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真是能说会道,机敏过人,鲁道士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被刘青衣瞪了一眼,不得不上前帮忙:“小丫头不要信口雌黄,师傅闭关之时,让执事管理全道观事务,就担心有人不听命令,所以给了旗帜,让所有人见旗帜如见他本人,就像皇帝的尚方宝剑,以便于令行禁止而已。”
桑葚儿就是个常有理,马上就说:“哎呀,你们执事也真是小题大做,小鸡肚肠,小心眼子,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一个小孩子,居然拿出了镇观之宝,到底图个什么呀?”
“不是为图什么,也不是想与你们孩子作对,”刘青衣板着脸说,“有错必纠,有罪必惩,严肃道规——”
“我没错,我没罪!”小子真心佩服桑葚儿,她总是能、能那个什么呢?就是打蛇打在七寸上,抓住对方的弱点,我也不能被他扯远了。
“我哥说得对!”桑葚儿赞许地点头,“要说有错,是你们执事,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要说有罪也是他,徇私舞弊、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私设公堂,明明犯了渎职罪!”
“说得好!”鲁道士情不自禁地点头,但这三个字没有说出来。毕竟大师兄在身边,为表明自己立场,要维护执事的尊严,于是说,“我们抛开面粉的事情不说,我们抛开借书的事不说,私设公堂就不成立。山洞监狱是我们道观的设施,即使处置不当,也不能任意损坏。袁小子居然用他的神器把山洞监狱打通了,神器变成了凶器,今日非交出来不可!”
就像电光火石一样,桑葚儿眼前一亮,差点跳起来了,突然发现这个阴谋——他们把袁小子引诱到悔过崖,是想趁他休息的时候夺去他的锅铲子。幸亏我提前提醒了这个傻小子,锅铲又有这个神力,居然变小了藏在他发髻里,没有被他们发现。他们又把他关进山洞监狱里,执事亲自出马,可能当时也没有看见锅铲。
回来听小子诉说了全部过程,原来,他是在练功的时候被偷偷关进去的。这家伙不是练功不是在睡觉吧?他睡觉的功夫自己可是见识过的,雷都打不行,把他人偷跑了他都不晓得,但是没有暴露出他的锅铲子,当然也没有被偷走啊。
只有在他在砸铁拦杆的时候执事就现身了,冲进去还让他交出来东西来。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们就是奔着神器去的!
幸亏老虎陪读,让袁小子读完了大半本书,他脑袋总算开了点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趁机把锅铲藏起来,又用偷天换日的办法,以他惊天动地的哭声弄得洞内飞沙走石……让道士们以为那法器厉害,把山洞监狱洞穿,他们岂敢罢休?追到这里来,原来就是想要宝物啊,何不将计就计?
装傻不亏本,她用无限崇拜的声音说:“哥哥,是真的吗?你的锅铲真的把山洞打穿了?你就是这样跑回来的?”
袁小子被问住了,我早告诉她的,我不是个撒谎的孩子。她也赞同了的,说可以隐瞒,不能撒谎呀。
明明是她带着狐狸带着穿山甲把山洞挖通,哪里是锅铲子挖通的呀?早知道如此,我怎么没想起来找用锅铲挖山洞?否则也不要她费那么大事儿了,把财狼虎豹一起带过来,闹得惊天动地的,生瓜蛋不能出去,跟我一起跑过洞口,他没有从前面洞口出来,还不知是不是会倒霉呢?
现在要我说谎,我怎么说得出?还是那话:只能隐瞒,不能说谎,心里一嘀咕,突然冒出一句话:“我要撒尿了。就怪你,一大早喝胡辣汤,连个馍馍都没有,喝多了就想解小便。”
这回他可真的没撒谎,早上喝的就是面糊糊,他也真是小便胀了,厕所在院子一角。那两个人在院子当中木桩一样站着,小子从他们身边走过,故意撞向L。他力大无比,这家伙也被他一撞,一个趔趄坐地上,惹得桑葚儿哈哈大笑:“哎呀,风都吹得倒,还想来打架?”
鲁大师就想去拉他,却被扯倒坐在地上,听到地上的人轻声说,:“马上有一场恶战,快坐下歇歇,”
从道观跑过来也有二十多里路,在院子里一直站到现在,的确也累了。
两人盘腿而坐,商量下一步的对策:一个说,既然他法器把山洞都打穿了,那宝贝他们肯定没有丢弃,一定带回来了。
另一个说,刚才从我身边走过,还撞了我一下,我也看到,什么东西都没带,锅铲子一定放在家里。何不到他家去搜一搜?
