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牢房内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余一衫打量了一番他,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整个人没有露出笑容,但是却似乎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隐隐带着一副微笑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亲。
就在余一衫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同时打量着余一衫,似乎皱了皱眉头,一旁的牢兵连忙上前打开牢门,他步入之后,挥了挥手,示意牢兵先退下。等到牢兵退下之后,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对着余一衫问道,“孩子,我们见过面吗?”
余一衫被他这句话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首先他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怎么会叫自己“孩子”这种称呼?难道自己看起来只有几岁大小吗?其次他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只有最近几个月才算得上出来闯荡,也从来没见过面前这个人。余一衫不由自主地运起律魂,尝试着查探了一下对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查探不出来,他仿佛就像一个空气一般坐在自己面前,身上无论是武息,生息,神识,气息,一概全无。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惊奇道,“咦?这不是律魂吗?”随后他略带微笑的脸庞上,双眼一凌,似乎直接刺穿了余一衫的身体,果然,在他体内发现了一道游荡的白色律魂,和三道并在一起躺在他心床的律魂。余一衫此时再白痴,也知道来者不凡,连忙正襟危坐,答道,“前辈,在下是律主座下,四律之首余一衫。”
白衣男子和善地笑了一下,“孩子你不用紧张,我们就随便聊一聊。最近怀集城在查一帮歹人的下落,所以才会严戒。你们被抓来的原因我也听说了,一会我带你们出去就是了。”
一旁的浦景胜听到此话也惊喜地坐了起来,“前辈能带我们出去?”他才不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只要能带自己出去,让他叫祖宗他都愿意。
白衣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余一衫身上,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把余一衫整个灵魂都搜查一遍的感觉,搞得他浑身不自在,他轻声问道,“前辈是?”
白衣男子收回了目光,微笑道,“你看我,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剑玄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差点把余一衫和浦景胜的下巴都给惊到了地上。虽然他们都感觉到来者不凡,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这昏暗的地牢,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上界大名鼎鼎的剑玄泣,一个传说中站在上界最顶端的男子。
“剑,剑,剑,剑,剑……”余一衫憋了半天剑,最后终于把一句话说全了,“剑玄泣前辈,晚辈失礼。”他连忙起身,要给剑玄泣施礼,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站不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他。
剑玄泣身体未动,却直接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余一衫刚刚拱起的手上,“我与上代律主宸天澜也算颇有交情了,你也算是我的后生晚辈,所以不必如此多礼,也无需紧张。刚才一直在看你,是因为我从进入牢房的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到一个很熟悉的感觉。所以我才会问你,我们见过面吗?”
余一衫愣了愣,这种说法,他似乎在很多小说杂书里看到过,这不是标准的男方搭讪女方的说法吗?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余一衫生怕他接下来会来一句,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见过了之类的话,连忙说道,“前辈,晚辈一直都在律阁修炼,几个月前才出门闯荡,怎么会见过前辈呢。”
剑玄泣点了点头,随后似乎陷入了沉思。余一衫也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不知道,剑玄泣此时已经陷入了灵魂交流的状态。
玄泣轻轻说道,“剑泣,你有没有同样熟悉的感觉?还是这只是我的错觉?”
剑泣似乎沉吟了一会,冷然道,“不知为何,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我可以肯定,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两个灵魂互相交流了一番之后,仍是无果,剑玄泣回过神,对余一衫笑了一下,“没事了,我带你们出去吧。”
一旁的浦景胜连忙惊喜地站了起来。剑玄泣看了看他,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年纪轻轻,武修也不差,为何会做这等偷窃之事呢?”
浦景胜脸上一阵红黑变幻,最后无奈道,“剑玄泣前辈,晚辈浦景胜,实不相瞒,今日做出这等事,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他刚想解释一番,就见剑玄泣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既然是迫不得已,那就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揭开的过往,你也无需向我解释。”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些银票,说道,“每个人都会有艰难的时刻,但是你要记得,困难是磨练你的山泽,如果你深陷其中,就会失去自己的方向。如果你坚定信念,勇敢踏出,那就是另一片天空了。这些钱你收着,把一部分还给一衫,另外的,你留下来解决自己遇到的困难吧。”
浦景胜瞪大了眼睛,看着剑玄泣递过来的银票,他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但是手上也没有伸手去接。剑玄泣见状再次劝解道,“没关系,孩子,收下吧。每个人总会有一个难以逾越的坎,也总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浦景胜咬了咬牙,最终接过了银票,对着剑玄泣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晚辈感谢剑玄泣前辈的相助之情!”随后他取出几张,递给了余一衫,“余兄弟,今天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偷去的钱已经用光了,一共是三百一十多两纹银,这里四百纹银还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余一衫见他说的情真意切,似乎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的样子,也不再推诿,“好吧,其实我也只是一时气愤,才会紧追着你不放。我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天的事就过去了吧。”
浦景胜面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原来你也不是一个难以沟通的人嘛。你住在怀集城吗?等我事情办完,一定请你喝酒。”
余一衫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明日就要走了。”浦景胜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剑玄泣见两人冰释前嫌,也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我们先离开此地吧。”
随后他带着余一衫和浦景胜离开了牢房。刚出牢房之后,一个城兵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说道,“大人,刚才有一个女子自称是刚抓来的两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娘子,她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但是大人刚才正在里面谈话,所以小的就没有放她进去探望。”
余一衫眨了一下眼,不会是冉倾城来了吧?他离开的时候冉倾城还圈在阵法里跟冉绝唱说着什么,自己出来的匆忙也没有通知她,她不会这么快就摸到这里了吧?
剑玄泣笑了一下,说道,“此事也是一场误会,其实以你们的行为,最多是当街罚款就完了,但是最近怀集城正在严查一帮歹人的下落,你们这一跑,就被误认为是那些歹人的余孽,这才将你们抓了起来。好了,既然是误抓,我也算是这件事的引发者,就出去给家属道道歉吧。”
随后他领着余一衫和浦景胜走出了牢区,余一衫远远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粉红色身影。他连忙惊喜道,“倾城!”然后就跑了过去。不过冉倾城此时却不显得惊喜,反而是满脸怒容。她上前两步刚想揪起余一衫的耳朵,但是看了看他身后还有两个人在,知道余一衫是个好面子的人,只好脸色一凄,作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幽幽一叹,“夫君!你担心死我了!”然后她张开双手抱住了余一衫,同时把嘴贴在了余一衫的耳旁轻声说道,“等会回去之后,有你好看的!”
两人“亲昵”地相拥了一会之后,余一衫想起了身边还有两个人,于是连忙放开了她,转身向两位介绍起来。他先介绍了浦景胜,只是说了一下他的名字,并没有说两人因何被一起抓到这里。浦景胜见到了冉倾城,眼神顿时一阵恍惚,不过随后就连忙撇开了眼,惊叹道,“余兄弟,你家娘子可真漂亮,我从小就开始闯荡四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
余一衫得意道,“那是自然。”随后他刚想介绍一下剑玄泣,却发现剑玄泣再次以一种凝视的眼神看着冉倾城。他心中一蹬,生怕剑玄泣会再来一句,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很显然,他想错了。剑玄泣看过之后,说道,“丫头,你的父亲应该是冉一徽吧?”
一旁的浦景胜眼皮又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天之涯冉一徽?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遇到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随后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余一衫,自己刚才被他追的要死要活,而他却似乎一点事都没有,天那,自己究竟偷到了什么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