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虽然并没有在律阁之内掀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余一杉却一直对此事放心不下,虽然他并不觉得律主几人前去对付天心会存在实力不足的问题,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却总是隐隐之中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时间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种预感而停止流逝,很快,就接近了律主与天濡约定的日子。等到这天,一早律主就召集了众人,宣布自己要外出几天,在这段时间内,律阁的一切事情暂交余一杉做主。
很明显不知道内情的郝君雅和燕上锋对于律主突然做出的决定似乎有些惊讶,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律主已经有过一次外出的先河了,所以也并不是那么的新鲜。
而余一杉则显得有些担忧道,“律主,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他谨慎地提出了这个意见,但是却换来了律主的一阵白眼。
“还需要考虑什么?”律主略显自负地说道,“这件事情不足为惧,你们安心等我回来便可。”说完之后,他便对着郝君雅和燕上锋说道,“虽然说一衫入门最早,但是你们俩的年纪都比他大一点,我想就这一段时间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是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商量一下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话,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话,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是,律主!”郝君雅和燕上锋连忙应声道。见到众人都已经交代完毕,律主便直接起身第二次离开了律阁,等到律主走了之后,郝君雅便立刻围了上来,拿胳膊肘戳了戳余一杉,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你们怎么总是瞒着我跟上锋?是不是有些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刻意要瞒着你们的,只是这件事天濡前辈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不敢随便乱说。”余一杉连忙解释道,“上次我跟剑玄泣前辈还有天濡前辈以及稚心姐一起追捕天心,最后还是让天心给跑了,她的狡猾之程度,实在是难以琢磨,后来天濡前辈再次查探到了她的所在,所以暗中联系了一些人,准备此次便将她一举格杀,永除后患。而律主便是此次的应邀人之一。”
“又是那个天心?”一旁的燕上锋冷冷地说道,“总是听你们提起她,可惜我跟郝君雅都没能有机会见识见识,她究竟是不是长得个三头六臂,可以一直在上界里兴风作浪?”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余一杉微微一笑,不过随后就转变成了叹息,“不过说实在的,她的确是心思缜密,做起事来,也是留有后路。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剑玄泣前辈亲自追捕,都让她逃掉了,所以她也绝对是一个我们不能小觑的人物。”
“上锋,听到没有,想要见识见识的话,先让自己变强吧。”郝君雅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看你,刚开始那几天还挺有斗志的,怎么这几天又开始滑落了。”
“不是滑落了。”燕上锋闻言之后并没有反驳,而是解释道,“只不过我现在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境地,就是怎么说呢,进不知道该往何处进的一种状态,就想是有一个瓶颈一般,但是我们学的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经验可以借鉴,所以一时之间,我还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余一杉闻言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摊手说道,“其实我现在对于清字律也就是这么一种状态,说进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进,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倒是一直都在练着长道王法,同样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咦?你们都是这样?”郝君雅闻言之后似乎一愣,然后看到两个人望向他的眼神,郝君雅也微微一笑,然后摊手说道,“其实我跟你们俩都是一样的,这种感觉就是很奇怪,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在这里拖着了。”
“这倒是个问题呀。”余一杉双手跨在身前,仔细地思索了起来,“我们这样,其实不算练成了吧?那一日对战天濡前辈,天濡前辈都尚未用尽全力,便可隐隐之中压制我们了,如果四律的上限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当初又凭什么来弭平灾劫?”
“想那么多干嘛?”燕上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哪一个功法还没有个瓶颈什么的?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谁也说不清楚的。我们倒不如来说一点实在的东西。”说完之后,他的双眼似乎溜了一圈,然后说道,“我想再回一趟剑阁,你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剑阁?”
“回剑阁?”余一杉微微一愣,然后问道,“好好的,干嘛突然想要回去?你在剑阁也没什么亲人吧?除了你师父。”
燕上锋转过头神秘一笑,然后说道,“前段时间我收了一封从剑阁来的信,信上说剑阁即将更换掌门,我自然是要去给我师父助助威了。”
“你师父有这个意思?”郝君雅闻言之后微微一愣,“那次你刚来浩寒阁,律主请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倒是在不远处见过你师父一面,他,倒是给人一股恬静的感觉,似乎不像是一个喜欢俗事缠身的人吧?”
“是这样没错的。”燕上锋点了点头,然后眉头却微微一皱,随后说道,“但是不管谁做掌门都无所谓,我只是不喜欢那个风涛觉做掌门罢了。”
“风涛觉?风涛觉是哪位?”上界唯一的见闻小白余一杉自然而然地就问起了这个问题,一旁的郝君雅帮他解释道,“风涛觉是剑阁的锐剑楼长老,若单纯论强弱的话,我想在剑阁绝对排的上前三吧。”
“武修再强有什么用?”燕上锋似乎对这个问题表示很不屑,“人品有失的人,就算武修再高,最终也逃不过天道报应。”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对这个风涛觉十分的不满?”郝君雅虽然早就游历江湖,但是很明显,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风涛觉有什么作风上的问题,于是便问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风涛觉有什么。”
“那是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够好!”燕上锋嗤之以鼻道,“锐剑楼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郝君雅并没有争辩,而是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善曾经也是锐剑楼的一员吧?”
“是的,没错。”燕上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但是当初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后是上一任的锐剑楼楼主赶走了上善,不过挺好,人家现在不是自己已经闯出来自己的名声了吗?而他现在如果还待在锐剑楼的话,只怕就跟那楼里的其他人一样,最终碌碌无为。”
“那,那什么,我能问一下吗?”余一杉倒是十分好奇道,“听你说了这么半天,我想知道,你跟锐剑楼的人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们?”
“过节倒是没有。”燕上锋表面上看起来有一点傲娇和高冷,但是其实他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直肠子,“当初我入剑阁的时候,入的便是锐剑楼,不过后来他们觉得我是一个朽木不可雕琢,于是就把我分到了杂事房,每天就干点杂活,学剑这种事情基本轮不上我,所幸后来又一次我偶遇师父,这才被他带出了那该死的锐剑楼。”
“咳!”他的这番回答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但是却让余一杉和郝君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只能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地赔笑着。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一旁被众人遗忘掉的朝歌突然蹦了出来,“我听明白啦!你是当初被人嫌弃了!所以才愤愤不平的!”
“朝歌!话不要说得这么直接!”余一杉连忙拽了一下她,“好歹给上锋大哥留一点面子!”
朝歌眨了眨眼睛,乖乖地闭上了嘴,心中却十分委屈道,你们一直在那里说呀说,都每一个人理我,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说我。
很明显,燕上锋对于这个回答也是十分不肯定的,他微微地仰起了头,然后说道,“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呢!什么横行霸道啊,什么强占房舍啊,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这么凶残?”余一杉闻言之后表示不相信道,“剑阁好歹也是五门之一,总不能坐视自己门下就这等事情发生吧?上锋大哥,你确定你没有夸大其词?”
“你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大了!”燕上锋随口回答道,“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这锐剑楼在剑阁内的名声极差,但是掌门却似乎对他们不管不顾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还真来了兴趣。”余一杉轻声道,“不过现在律主不在,这律阁也不能全都走了,一个人也不留,所以,只能下次了。”
“无趣!”燕上锋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把眼神转到了郝君雅的身上,“怎么样?君雅?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