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股气势滔天的决然,余一衫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直接唤出了清疏笛,随着一曲激昂慷慨的平候策,整个花魂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他的旋律之中,跌宕起伏,似乎让人看到了千军万马一般,横扫沙场。一曲毕,他将清疏笛端于胸前,“不管我是不是真正的清字律传人,如今,这个上界,只有四律之首余一衫,没有下界的棋子余一衫!”
听到他的这般话语,红鸾花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虽然说长道王的长道王法给他提供了一层外来的保护,但是如果他自己意志不坚的话,那这层保护也只是一个虚设罢了。
随后他掏出了慈悲王给他的魂牌,然后说道,“这是在我临走之前,慈悲王送给你的。他如今已经不能再踏出无情无欲天了,所以拖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帮到你。”
余一衫接过魂牌之后,冉倾城开口道,“红鸾前辈,慈悲王是不是觉得,下界利于一衫获取清字律,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有办法控制余一衫,所以会在关键的时候,通过他来破坏掉四律的联手?”
红鸾花君点了点头,“是的,慈悲王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无论是长道王法,还是这魂牌,都是助你稳定自身的。不过这最后的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如果你自己意志不坚定的话,那这些外力也都是徒劳罢了。”不过他随后宛然一笑,“不过听过你刚才的那曲平候策,我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
余一衫轻声嗯了一句,随后说道,“红鸾前辈你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下界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但是我有信心能够控制住自己!”
“嗯。”红鸾花君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像样子嘛。”随后他摊了摊手,说道,“好了,我的问题说完了,你们说说这几天你们那边发生的事情吧。”
既然红鸾花君询问,余一衫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保留,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随后余一衫问道,“红鸾前辈,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没有?”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红鸾花君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以前也是常年行走上界,吃过的米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听完整个事情之后,红鸾花君突然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好一招苦肉计呀!你那个稚心师父还是真舍得自己。”
“嗯?”余一衫瞬间凝起了眉头,“红鸾前辈,你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他虽然不希望事情会朝如此的方向发展,但是经过在回来的路上,他的一番沉思,和冉倾城一直若有若无地暗中提醒他,他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师父稚心实在是有很大的问题。
且不说她的姐姐天心,实力超绝,自己甚至不能感受到她的武息,最起码也是郝令武那个等级的了,又怎么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都没能识破冉绝唱的镜中水月。其中疑点重重,无论怎么解释都会有解释不通的地方。除非,这一切都是演给他们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一旁的冉倾城听到余一衫这么说,也惊诧了一下,“我一直没敢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是我在故意针对你师父,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想法了?”
余一衫苦苦一笑,随后说道,“师父她的确是救过我两次性命不假,不过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失了心中的分寸。你一直有意无意的暗示我,包括在那树下的时候,你让我不要多讲话,我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在回来的路上,我说让律主收留她,而且十分笃定律主会同意的,就是想把她留在这里,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救了你两次性命。”冉倾城凝眉细思了起来,“然后你就遇到了清疏笛?”她独自喃喃了一阵之后,看了看余一衫,认真问道,“这件事你当初跟我说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的,现在我想听听详细的前因后果!”
“也好,我也来听听你这稚心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红鸾花君也在一旁说道,以他的见识,如果这个过程中真的有些弯弯绕绕的话,他自信自己还是能够发现的。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着回忆,把当初的那些事前前后后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
“喝!”听完他的描述,红鸾花君似乎略带不屑地轻轻一喝,然后看了看冉倾城,“倾城,你听出来什么了吗?”
冉倾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红鸾前辈,这事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听出来了。”随后她看向了余一衫,“夫君,你还没明白过来吗?你当初第一次遇险,遇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出没过的凶手,就无缘无故袭向了你。然后你就被一阵歌声引到了稚心师父那里。第二次,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凶兽之潮,然后你为了引开兽潮,身陷危境,又是一阵歌声,把你引到了稚心师父那里。”
听完冉倾城的话,余一衫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若非冉倾城说起来,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想起来的。随后冉倾城又说道,“然后她为了带你躲避兽潮,恰好就把你带到了岳清峰和洪老那里。且不说这岳清峰突然袭击你们,本身就显得莫名其妙的。他盗了浩寒阁至宝之后,不着急逃离,不忙于躲避,反而大大方方的出来袭击一群不是为了搜查他的人,你觉得合理吗?”
“自然不合理。”一旁的红鸾花君补充道,“想来那岳清峰就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随后你看到的场面,或许是洪老与岳清峰相搏至死,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先后被人灭口了。先是岳清峰,随后是赶来的洪老。不过可惜我并不在当场,若是我在的话,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可以一目了然。”随后他又看了看余一衫,“不过这若是要骗一个当时毫无武修的你,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冉倾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等稚心师父把你引过去之后,你自然而然就碰到了岳清峰偷出来的清疏笛,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造就了一副清疏认主的模样。”随后她又凌眉道,“就连你凝聚律魂,也是有她相助。你想想,君雅大哥,朝歌,上锋大哥,那个人凝聚律魂的时候还需要外人帮助了?”
余一衫听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去想。如今想来,当初确实疑点重重。我还记得,当时我在摸过洪老的尸体时,他的身体尚且温热,就在我好心想要帮岳清峰也收尸的时候,师父她却阻止了我,想来,如果我摸上去的话,岳清峰死的时刻,肯定比洪老提前!所以师父才会如此阻止我。”
“好计策呀!”红鸾花君拍了拍手,似乎显得十分的称赞。随后他说道,“纵然听起来简单,但是对人心的把握却是相当厉害。你父亲当年入荒林,莫名其妙在日落之前未归,她能笃定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偷偷跑进荒林去找你父亲,所以在那里来了一个第一次相救。第二次的时候,她也算到了洪老会为了自己的责任,独自一人前去相救,然后才会有后面的兽潮来袭,让你们第二次相见也显得顺利成章。如此计策,着实令人佩服!讲道理的话,这些事情若非有了剑玄泣的意外相见,和戾族的意外之伤,导致我们先入为主的话,我们听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红鸾花君赞叹完之后,他问道,“一衫,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对你的这个稚心师父?”
余一衫凝眉沉思了一番,最终望向了冉倾城,“倾城,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冉倾城却突然笑道,“夫君,我都听你的。你怎样决定都行!”她看似是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余一衫,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余一衫的打算。当时在路上的时候,余一衫和稚心之间的悄悄话,不光冉绝唱听到了,其实冉倾城也听到了。所以她相信,余一衫在说出让律主收留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中的打算。
余一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打算把她留下来!”随后余一衫把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本来我的打算是,因为不知道师父她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所以我觉得还是把她留下来好好观察一番才行。如今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的想法虽然略有改变,但是却不影响整体的计划。与其把她留在外面,不如就留在我们的视线之内,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提防。”
随后他似乎奇异地笑了一下,“下界不是打算把我当做棋子吗?如果一个棋子知道了自己是棋子的身份,那他还会安分吗?我就让他们好好瞧瞧,我这个棋子,是如何打乱他们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