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王笑了笑,解释道,“所谓天生绝脉,均是天所不容之存在,不论过程如何,但凡非是同种血脉,无一例外均是难以存活。不过你的情况有些过于特殊了,体内夹杂着人,水妖,花魂的三种血脉,实在是复杂异常,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随后慈悲王递过来了一纸略显残破的书章,“这文上记载,乃是无情无欲天禄狱王的功法,他的情况倒是与你们现在略有相似,他本身也是人,树魂,凶兽三种血脉交杂之人,但是他自创了这套禄狱天章,不仅没有绝命,反而成为了无情无欲天的八天王之一。”
冉倾城惊诧地看着慈悲王递过来的书章,“这,慈悲前辈,这东西是不是太过贵重了?晚辈怎么敢收?”她们已经从剑玄泣和红鸾花君的口中得知了无情无欲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里面之人无一不是上界最顶尖的存在,他们的功法,慈悲王就这样随手就给了自己?
慈悲王宛然一笑,“禄狱王一生都在致力于解决上界与下界永久切断链接的问题,所以无暇顾及他事,如今人已经故去,他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徒弟,如今留下这本功篇,如果没人用,又与废纸有什么区别?你们若是不忍无功受禄,那便等将来你们的孩子出世,修得这篇功法之后,带着他前往禄狱王的碑前,叫一声师父,想来他也该释然了。”
冉倾城这才不再推脱,双手接过那本已经有些残破的书卷,不过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不过她这个时候才突然察觉到慈悲王刚才的话里有着一些不对的地方,“对了慈悲前辈,您刚才说,我的体内夹杂着人,水妖,花魂三种血脉?其他两样我知道,人,是我爹,水妖,是我娘,而这花魂血脉,又是从何而来?”
慈悲王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曾向她人保证过,绝不外传,所以孩子,你就别问了。不过我却可以提前告诉你,不光你的体内有花魂血脉,你妹妹的体内一样有,所以如果有一天她也嫁人了,同样也需要这本禄狱王法。”
冉倾城眨了眨眼,似乎对后半句话没有什么感觉,而是对前面半句话感到了兴趣,“慈悲前辈,您是说,我们体内有花魂血脉,是因为我爹或者我娘他们中的一个,也不是全然的人或水妖,他们已经带上了花魂的血脉?”
慈悲王看着冉倾城一副鬼灵精的模样,也是俨然一笑,“你这孩子,想从我这里套话是不是?好了,这件事真的被揭开,也是一件令人难过的往事,并不是每个事情的真相都是美好的,如今它已经以一种最好的方式落下了帷幕,你又何苦再去把它挑开呢?”
冉倾城吐了吐舌头,这才作罢。随后慈悲王说道,“好了,如今我答应你爹的事情已经尽数完成,如今却也是诸事缠身,现在就要赶回无情无欲天了。红鸾他知道无情无欲天的所在,如果你们再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让他带你们到无情无欲天里来寻我。”
冉倾城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想问,但是见到慈悲王似乎还有紧要的事情缠身,自己的那些问题也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罢了,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一旁的余一衫则开口道,“慈悲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哦?什么事?”慈悲王面带微笑地问道,“能帮的忙我会尽量帮你们的,毕竟我们都已经老了,上界的未来全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了。”
“多谢慈悲前辈!是这样的!”余一衫道谢之后,把浦景胜和浦幼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当然不会忘记这兄妹两人,当时在奇世花都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但是红鸾花君也仅仅是知道慈悲王而已,两人算不上太熟,而且慈悲王当时留下木牌,红鸾花君就笃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也就没问,此时遇到了慈悲王本人,他一定是要帮幼兰搏一搏生机的。
慈悲王听了之后,摇了摇头,原本慈祥的面庞略显出了几分严肃,随后说道,“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但是,据你所说,浦景胜为了自己妹妹的生机,也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你再遇到他,就告诉他,这转脉之法,不过是一个以命换命的方法罢了,如果他当真可以为了自己妹妹而牺牲,我倒是可以成全他,但是他若是要取他人姓名,来帮自己妹妹博得生机,那就不要让他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帮他的。”
“这?”余一衫闻言,也是一阵沉默,他当时只想到转脉之法可以为浦幼兰续命,但是却没想过,如果浦幼兰活了下来,那就势必有一个人会因此而死。此时听了慈悲王的话,他也只能一声叹息,回答道,“多谢慈悲前辈,如果我再遇到他,会尽数转达前辈的话的。”
慈悲王点了点头,随后冉倾城跟着余一衫一起拜送他离开。只见慈悲王的身影似乎瞬间虚化了一般,然后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余一衫看到此般模样又是一阵咋舌,慈悲王就算是离去,他也丝毫感觉不出来什么,就好像慈悲王原本就不在此地一般。
而冉倾城则开心地拿着慈悲王送给她的那本禄狱王法,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直接翻看了起来,并自言自语道,“终于解决了,有了它,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了!”余一衫看着她欢欣雀跃的模样,甚是怀疑刚才她的那番推脱是不是假的,如果慈悲王当真受了推脱,把这本禄狱王法收了回去,冉倾城会不会顿时上前伸手去抢。
随后冉倾城似乎感受到了余一衫奇异的眼光,她抬起头瞥了余一衫一眼,随后说道,“看什么看?这可是将来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出路,我欣喜不是挺正常的吗?”
