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王微笑道,“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劣徒剑玄泣当初和禄狱王一起前往下界,倒是认识了一位奇女子,而剑玄泣见到余一衫时,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熟悉,后来才想明白,在他的身上,颇有几分那个女子的气息,所以剑玄泣才断定,余一衫就是那个女子的后代。随后我们暗中调查,果不其然,余一衫那个孩子,是在十几年前,被向平村的一家普通人家捡来的,捡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模样,想来,这也是下界之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说完之后,慈悲王轻哼了一声,“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那我们又怎么会真的如他们所愿?”
红鸾花君再次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所以,长道王才会执意要传给余一衫长道王法?并且要把花魂之心送给他?”
慈悲王点了点头,“这点本来不在我们的计算之内,只不过余一衫却因为意外,被戾族之人所伤,又被带到了奇世花都。而长道王也发现他的身体十分的适合长道王法,所以才做下了如此的决定。虽然我们不知道下界之人会用什么方法来控制余一衫,但是,这长道王法,我相信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惊喜!”
红鸾花君闻言沉默了良久,随后拿出了手中的木牌,问道,“你给我的这块魂牌的原因,也是要帮他在意外之下,能够控制住自己?”
慈悲王点了点头,“在这上界,一衫那个孩子有他的亲人,朋友,妻子,甚至也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相信他不会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这长道王法,只是为了防止他受到外界的影响。而这魂牌,也是起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毕竟现在下界已经蠢蠢欲动,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来到上界的方法,但是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而这四律也是对付他们的最佳武器之一,所以我想最好还是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红鸾花君叹了一口气,然后也把手给背了过去,“一徽啊一徽,你一生命运多舛,没想到,就连你的女儿,也最终是身陷了这片漩涡。”
慈悲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如果真的撒手不管,难道就能逃脱这漩涡之外吗?你看这茫茫上界,哪里不是漩涡之中?”
“唉,也许你说的对。”红鸾花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本能地不想让冉倾城和冉绝唱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不过如今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随后他眼神一凌,说道,“我这身斤两,也好久没有动过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那些下界之人知道,我们上界的花妖,也不是一群泛泛之辈!”
随后红鸾花君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就问道,“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是想让我告诉一衫那个孩子吗?”
慈悲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虽然我一开始打算隐瞒这件事情,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回想,确得还是告诉那个孩子比较好,毕竟如果真的遇到了大敌当前,有心理准备,总比没有的要好。不过你也要同时告诫他,这件事非同寻常,让他知道以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任何人也不要说,以免再生什么事端。毕竟现在在下界的眼中,他可能就是一枚最佳的棋子,如果这件事传入到他们耳中,那谁又能保证,这个棋子不会变成一枚弃子呢?那到时候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你我所能预料的了。”
红鸾花君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说呢?”
慈悲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现如今,我也无法再离开无情无欲天了,留在这里还有一丝残运,能保住我这身残躯不灭,现如今,我能做到的,就只有留在这里,保护雀明王不遭变故了。”
“慈悲王?连你也?”红鸾花君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慈悲王却明白他的意思,随后点了点头,“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差不多是时候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将来这个上界,要靠你们了。”
“唉。”红鸾花君幽幽叹了一口气,俗话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概就是指现在的这种情况吧。
而另外一边的余一衫也同样烦恼着。他正襟危坐在院子中的中间,瞪了瞪面前的朝歌,而朝歌也显得相当配合地耸了耸耳朵。“你说说,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
朝歌耸着耳朵,支支吾吾道,“第,第。”随后她还当真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余一衫心中一阵气结,看到她这幅认真数的模样,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的天呐!我又没有真的让你去数是第几次了!”
