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刚离开北海妖麟的正门,一个人影挡在他们的面前。几人抬头看去,一个同样穿着朴素青紫蓝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前,“弟弟,你就没有打算跟我告一声别吗?”
郝君雅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郝令武并没有在意,凝眉打量了一番他,“你就这样走吗?”随后,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这些东西你留下吧。”
郝君雅并没有接,直接出手将包裹打翻在地,随后拽起了余一衫的胳膊,“我们走!”
几人的身影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郝令武拾起了打落在地的包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北海的气息随着潮涌扑面而来,云彩卷动,只余静立在耀辉之下的人,映出了一只孤影。
而时光的流转,从未停滞过脚步。数十日之后,怀集城的一家客栈之内,一个声音传来,“小二!上些好酒好菜!”
小二满脸笑容地答道,“来嘞!几位客官,请稍后!”
随后那个声音再次说道,“顺便准备几间上房!一衫,弟妹,绝唱妹妹,我们今天就先在怀集城落脚休息休息吧,明日再赶路。”
几人正是从北海妖麟返回的余一衫等人,他们按照原路返回,但是一路上却没有耽搁,所以仅仅数十日,就到达了怀集城。此时剑玄泣已经不在怀集城了,而怀集城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再次繁盛了起来。
冉倾城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我们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反正也不赶时间。是吧夫君?”
余一衫此时似乎没有听到冉倾城的话,而是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郝君雅一盘一盘地叫菜。他走的倒是挺潇洒,结果这几日无论是衣食住行,全都是余一衫付钱。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到他手中,然后又瞬间消失不见,他就对郝君雅一阵侧目。
郝君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问道,“一衫?你怎么了?不同意吗?没必要这么赶时间吧?”
经过这些时日的沉淀,郝君雅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众人也没有再提起北海妖麟的那些事,两人之间也会时不时地开些玩笑,相处的倒也蛮融洽。
听到他的疑惑,余一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赶时间,不赶。只是君雅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点一大堆东西,我们吃的完吗?”
郝君雅也愣了一下,“我有说过我们一定要吃完吗?”
余一衫彻底被他打败了,“你倒是阔气啊,反正不是你掏钱对吧?”
郝君雅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个,讪讪一笑,回答道,“我们谈这些作甚!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些俗物,不说也罢!”
冉倾城抿齿笑道,“好了夫君,你别寒碜君雅大哥了。”随后她转头对郝君雅说道,“没事君雅大哥,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要,这钱我来付。”
郝君雅嘿嘿笑道,“你看,还是弟妹得体大方。”
不久之后饭菜上桌,众人也开动起来,郝君雅便吃便问道,“对了,一衫。这几日你都跟弟妹腻味在一起,我都没机会问你。律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相处吗?”
听到他的询问,余一衫似乎陷入了回忆。自己当初刚进浩寒阁的时候,好像也问过朱惆同样的话。随后他笑道,“律主那个人,怎么说呢。有时正经起来,蛮威严的。但是有时不正经起来,也挺让人无语的。总之,相处久了,他就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一般,总会让你感到一股温暖。你见过就知道啦。”
郝君雅点了点头,“不难相处就行。”随后他又问道,“还有,这几天我体内的那个什么律魂,总是在吸收我经脉上的武息,现在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想动武的时候,却依然可以使出来原本的招式,这是为什么?”
余一衫凝起双目,探查了一下他体内的情况,果然如他所说一般,此时他体内武脉之上的武息几乎已经消失殆尽,转而换成了同样的天地之息凝附其上,“我在没学律决之前也没修过武,所以你的这种情况我也不了解,等见了律主你问他吧。”
“嗯。”郝君雅答了一句之后,说道,“好吧。看来我心中的诸多疑问,只能找律主来解释了!”
