后面又没有长眼睛,怎么就发现了我在偷偷地看你?”
“这还不简单。”余睿笑道。“我一直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地凉意。想来就是来自于你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恶寒!”余一衫反驳道。“我只不过是。。。”
余睿侧耳听了过来,却没有了下文。“怎么了一衫?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风格呀。有什么事尽管跟哥说。”
余一衫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方才,似乎才真正的发现,爹和娘给你取名一个睿字,确实是实至名归。随后又想起了我们兄弟之间的赌约。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比不过哥哥了。”
余睿撇了撇嘴,当日立下那赌约,是为了安抚弟弟。没想一衫竟然如此看重。不过最起码来说,一衫肯定会因为那个赌约,而更加勤奋了。这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笑道,“洪老也说了。修行之事,不仅仅是聪颖睿智就能解决的。却也分了各种机缘。若是海叔叔当年母亲没有病故,如今又怎会只是一村之保。你我兄弟二人,尽人事,听天命吧。”
余一衫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身前的洪老身体一顿。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兄弟两人因为交谈分神,没有注意,直接撞到了洪老身上。不过洪老却未动一分,两兄弟就如同撞到了一面墙壁之上,差点磕到了鼻子。
“怎么了?洪老?”两兄弟连忙来到洪老旁边,却见洪老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柔和。取而代之的一丝锐冷。仿佛就是翱翔在天上,盯住了猎物的苍鹰一般。
“睿儿,一衫,情况不对。”洪老觉得我两兄弟睿智机敏,并不像懵懂孩童一般,所以就没有隐瞒他们。“你们觉不觉得,我们似乎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刚才。”
“回到刚才?”余一衫一瞬间还没明白过来。只见余睿悄无声息的给他打了一个眼色。并轻轻的“嘘”了一声。
顺着余睿的眼神看去。只见一个已经被撕裂的,粗黄的似乎是包过什么食物的草纸悄然的躺卧在路边。余一衫顿时想了起来,这似乎是队里某个人包干粮用过的包纸。刚才被他随手丢到了路边。这种纸是他们村的特产,说不好听点就是土货。并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所以可以断定就是刚才不久前丢掉的那张。
“睿儿,一衫,不要声张。否则会引起恐慌。”洪老悄无声息的说道。“继续走,我要全神贯注于四周的情况了。你们俩帮我盯住大家,都紧进我,千万不要让他们脱离我太远。”
“嗯。”兄弟两人点了点头。也警觉起来。幽幽北邙山森,刚才的风平浪静,此刻却显得好像是一只择机而噬人的凶兽,禁不住地令人胆寒起来。
众人又前进了片刻,突然一片惊鸟飞掠头顶,阵阵哀鸣,回荡在四野,惊散了一片苍云。
“谁!”洪老心中一定,如此飞鸟惊起,却又不闻兽语,他当机立断,此乃人为,而非兽捕。“所有人!立刻到我身后聚集!”此时洪老已顾不得那么多。语言也一改以往的平和,而用一种机会是命令的语气,向众人吼道。
不得不说,这确实非常有用。大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本能地紧紧的聚集在了洪老的身后。
洪老凝神静气。自己在未丝毫察觉的情况下,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却能悄无声息地施展迷魂之法,令众人原地绕圈,回到了原位。此人绝非善于。但是又惊起飞鸟,确是显得拙劣了。难道是他的修为并不高,只不过通过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外力相助,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洪老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喊话,四周重新归于平静。而一种直觉,却告诉洪老,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虽然只是直觉,但是他就是凭借着这种直觉,数次躲过了一些杀身之祸。
那个人,还在附近。洪老心中断定道。
似是为了印证他的回应。突然间,空气泛起了一片涟漪。如同梦境,被人打破,泛起了阵阵波澜。波澜之中,一柄长剑无情刺出,从身侧袭向了洪老。
“喝!”就在剑出现的一瞬间,早有准备的洪老也一跃而起,双手成爪,猛然抓向了锋利的长剑。就在抓到的一瞬间,手中寒气迸发,凝结于手掌之上,似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手甲。
爪剑相遇,一阵金属交击之声登时响起。洪老一凝,手中寒气随剑而上,传向握剑的手!
