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衫也是一副我不管了的模样,专心地陪着冉倾城观起了河灯。而一旁的余睿也坐了下来,随后拉了一下池采珊和冉绝唱,“好了,你们闹也闹够了,别再弄了。这种事图个新鲜也就罢了,别太过分了。”
“哦!”对于余睿的话,池采珊还是蛮听的,所以也就收了手,把竹笔收了起来。见她不玩了,冉绝唱也乖乖地收了手,坐回了冉倾城的身边。此时河灯渐渐地多了起来,众人看着一盏盏飘过的河灯,点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对应着漫天星辉,也算是美景一件。
随后余睿说道,“师姐,你不是想拾河灯吗?其实这也不难,这些河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是里面撞的什么,映着烛光,却也是窥得一二。那些有着手绘信物之类的河灯,和纯祈福的还是能看出一些细微的分别的,不过不熟悉河灯的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端倪的。”
“哦?”听他这么说,池采珊好奇道,“有什么区别呀?”随后她仔细地观察了一遍飘过的河灯,疑惑道,“你还别说,我真的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余一衫从小跟余睿一起长大,这河灯会他们兄弟两人也来看过不少次了,他也从来都没有听余睿说过河灯从外面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此时听到余睿这么说,心里也是好奇了一番,然后凝目观察了起来,但是却是一无所获。随后他又运起律魂提升感知,而就当他运起律魂的一瞬间,他的眼立刻瞪得大大的!
旁边的冉倾城似乎有所感觉,看他的这幅表情,小声问道,“你看出来有什么区别了吗?”
“啊?没有!”余一衫连忙说道,随后他眼珠转了转,然后低过头,对着中间隔了一个冉倾城的冉绝唱说道,“妹妹,来,你过来坐这边。”
“啊?哦。”冉绝唱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起身跃过了冉倾城,坐到了余一衫的另外一边。
余一衫刚才运起律魂的时候,惊诧地发现,在茫茫多的河灯之中,其中有一盏河灯之上,竟然有能量的波动,似乎是一个小型的阵法,将河灯整个圈了起来。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余睿不是个死脑筋,而是要来演一场真正的大戏了!虽然这河灯有余睿设下的小型阵法之助,就算余一衫不知道是什么阵法,但是想来也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罢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这一行三人了。自己肯定是不会出手破坏的,而冉倾城性情稳重,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所以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实力强劲,而又无法无天的冉绝唱了。在思前想后之下,余一衫决定还是自己亲自看住她比较好。
把她叫到身边之后,余一衫展开了转移话题,别开注意力的战斗策略,成功地将冉绝唱的注意力从河灯上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而另一旁的余睿也按照既定计划继续说道,“这个也很难讲清,你看,比如这个!”说完之后,他指了指一旁顺流而下一盏的河灯,“我敢保重,这个里面装得就是祈福的祷纸,不信的话,师姐你拿来看看。”
池采珊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直接伸出手,提前就摆出了一副要把这个河灯拦下的架势。就在这个时候,本想解除河灯上阵法的的余睿却突然惊诧地发现,自己仿佛跟河灯上的阵法失联了。因为浩寒阁向来是体修为主,阵法只是一些入门之法,所以余睿对此也并不算精通。随后不宜表现的太过明显的他连忙着急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余一衫。
余一衫虽然一直在跟冉绝唱扯动扯西,但是真正的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他们这边,此时见到余睿投来了一副求助的目光,他瞬间就会意了,但是会意也没有用啊,他对阵法的认知程度还不如余睿的,仅仅停留在阵法是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层面上,所以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冉倾城。幸好冉倾城长期受母亲温水悦的影响,所以对阵法知之甚详,也发现了那盏河灯的不同寻常之处,在最后关头,连忙暗中出手,破除掉了河灯上的小型阵法。
河灯终于顺利地来到了池采珊的手中,众人皆是舒了一口气,而池采珊则看是看了看余睿,又看了看余一衫和冉倾城。河灯上的阵法,是最基础的寒凌阵,一般人即使是不去触碰,靠近之时也会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愈加靠近,就愈加深重,若是触碰,则更是彻骨之寒。这阵法还是她当初教给余睿,助他在新门之试里崭露头角的,所以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她也什么都没有说,索性就当做一无所知的模样,直接就把河灯提了起来,然后打开。
余一衫见事情已成,也不再拽着冉绝唱聊天了,连忙拉着她们姐妹两人凑了过来,装模作样的问道,“这灯里是祈福的祷纸吗?”