“哦,哦……”朝歌这才放下了手指,继续耸着耳朵看着余一衫。
“唉!”余一衫抚了抚额头,这些天以来,他每天都教朝歌怎么吸纳天地之息,本来以为,朝歌学运转律魂学的倒是蛮快的,就是这律魂运转起来,除了会吸纳余一衫身上的天地之息,别的啥都不会。宛然就是一副自己不生产,全靠别人养的模样。而且不管余一衫怎么教,她还当真就是一丁点也自我生产不出来,把她逼急了,自己体内的那点天地之息反倒是被她抽了个底朝天。
就在他无奈叹息的时候,郝君雅和燕上锋已经从后山返回了。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人,郝君雅打趣道,“余师父,你教的怎么样了?”
余一衫揉着额头回答道,“看我的表情,你还看不出来吗?”
听到他这么说,朝歌显得更加委屈了,现在不光耳朵耷拉下来了,就连整个肩膀也往下缩了缩。
一旁的燕上锋倒是开口为她辩解道,“朝歌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武修,所以学的慢也是正常的。你就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教什么人?”
“咦?”余一衫倒是很好奇燕上锋居然会主动开口为人说话,这可一点都不像他那副天大地大属我最大的臭模样,“瞧不出来,你倒是蛮关心朝歌的嘛。”
“哼!”燕上锋继续抬起头,把自己的鼻孔对向了众人。
“怎么了?你们再说些什么呢?”这个时候律主也回来了,先是看了看院中的众人,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地上的余一衫和朝歌,“一衫,朝歌她怎么样了?”
余一衫摊了摊手,说道,“她还是只能从我这里吸收天地之息,自己是一丁点也创造不出来。”
“咦?竟然有这种事?”律主走了过来,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朝歌。若说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接触过武修的缘故,这也说不通,因为当初余一衫来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接触过武修,但是他却也能做到自纳天地之息,郝君雅和燕上锋也不必多说,都可以做到,虽然数量没有余一衫来的那么快,但是若单独作战,却也是够用了。为什么就唯独朝歌做不到呢?
不过随后见到朝歌一副委屈的模样,律主安慰性地微笑了一下,语气柔和道,“好了,不就是自己不能创造天地之息嘛。这个好解决,以后你就整天跟着一衫就行了,如果你需要天地之息的话,就从他那里抽。”
“啥?”余一衫满头黑线道,“律主,你知道她猛抽起来速度有多恐怖吗?你就不怕我虚力吗?”
律主瞥了他一眼,“让你修炼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让你提高吸纳天地之息的速度吗?不然你这个清字律又有什么用?”
“我!”余一衫依旧是满脸无奈,心中暗道,你当初教我的时候,可没跟我说,这清字律是一个人形天地之息资源库啊?
听到律主这么说,朝歌终于开心了起来,二只耳朵也同时向外舒展开来,兴奋道,“好哎!”
律主微微一笑,“好了,走吧,大家都进去吧。”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眉头一凌,随后已经踏出去的脚步登时就停在了原地。
刚刚起身的余一衫原本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见到律主的这般模样,连忙问道,“律主?怎么了?”
律主眉头一皱,随后笑道,“没什么,有人擅闯了律阁罢了。”
听到律主这么说,一旁的郝君雅也皱起了眉头,顿时警戒了起来,连声问道,“谁?”
见到他这幅警惕的模样,律主微微笑道,“不用激动,倒算是个熟人。”
说完之后,律主单指一点,直接指向了身外的一个方向,“稚心姑娘,出来吧!”
随着他的这一点,不远处的空气出现了一片虚化,随后一个身影浮现了出来,依旧是紫衣蹒跚,不过她此时的脸颊却显得有些惨白,原本洁净无暇的衣衫也略显几分脏乱,而且似乎隐隐透着几丝陈旧的血迹斑斓。虽然声音虚弱,但是却依旧保持着一份微笑,“律主,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师父?”见到这个不请自闯律阁的人,余一衫瞬间惊诧了起来,这不正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稚心吗?
稚心轻轻一笑,“乖,乖徒弟。我……”她似乎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却突然脚下一滑,随后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