刘道士就叫鲁道士进去。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文质彬彬作了个揖:“姑娘,我们来了半天,口渴了,进去喝点水好吗?”
“不好。”桑葚儿想都不想,断然拒绝,”我们又不是开茶馆的。”
鲁道士碰了钉子也不在乎,他心里想,只要这丫头站起来去倒水,我就可以趁机冲进去的。嬉皮笑脸地说:“要么,请姑娘给我们倒两杯水来怎么样?”
小丫头更恼火,杏眼圆睁,柳叶眉都竖起来了:“凭什么呀?我又不是你丫鬟,你又不是我客人,为什么要给你倒水?”
小子刚才还叫我们进去喝茶的,我们好歹是他的同门师兄啊,?来的都是客,气势汹汹来抓人,还算是客吗?这样的客人有多远?滚多远,靳晓阳的吐出口不逊,见小丫头出口不逊,刘倒是生气了,就是爬起来,怒冲冲的跑过去,伸出手指指过去:“你这丫头怎么出口成章,你那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既然我藏凶器,难道不能让我们搜一搜吗?”
“不得了喽?东山观的道士施入民宅,欲行非礼啦——”
袁小子小便涨放完了,在厕所磨蹭,就是在打主意下面怎么办?听到桑葚儿叫喊,飞一般的窜过来,跑到他们身后,一手拉一个,把他们水到院子当中,双手把腰一叉,气势汹汹地问:“干嘛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抢人吗?”
“我们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只是想要点水喝……”对安上这样的罪名,两个道士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连连分辨。
桑葚儿笑得花枝乱颤,就在门口摆摆手:“算了算了,同门兄既不要伤了和气,别打架喽。”
刘清仪连忙爬起来,拍拍屁股说:“我们是听从命令让小子回去的,谁和谁打架了?”
“不打架有什么意思啊?”桑葚儿突然出尔反尔,今天没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真正打一架都还不错,也想看看这两个人的本事,看看小子是不是值得回去,如果这大师兄的本事平常,还回去个屁呀,于是就闹着玩似说,“本姑娘就喜欢看热闹,还是打架吧。”
“你让我打架?”小子莫名其妙,歪着脑袋望着她。
“不打架怎么办?”桑葚儿嘟着嘴说,“他让你回去,你又不回去。你不回去他们又不走,他们不走就在这里吵死人的,要留他们还要管饭,我们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里有东西给他们吃啊?只有打架看看输赢。”
刘师兄想,就想看看他的锅铲在什么地方,借这个机会让他亮出来,我们才有办法夺取呀。既然这令旗是师傅的法宝,师傅又给执事当法宝,肯定有些本事了,如果胜了他,才好打下面的主意。否则这小家伙这么大的劲,又有那么法力无边的家伙,我们两个怕打不过他,一事无成,回去怎么交代?于是也点头答应了。只是问怎么过战法,胜利了怎么样?
“你怎么不想想你失败了怎么样呢?”桑葚儿笑着说,“竟然开战,就要有个输赢,既然有输赢,要有个赌注。”
两个道士听了以后感兴趣了:“怎么赌?”
桑葚儿说:“打就打呗,三局两胜,你们如果赢了,我哥就跟你们走,如果不敢又没种,你们干脆先回去。”
刘青衣面容僵住了,这旗子是师傅的,究竟有多大威力自己也没见过,是不是袁小子的锅铲更厉害?
大师兄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可是鲁道士刚才见到的,袁小子只是从他跟前过一下,轻轻一碰就把他撞在地上。这刘师兄虽强过自己,这袁小子厉害,他的法器更厉害,锅铲子只是甩过去就把山洞捣穿了,如拼起命来,自己两个也不一定打得过他,规规矩矩战一场才便于分输赢,赶紧问:“你说话可算数?”
桑葚儿笑道:“哥哥听我的。我说话自然算数,但你们只能一个个上啊”
鲁道士看了一眼刘青衣,刘青衣脸上阴晴不定,转眼去看袁小子。
袁小子看了一眼桑葚儿,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但一定是好主意,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于是点点头。
桑葚儿道:“我再说一遍,整个比武就是三局两胜,输的听赢的!还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