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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崭露头角

悠悠苍穹,耀辉洒雾,似悬明镜于空,映射着万物苍生。在一片生长在一座不算很高的山隘上的幽绿树林之中,藏着一条土石堆砌而成小路,杂乱横生的野草,彰显着鲜有人迹至此。而此时,它却迎来了一批浩浩荡荡的人群,打破了属于它的宁静。

为首的洪老正小心翼翼的凝神静听四周的情况。从村子至浩寒阁,途中必须经过之地,只有这片山林是最危险的。这这片山林名叫北邙山森,方圆有数百里之广,且时常有凶兽出没。虽然那些凶兽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若要对付队伍中这些十余岁并未修武的孩童,却也是绰绰有余。

在以往的时候,洪老都是带着孩童们绕过了这片凶险之地,改入林萌道,那是常有商家巨贾与随从护卫畅行的商道,自然十分安全。只不过林萌道虽是安全,越绕行甚远,以这些孩子们的脚力来说,至少要多行两日,届时就会错过招募大会,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

只因浩寒阁在数日之前,发生了一件震动上下的事情。据说,就连掌门与律主都被惊动了。全门上下凡修成傲寒五重以上者,均被下达了一个命令,以浩寒阁为中心,四散搜寻一个黑衣男子。若是寻到,则直接杀之,并将尸体带回浩寒阁。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浩寒阁却严加保密。就算是对门内弟子,也不得透露半句。若不是洪老也受命参与搜捕,断然也不会知晓。

只是数日搜索并无任何收获。又眼见招募大会举办在即,不得再拖,只得临时将他们召回,待他们将参会青年带至浩寒阁之后,再继续搜寻任务。所以原本应早到村庄的洪老比以往整整晚了两日。

事急从权,洪老只能选择冒险横穿北邙山森。

“洪老,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浩寒阁呀?”余一衫本性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一路上与洪老多有攀谈。而洪老对这个海承早在三年前就对自己推荐过的孩子也甚是喜欢。所以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至于他与余睿其实早已修习过入门之法这件事情,洪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虽然门中有规矩,非门内弟子不得修炼傲寒九重,但是并没有规矩说不能修炼入门之法。所以海承做此事,也并无违规。这个海承,似乎比以前更狡猾了。洪老心中暗自想到。

“只要出了这么山林,半日之内,便可到浩寒阁。”洪老看着余一衫洁白平整的额头上,一滴滴细汗凝成玉珠,似乎随时都会坠落。“一衫,你是不是累了。”

“洪老,我不累。”余一衫甜甜一笑。语气中却加入了不少喘息。

洪老看了看其他人,情况比余一衫更甚。不由的叹了口气。便说大声道:“大家都坐下来休息一会吧。但是只准休息一刻!我们便要继续赶路!”

听到洪老话的众人,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拿出包裹中的干粮,啃了其他。

余一衫和余睿两兄弟也随便找了个路边荒石坐了下来,拿出了母亲为他们烘制的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肉干。余一衫刚想一口咬下,余睿却悄无声色的拿胳膊碰了一下他。他抬起头,看到余睿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心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一阵快跑,余一衫来到了洪老面前,拿出了手中的肉干。说道:“洪老,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肉干。我跟哥哥还有很多呢。哥哥刚才跟我说,见洪老这么辛苦,也吃些东西吧!”余睿虽然表面上也挺活泼,但是却是只对家人而言。对于外人,却总是有着一点缄默。所以一路上只是听余一衫与洪老攀谈,自己并未插言什么。余一衫此时带出哥哥,自是希望他也能与洪老交好。若是兄弟两人真的入门,至少不会在门内无依无靠。

其实是他们多虑了。当年海承入门时,也是堪称一代青年才俊。后来在一次任务中,与洪老组在了一起。也是在那次任务中,两人结下了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只是可惜的是,就在海承即将如恒星般崛起之时,他的母亲身染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传来。一代天之骄子,就此失落。在回村料理了母亲后事之后,家中便只剩年暮垂老的父亲。看着双鬓白发的父亲,海承的武道之心动摇了。觉得修武,不过是修得孤家寡人。如此魔障滋生,外人也无法帮助他。从此海承武道之路再未进半步,终是成为了一席彗星,一闪而逝,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后来他辞门归乡,娶妻生子,做了一个平凡人。三年前洪老来时,海承就向他极力举荐过兄弟二人。洪老也在暗中观察过两兄弟修炼入门之法,只不过这些事他们兄弟二人并不知晓罢了。