再次来到怀集城,此时余一衫的心情比之上次雀跃了不少。吃过饭之后,他就带着冉倾城和冉绝唱好好地逛了一遍怀集城,算是了却了当初第一次来没有机会逛逛的遗憾。随后众人休整了一天,就再次踏上了路途。
怀集城倒是有一个直接通往浩寒阁的商道,余一衫原本打算先回家安置冉倾城和冉绝唱,自己单独带着郝君雅去浩寒阁,但是见到如此情况,为了不耽搁时间,他也只好临时改变了一下计划,直接拖家带口一起去浩寒阁。
在马车也昼夜兼程的赶路之下,几日后就来到了浩寒阁之外的一个市集。几人下车,余一衫就看到了一些穿着浩寒阁制式服装的弟子似乎在采办什么东西。原来浩寒阁的日需用品都是在这里买的,余一衫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市集,不过这也不怪他,在浩寒阁的这四年时光里,律主把他培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远山之上,一片亭台楼阁与高耸入云的山峦连城了一片,蜿蜒百里,云彩在其中浮动,其威势完全不弱于北海妖麟。
冉绝唱看着浩寒阁眨了眨眼,“姐姐,这里也蛮漂亮的嘛。要不晚上我们去逛逛好吧?”
冉倾城搂着她摇了摇头,“好呀,你想去哪里逛,让你姐夫带我们去。”
余一衫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对浩寒阁,也不是,很熟悉。呃,基本上在那四年里,我从未踏出过律阁半步。就连掌门池映雪,我也是只知道他的名字,从没见过。”
而郝君雅也在一旁啧啧称奇道,“你们住那么高,晚上会失眠吗?”
“失眠?”余一衫愣了一下,“睡的高睡的低,跟失眠有什么关系吗?”
“咦?”郝君雅似乎惊诧了一下,不过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好吧,可能这是我们麟兽才会有的通病吧。”
余一衫看着近在咫尺的浩寒阁,也是舒了一口气,距离上次离开浩寒阁已经有半年的时光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不在浩寒阁里。“走吧,从这里到山门还有一段距离呢。我们先上山吧!”
随后余一衫带着几人沿着大路往浩寒阁走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山门前。山门守卫似乎比他离开时的数量几乎增加了一倍之多,余一衫诧异起来,“咦,怎么这么多守卫?浩寒阁出了什么事了吗?”
守卫们见到余一衫一行人,也瞬间警惕了起来,余一衫连忙将刻有律阁纹样的玉佩拿了出来,示明自己的身份。守卫验明玉佩之后递了回来,并向他拱了拱手,再次回到了原位。
进入浩寒阁之后,整个气氛也显得十分严肃,依稀之中只是偶尔有一些人步伐快速地穿梭而去,余一衫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只能先带着几人快步来到了律阁。
律阁之外,一个熟悉的人影侧身靠在墙壁上,余一衫大声叫道,“朱大哥!我回来了!”
靠在墙壁上的朱惆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猛然间听到余一衫的叫喊也是吓了一跳,瞬间惊醒了过来。随后他看清来者之后,笑道,“一衫啊,你这孩子,没出去之前挺稳重的。怎么出去走了一圈,反而一惊一乍了起来?”
余一衫讪讪一笑,随后带着郝君雅和冉倾城姐妹走了上来,“律主现在是在律阁还是后林?我带了人来见他。”
朱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深究律阁的问题,并没有问几人的来历,只是说道,“律主他现在在正裴殿,和掌门在一起。”
余一衫轻声道,“浩寒阁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我印象里律主可从来都没出过律阁。”
朱惆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他身边的三个人,最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池掌门前不久遇刺,不过幸在无事。”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可一点都不弱。浩寒阁是什么样的存在,上界翘楚门派之一。池映雪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多少年以来唯一一个修成傲寒九重之人,与创派祖师寒九重一般的人物,竟然还有人敢对他行刺。“什么!”余一衫瞬间惊跳了起来,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下界余孽这四个字。
随后他思索了一番,对着朱惆说,“朱大哥,麻烦你帮我朋友先带到中阁休息一下吧,我去一趟正裴殿。”
朱惆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其余三人说了一句,“几位,请随我来。”
余一衫转头对冉倾城说道,“倾城,我先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嗯。”冉倾城点了点头,“没事的,你先去吧。”
随后余一衫喊了几声,“君雅,你先跟朱大哥一起去中阁吧,我一会就回来。”
而郝君雅此时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迷惘的状态,根本没有听到余一衫的话。余一衫皱起了眉头,又喊了几声,“君雅,君雅?”见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余一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才把他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