“哼。”袭击之人似是不屑,剑锋一抖,随剑而上的寒气瞬间弥散。他也乘势而起转剑芒直取洪老眉心。
洪老也并不慌乱,握剑的手也随之上抬去抵剑芒,而另一只手一掌挥出,一股冷冽彻骨之寒,再取袭击之人要害!
而那袭击之人却也同样毫无惧色,同样的一掌挥出,也是一阵寒气,两掌相遇,竟是将空气,都凝结成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冰块,坠落而下。
“岳清封!!!”洪老看到这一掌,顿时惊呼道。“竟然是你这个叛徒!”
就在数日之前,掌门与律主突然同时出现,并宣布,原浩寒阁弟子岳清封叛逃,且盗走了浩寒阁的一件至宝。浩寒阁所有的六重以上弟子,均得到了一个命令,向外搜索,若发现岳清封,合力将他带回浩寒阁,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创进来!今日让我洪老遇到了你,却是你死期将至了!”洪老知道对方与自己功力相当,便不再多做保留,傲寒六重之力全开,登时炎热的午时,如同坠入冰窟一般,令人生寒。
“一个几十年未进寸步的老头子,也敢口出狂言!”岳清封不屑道。
“狂子!”洪老怒喝,但是出手却丝毫不乱章法。虽然对方所说,乃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但是知道对方是要故意激怒他,所以也并不上当。
缠斗数个回合,未分上下,而一旁的孩子们却满脸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孩子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哇”地一声怪叫,就向外面跑去,余一衫见状,心中顿觉不妙,猛然伸手去抓他。奈何那个人跑的太快,余一衫只来得及扯到他的衣角,并没能抓住他的身体。
“呲啦”一声,原本就不是很结实的布衣被应声撕裂,而那个孩童已经跑出去了数米之远。
“不可!”一旁战斗的洪老,也在心中暗自注意着一旁的孩童。见到此景,心中顿时一惊,大声喝道。原来,在叫大家聚集到他身后之后,他就暗自在众人旁下了一个浩寒阁的小型法阵。这种小型法阵无形无影,经由洪老之手布出,却是能抵抗几次岳清封这种级别的强者攻击,而保法阵之内的人安然无恙。
洪老原本并没有想到来者是岳清封,所以下此法阵,也是想对方不知晓浩寒阁的法阵,贸然想以挟持孩童的方式挟制自己,而这一想法在岳清封打出傲霜掌之后就破灭了。岳清封曾为浩寒阁的弟子,对这种阵法自然是熟悉。不过洪老也并不慌乱,岳清封发现了又如何?若岳清封不顾自己,强行去攻击法阵,则自己有信心在他破阵之前,就把他斩杀于掌下!但是很显然,岳清封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方才两人缠斗数久,却从来没打过一旁孩童的注意。
但是这个法阵却有一个不能说是弱点的弱点,那就是,从外进内不可,但是从内出外却是毫无阻拦。而岳清封也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声长笑,岳清封一剑抖开了洪老的寒掌,转身便取那个孩童而去!
“竖子敢尔!!”洪老一声惊吼,双目几乎爆裂,他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那些人将自己的孩子交到自己的手上,若是在自己手中出了什么差错,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功元倍提,却是不顾寒气反噬,强催寒芒至极限,丝毫不顾寒气反噬之效,直取岳清封。
“这老家伙竟要搏命!”岳清封也是心中一惊。但是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心中也是一横,准备硬吃此掌。身形并未暂避锋芒,依然直奔那个逃跑的孩童而去!
那年弱且未习武的少年,怎跑得过岳清封的速度。紧紧是在一个呼吸之间,岳清封就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把他抓了过去。而同一时间,身后的寒掌也袭来。仓促之间,岳清封只能一挥手中长剑,削去了三成掌劲,其余掌劲硬吃入体。一丝鲜血顿时如哽在喉,却又被他强行吞了下去。并借着掌力,顺势后退了几丈之远。略缓身形,便紧出而去。
正欲直追的洪老在打出那一掌之后,却也是一口气没续上来,脚步一顿,岳清封则已远去。“想要这个孩童,就拿你自己来换!”岳清封的声音,从远方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