池采珊打开河灯,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包纸,里面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她疑惑地看了看余睿,余睿轻声道,“师姐,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说的那般。”
池采珊放下了河灯,小心翼翼地翻了开包纸。余一衫也瞪大了双眼,发现里面包着两样东西,一样他已经见过了,就是那朵早已枯萎的白花,而另外一样,则是一个小巧的挂坠,看起来应该是女孩子的饰物,但是他并没有见过。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代表池采珊不知道,她看到手中的挂坠的时候惊诧道,“这不是我当初弄丢的那一个吗?我找了它好久的!”
余一衫见此,心知大戏已经展开,于是连忙拽着冉倾城和冉绝唱后退了几步,给两人腾出了一个位置。
余睿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池采珊托着包纸的手,轻声道,“那天,你把这个挂坠落在了环琅崖,我拾了起来,本想还给你,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自己留了下来,所以也一直都没有说。”
“哦,哦。”池采珊似乎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哦了几句之后略微抽了抽被抓主的手,但是却没能抽开,只好低下了头。
余睿继续说道,“而另外一件,我原本以为,它是我心里的秘密,但是却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不过纵然如此,你也一直都没有问过我它的来历。”
池采珊接话道,“我不是不想问,我只是害怕问出来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余睿轻轻拈起了包纸内的两样东西,然后坚定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白花的来历。那次我外出,途中遇到了一个女子,她令我悸动过,临别前,留下了这朵白花,而它,也成为了我卡在喉间的一根刺,堵在了你我之间。”
池采珊良久无语,最终说道,“我知道,那次你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我再找你,你也会偶尔的不耐烦。但是我依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你,是因为我害怕,如果我识趣离开,也许就连这一点烦心都无法留存在你心里了。到时候我又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份位置吗?”说到后来,她似乎感觉到了无限的委屈,肩膀也在轻微的抖动着,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所以不管最后如何,我也不会怨恨。我只希望若有来世,我会变成你喜欢的那种样子。”
“不!”余睿紧紧地握起了她的手,眼神坚毅道,“我一直都没能想明白,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随后他把池采珊的头托了起来,两人双目对视,“我一直都以为,所谓的悸动,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它令人盲目而又痴狂,似乎在我的眼前盖上了一块布,让我再也看不到是谁在日日夜夜陪伴着我,又是谁在全心全意帮助着我。悸动,随风离去,只会让我感到叹息,但是,在我的心里,如果有朝一日,你将离去,那将是我生命之中无法忍受的痛!”
说完之后,余睿帮重新把坠饰挂在了池采珊的耳侧,“这挂坠真的很漂亮,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带着它。那时我初到浩寒阁,在浅林之中看到你,还以为是天女下凡呢。也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要偷偷留下它,是因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还能拥有它。”
随后,余睿把那朵枯萎的白花拿了起来,“人终究是要长大的,长大之后了才明白,原来这份悸动,也不过是一个年少无知罢了!”说完之后,他就将花抛入了河中,随着各盏河灯,流向了远方,看着白花的离去,余睿抬起了两人十指紧扣在一起的手,“希望你还能原谅我,这份迟来了太久的明悟!”
池采珊双眼微红地看着余睿,然后轻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又何来的原谅?”说完之后,她直接扑到了余睿的怀里,然后生气地锤着他的背,直接哭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有多讨厌,多让人伤心!”
余睿抱着她,任由她捶打在自己的背上,“如果这样能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我倒是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