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杉这边还没有走到,便先行遇到了从星天塔上刚刚下来的稚心,见到她一副愁容的模样,余一杉连忙大声喊道,“稚心姐,你回来了!”
听到余一杉的叫喊,稚心微微抬起头,随后勉力露出了一丝微笑。而见到她这般模样,冉倾城也略有不忍道,“稚心姐,看你的模样,是又在想伯母的事情了吧?”聪慧如她,自然是能够看出稚心心中的顽疾所在。
众人听了她的话,皆是一阵沉默,当初的事情,在场众人均已知晓前因后果,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余一杉也更加的心怀愧疚,毕竟这件事归根究底,无论如何,也算是因他而起了。于是他双目一凌道,“稚心姐,你放心吧,如果将来战事稳定的话,我随你一同前去,营救伯母。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满足了。”稚心微微一笑,随后她叹息道,“不过这件事不用你担心了。”随后她便把方才她与天濡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稚心的讲述,余一杉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既然天濡前辈说了出来,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此以来,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吗?那稚心姐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为何反而又是如此的表情?”
稚心微微一愣,随后便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自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心中便一直七上八下的,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呢?”
见到稚心此番模样,冉倾城也宽慰道,“稚心姐,你这是长久以来的心病,突然得到了解决,一时之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吧?所以心中才会如此忐忑。既害怕,又期待。期待的是,真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害怕的呢,则是有了希望,又再次陷入了湮灭。”
“你说的有道理。”稚心闻言之后似乎回过神来,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突然轻声一笑道,“倾城,说实话,对于你,我羡慕过,恨过,嫉妒过。但是无论是哪种情感,都不影响我敬佩你。”
听了稚心的话,冉倾城也微微颔首道,“对于稚心姐你,我也讨厌过,提防过,厌倦过。但是无论是哪种情感,同样都不影响我敬佩你。”
听着两人的话,余一杉似乎有些尴尬地轻声咳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过去怎样,我们现在早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彼此之间,就不该再有任何的隔阂。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在斤斤计较呢?不如把目光,放到当下,再或者,放到未来。这样,人生才能够意义嘛。不是么?”
冉倾城和稚心闻言,微微点头,随后相视一笑。余一杉也说道,“稚心姐,我们现在正打算去池掌门和律主那里呢。你不如随我们一起吧?”
“马上就有机会了。但是现在还不行。”稚心闻言之后,轻声笑道,“无论怎么说,但是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就不过去跟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能一起踏入那星天塔。”
余一杉闻言之后,沉思了一番,随后便说道,“如此也好,那稚心姐,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不要多想。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稚心微微颔首,随后便起身远去了。等她走后,郝君雅突然叹息道,“有些话,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多说。你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听了郝君雅的话,余一杉有一些疑惑地转过了头,看着郝君雅。而郝君雅也并没有把话给说明白,而是笑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
余一杉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了上句没下句的人了,不过郝君雅也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就继续前行,走了出去。众人也纷纷跟上,而冉倾城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呀你。”不过她却又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便也跟了上去。
“这都是咋了?”余一杉转过身,看着冉绝唱问道,“你听懂了吗?”冉绝唱闻言之后有些疑惑地歪着头,然后说道,“你都没听懂,我哪里听的懂?”
余一杉失声一笑,然后说道,“也是,我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好了,不想了,走吧。”
等到他们来到池映雪和律主所在的房间的时候,门内诸位精锐弟子都已经集结到了。而池映雪和律主也一脸凝重地坐在堂中。等到余一杉一行人来了之后,池映雪才轻声说道,“你们来了\u3001”
众人纷纷颔首,随后池映雪便摆手道,“没想到事情来得竟然如此之快。现如今,我们先等见过天濡之后,再行决断吧。”他的话刚说出口,从星天塔上便飞下了无数的黑影喜鹊,其中两只,便缓缓地落在了池映雪所在屋子,其中一只落在了池映雪的桌前,而另外一只,则落在了律主的身侧。池映雪见状,拿手轻轻一碰,黑影喜鹊便瞬间消失于无形。随后池映雪双目紧闭,然后睁开双目说道,“律主,走吧。”
律主也已经读取完了黑影喜鹊其中的信息,于是便起身说道,“天濡招我们各大势力的领首前去议事,你们几个在这里先静待吧。等我们回来再说。”
众人连忙纷纷点头,随后池映雪便和律主一起出了屋子,直奔星天塔而去。等到两人走了之后,余一杉忍不住地说道,“当初下界声势浩大,也不知道祸源会先起哪里?这黑云来的遮天蔽日,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分辨。现在下界刚刚落下阵脚,正是我们痛击的最好时机,否则等他们落稳了阵脚,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恐怕下界已经落稳了阵脚了吧?”余睿在一旁忧心道,“这漫天的黑云,铺天盖地,正是向我们整个上界宣战。如此的明目张胆,大肆而行,恐怕也不是没有还没做好准备的模样吧!”
听了兄弟两人的争论,冉倾城双目微微一凝,随后轻声道,“大哥,我觉得事情未必。”随后她双目凝思道,“我们从稚心姐那里听说过凌王的事情,不难看出,凌王此人,心高气傲,是个不世枭雄。但是此人,向来不把我们上界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我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纵然经过了第一次的大败而归,但是上界却是元气大伤,而下界则未伤筋骨,所以我猜测,以凌王的性格,依旧会保持着对我们的这种态度。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正面宣战。”
“是吗?”余睿闻言之后,也闭上了双目,再次陷入了沉思。随后冉倾城再度坚定道,“大哥你心性谨慎,所以这种事情若是由你来做,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凌王则不然,凌王狂傲,所以这种事情做起来,也会不一样的。正所谓人以性而分决断。”
“不错!”燕上锋也点头道,“我也算是一个狂傲的人了,这种人的性格,我自然了解。我就觉得弟妹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我们现在如果能够找到下界的落脚之地,合力而攻,也许便能够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之内!”
“你们不必在此争论。”郝君雅微微一笑,然后开口道,“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决断之事,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服从天濡前辈的领导,那自然是交由天濡前辈来决断。而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做好天濡前辈希望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嗯。”余一杉闻言之后也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他便笑道,“我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具体要怎么做,相信天濡前辈心中早有定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大老远的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而且观他的言行,虽然说多番推辞,但是心中早有独断众人的意思,所以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瞎琢磨了。”
余睿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天濡前辈那日的言行,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想让众人推荐的意思,但是仔细想来,他从我们到了之后,就从来都没有提及过要众人推举一个领导人出来,只是在听到了众人的推举之后,才说出来这么一句。想来是天濡前辈心中早有定数,才会如此之做。而且若论对下界的认知,我们也确实无一人可以和天濡前辈相比,所以也无需在这里瞎琢磨了。”
而池采珊很明显是不怎么听这些话的。虽然她有时候好像蛮心细的,但是整体上说来,还是个粗线条,随后她便自己坐到了池映雪的位置上,然后端起了他的茶杯,倒水道,“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呗。好了你们也别干站着了,坐下来等呗!”
随后她便招呼同样没有什么兴趣的冉绝唱和朝歌也坐了下来,而余睿见状,则眼皮微微跳道,“师姐,那,那,那是师父的位置,你,不太,合适吧?”
池采珊闻言之后反问道,“我六岁那年就坐了他的掌门宝座,有什么不合适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池采珊又微微笑道,“反正他看到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