余一衫嘿嘿一笑,随后说道,“那你刚才还推诿?你就不怕慈悲王当真收了回去?”
冉倾城白了他一眼,“如果慈悲王真的当场收了回去,那他留木牌,来找我们的目的何在?吃饱了闲着吗?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傻吗?什么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去做?”
“你又来这一套!”余一衫无奈地摇了摇头,“幸好这人是我,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你打击坏了。”
冉倾城合上了书,似乎心情十分的好,听到余一衫的抱怨,她盈盈一笑解释道,“我总是这样,还不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会宠着我?”随后她又递给余一衫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你也真是的,每次都拿这个说事!”
“哟!听你的意思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余一衫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你喜欢欺负我,还说的这么好听,人们常说所谓的舌灿莲花,就是指你这种的吧?”
“嘻嘻!”冉倾城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对着余一衫说道,“我就这样,你能怎么着?”
见到她心情大好的模样,余一衫也高兴了起来,搓了搓手说道,“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你了,现在妹妹不在,我看你还能找来什么帮手!”
“哟!”冉倾城诧异道,“对付你还需要帮手吗?”随后她不经意间扫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两人立在一片残壁断垣之内,自己身后是一片断墙,唯一的出路被余一衫堵着,地形对她来说相当的不利,所以她瞬间神色肃穆了起来,拱手道,“慈悲前辈,您不是回无情无欲天了吗?是又想起什么事忘记嘱托我们了吗?”
余一衫惊诧地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不好!余一衫瞬间就察觉到自己可能上当了,然而已经为时已晚。这个时候,身边一个飞影掠过,冉倾城对着他扮了个鬼脸,“还是那么傻!略略略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余一衫顿时气急败坏地全力运转起体内的律魂,“今天要是让我逮到你,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三纲五常!”
“呀!”冉倾城看到余一衫那副暴走的模样,眨了眨眼,又给火上添了一把油,“我还能被一个小笨蛋给追上不成?”
“哇呀呀呀呀呀!”余一衫发出了一阵怪叫,随后脚下健步如飞,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在破败的蝶骨镇里兜起了圈子。幸好现在的蝶骨镇几乎已经成了一座无人的空镇,否则以他们这幅模样,街上的行人怕是要遭殃了。
不过若论起持久力,冉倾城比余一衫差太多了,且不说她本身的武修就略显薄弱,就算是换上一个武修比余一衫还要强的人,在持久这方面,清字律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武息会尽,天地之息未见有断绝之时。所以很快的,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余一衫就反身一跃,堵到了冉倾城的面前,“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在这一瞬间,余一衫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好像化身成了一些书中标准的反面角色,他轻声哼道,“我倒是想看看,今天谁会来救你!”
冉倾城这个时候已经略微显得有些气喘吁吁,见到余一衫的这幅模样,她连忙求饶道,“夫君,别,我错了!”
“你认为这招还好使吗?”余一衫冷哼一声,然后直接把她按到了一旁的墙角,“每次你都这样,末了来一句我错了就算完事了?我告诉你,今天这招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