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歌拎着包,一边走一边看向西边天的夕阳,她想,太阳这一个小圆球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好可怜。
每天固定从东方升起,清风白云够不着它,没人能与它肩并肩,在天上挂了一天后,到了傍晚时分便独自西斜,跳落西山。
独来独往的周而复始永恒不变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方式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相像,单调无趣乏味,孤零零地走在人生边上,不,是走在人行道上。
怪不得还算是乐观的许暮歌,人在黄昏时分总能凭空生出惆怅与落寞。
陆昀深是在伽海大商场前的大广场看到的许暮歌,那时候的她正在逗一只似乎是迷了路的小狮子狗。
一人一狗,天边的夕阳西下,没有断肠人在天涯,可是那个女人倒是带着几分的失落与惆怅。
无论如何,远远看上去,还是那么和谐,还害得向来不知道摔跤是何物的陆昀深差点绊倒了,幸亏身旁有一个能够垫底也能够扶着他的程昱岩的存在。
“表弟,你还是小孩子么?走个路不看路还绊倒,唉……”
可是唉还没还来得及收回,陆昀深就扔过一句“住嘴”。
前者耸肩表示无奈,便收敛了自己的装模作样,只是,余光却是撇到了刚刚陆昀深看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蹲着的女人和一只半蹲着的狗,一人一狗,貌似在对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程昱岩觉得那个女人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哎,阿深,怎么那个女人看着那么熟悉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陆昀深哼地一声便要过马路,没有搭理他的大呼小叫,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当然不会说:哦,那是我的邻居。
许暮歌不知道自己不远处发生的小插曲,找了个长椅坐了一会儿,看了一场伽市的日落美景,那只可爱的小狮子狗的主人就来了,对许暮歌道了谢就抱着它离开了,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
广场上人来人往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很多人,都有目的地,许暮歌起身,寻找属于自己的目的地。
画面转回摆了一道小乌龙的陆昀深和程昱岩。
伽海大商场对面就是伽海的四季酒店,今天是陆昀深奶奶的生日,宴会就设在这边,老人家之前明言表示自己是一个不希望太热闹的人。
可是那也嘴上说的,后来知道他们给她举办了宴会,笑得合不拢嘴,还没下班就开始催他过去了。
催了大半天,他和程昱岩却还是得把手头的工作完成才能离开,周五了,不处理好,到周一该堆积成山了。
却不曾想连走个路经过广场还能遇见他的‘邻居’,陆昀深记得这一个星期除了星期一那天在公司对面的大楼看到过他这个似乎能对他如影随形的邻居,其他时间倒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心生疑惑的。
红灯灭,绿灯亮了,单手插着裤兜的陆昀深顿了一顿便迈步往马路对面的四季大酒店走去,身后是呼喊而至仍然在纠结当中的程昱岩,陆昀深才懒得理他。
“阿深,你别仗着你腿长就能欺负我这双少逊色于你的大长腿,走路也得等等人嘛!”
电梯前,程昱岩抱怨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不是要看美女想要回忆什么叫似曾相识吗?我就让你想,你现在是小孩子不识路吗,有什么好等的。”
程昱岩“……你就不能少点毒舌吗?这样还有谁能收了你毒舌的男人啊。”
对方,不搭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待下楼的人从里面出来,陆昀深直接迈步走了进去,程昱岩急急跟上,生怕陆昀深一个不高兴就关门了。
他都不明白自己一个当表哥的怎么就那么没威严,在公司被他奴役做这做那的,被派遣去东城那边晒了一周的时间人都黑了不止,回到公司该是他做的工作堆了一周还是他的,他周末计划已然泡汤。
程昱岩叹气再叹气。
步入酒店宴会会场,因为时间还早,很多宾客还没来赴宴,陆奶奶和陆爷爷还有程昱岩的母亲陆媛正在休息间休息,陆昀深的母亲言女士则是走进走出的和酒店的经理张罗着晚宴事宜。
看到陆昀深和程昱岩的到来,陆奶奶眼睛都亮了,赶紧把两人拉着坐了下来,开始围攻盘问模式。
陆昀深一被自家奶奶很热络地对待,那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因为意图太明显,他逃不开,要招架!
“阿深啊,你好多天没回家看奶奶了。哎,老实说,是不是有小女朋友了藏在外面要陪,所以没空搭理我和你爷爷这两个孤家老人呢?如果是,我们会很高兴的。”
陆昀深默,然后很老实很真诚地摇头,看着自家奶奶说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敢来我的寿宴?你不知道来我的寿宴是要带女朋友的吗?空手就跑来,你也是对得起我了呵!”
陆奶奶的一番义正词严让陆昀深开始头痛,每年生日她都要说一遍同样的话,到底累不累,累不累啊!
貌似,从高中开始就问了,距今都要有十年的老历史了。
“奶奶,礼物当然有,只是您的孙媳妇还没出现,所以您得健健康康的,活到长命百岁,不但能看到孙媳妇,连曾孙媳妇也能看到。”
“哎,老头子,这个主意好,我喜欢。那就这样吧。”陆爷爷看了陆昀深一眼,啥也没说,只是那眼神意味深长啊,陆昀深默默别开头当作没看到。
陆奶奶满意点头,转头就开始问程昱岩同样的话题,只是程昱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最后启动尿遁逃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伽市夜幕低垂,富丽堂皇的四季酒店的霓虹灯已经亮起,宴会大厅已经是宾客满座觥筹交错了。
陆家老太太的生日,伽市不少的知名人士都道贺,这陆家儿孙满堂,陆氏传媒可是伽市传媒公司的龙头老大,商界好,政界更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