而此时的洪老眼眉弯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好友的嘱托,更是觉得余一衫不仅天资聪颖,而且心地也如池水般纯良,自是十分喜爱。“哈哈,一衫,不必了,你们兄弟快吃吧。海承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武修之路,往上便可脱离五谷,如今我老人家已经是脱离五谷之态,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再贪。”

余一衫眼神一亮,问道:“洪老好厉害。脱离五谷,那不是传说中的神仙吗?”

“这算得了什么。修武至极限者,不仅脱离五谷,寿命更是无限之长。据说到达顶峰之人,与天地同寿,那才算得上是神仙。”洪老幽幽道。不过他心中却知道,自己此生是无缘那般境界了。

随后他招了招手,将一旁的余睿也唤了过来。“睿儿,我看你方才心绪不宁,却是为何?”

余一衫惊讶的看了一眼哥哥。一路上他们一直并肩同行,觉得他和往常一般并无异样。只是此刻听到了洪老的话,一副被猜中心思的样子,证明着他却是心绪不宁。真不知道洪老是怎么看出来的。

余睿轻声答道,“洪老你真厉害,似乎连人的心思都能看出来呢。”

洪老笑了笑,“我哪有那样厉害,只不过修武到一般境地之后,便可细闻每个人身上之气。你气有不均,且长短不一,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身受重创,一种便是心绪不宁。你且说说,你是哪种情况?”

余睿细声细语道:“我确实有些心绪不宁,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洪老,这片山森,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哦?”洪老仔细看了看他,“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旁边的余一衫听了哥哥的话,心中也是一丝警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出什么。

“很简单呀洪老。”余睿缓缓地将心中所想说出,“前几日,众人边走边歇,但是自从进入这片山森之后,洪老就不再提歇息之事,一路带着大家快速前进。这是其一。洪老是修武之身,带领我们这些弱岁孩童前行时,为了让我们能跟上你的脚步,所以一直都显得优哉游哉。但是进入山森之后,洪老的步伐虽然一样矫健,但是却显得沉稳不少。这是其二。”

听闻洪老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余睿抬起头,看到洪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便继续言道,“这其三,便是这路,虽是路,却是杂草横生,乱石林立。很久以前我便听海叔叔说过,浩寒阁算得上是上界的名门大派。想来慕名而来者并不会在少数。而洪老既然是带我们前去浩寒阁,这路却又显得鲜有人问津,却是为何。如此联系到洪老的表现,小子这才斗胆猜测,这山森并绝非是一个平静之地。”

洪老赞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一阵惊骇。虽然余睿只有十余岁,心思便可缜密到如此地步,若是将来成长起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而一旁的余一衫听闻了哥哥的话,也是方然醒悟。似乎心中的一层纸,被哥哥的几句话点破。虽然入森之后,他也觉得十分怪异,但是却没能想出。如今若不是哥哥说出,他也许一辈子也想不出。自己在睿智这方面,着实比哥哥差了不少。

“确实如此,不过也不必担心。这片山森,虽然有凶兽出没,但并没有我不能应付的。否则也断然不会带你们横穿至此,那是对你们的性命不负责,也是对浩寒阁托付给我的重任不负责。”洪老开口道,“只要你们不随意脱离队伍,紧紧的跟着我,便无事发生。再需数个时辰,我们便可走出山森。所以切记,不要掉队。”

言罢,洪老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耀阳,一刻时差不多到了。便站了起来。兄弟两人见他起身,也连忙起身。

“孩子们,一刻钟的时间到了!我们启程吧!待出了山森,我们再休整一个时辰。快则今夜,最迟明日,大家便可到达浩寒阁。”洪老声音嘹亮,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起身收拾行装,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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