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想的不一样,而且恰恰相反,徐福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笑够了他才说:“好啊好啊,正要找他决一死战,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子正要找他呢,让他来找我就是!”
桑葚儿就说:“他没办法找你啊,因为圣旨和玉玺都在我们这里。”
“快快拿出来呀,我怎么只看到圣旨?玉玺呢?”徐福迫不及待了。
小子赶紧说:“在李龙那里。”
李龙马上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拿了玉玺?那什么鬼玉玺是方的是圆的我都不知道!袁小子,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桑葚儿也站出来说就在李龙那里,徐福也用疑惑的眼睛望着他,问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师傅?李龙急红了脸,赌咒发誓,从身上拍到脚底下,说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藏得下一个玉玺?
“不是说在你身上,是在你以前的龙的身上。”桑葚儿见他发急的样子,捂着嘴咯咯笑,最后才点破机关。
李龙也觉得不可思议,说自己就是寄生为龙,没有口袋,没有荷包,有玉玺又往何处放呢?
小子也跟着笑,让徐福耐不住性子了,骂他们两个不该闹着玩,赶紧说在什么地方?
“李龙寄生的那条石龙,有一颗牙齿就是玉玺呀。”桑葚儿 这才说。
李龙恍然大悟,说自己在当龙的时候也没有照过镜子呀,只觉得右边下面一排牙齿的臼齿有些不对劲,看不见,摸不着,也是十分坚硬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子就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不是里面有玉玺,怎么会那么宝贵?把龙皮和龙头专门收藏起来,还用个坛子装起来,埋在冬宫梅林的亭子里的石头桌子下面,肯定知道它宝贵得很呢。
“我宝贵它,因为毕竟跟我千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需要呢?你们知道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不取出来?我真不知道龙嘴里有一个牙齿是玉玺,要不然我早拿出来了,师傅不想出去,我还想出去呢!”
“劣徒,胡说八道!老夫若不是想急于出去,怎么会让密室下陷?”
桑葚儿就告诉他,这次是有人捣鬼,捣鬼的就是那个老鬼,因为,他迫不及待要找徐福,就让这密室整体陷落,落到他的住所跟前,这样便于到时候擒拿师傅。
“他还想拿我?我就等着出去拿他呢,赶紧把玉玺取来!”
徐福吹胡子瞪眼的,吓得李龙不敢吭声,脑袋恨不得缩到腔子里,赶紧闪到一边。
跟着,徐福对两个小孩子发难:“是啊,你们既然知道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不把它取出来?取出来我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看见徐福生气,小子也不敢说话了,还是桑葚儿艺高人胆大,说,取不出来,连小子那样大的劲也搬不动石头桌子,在四周也挖不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龙笑了,说当时真不知道里面有玉玺,但那曾经是自己的躯体,当然很珍爱,不想让别人动他,埋好了以后,绕了一圈,吐了唾沫,念了咒语,当然挖不动了,只要自己去,保险能取得出来。
徐福伸出指头指向李龙,让他赶紧去取出来。
桑葚儿摆摆手说,不要忙,好事不在忙中取,外面里面要配合好才行。徐福就说没什么配合的,圣旨宣布之后,他就能跳出去直接向拿个妖人宣战。
袁小子嘟噜着说,地坑里还有那么些人,万一四边的山塌下去,不是把那么些人活埋了吗?
见师傅不做声,桑葚儿又说:“还有东山观,虽然几经修葺,想当初您老人家可是第一任观主,您不能让它在您与老鬼的战斗中坍塌吧。”
徐福这才说:“一个个杵得像是棍子一般干啥?赶紧去通知现任观主啊!”
“我的师傅哎,我们去了,你也要把自己修理一下吧。”
桑葚儿往外走了,又回头这么一说,三个人都莫名其妙。徐福问修理什么?
“您的毛发那么长,到了外面,别人不当您是妖怪才怪——”桑葚儿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
徐福也不生气,只是冷冷一笑:“我又不出去相亲,收拾得那么体面干啥?”
小子就说,他和老鬼打斗过,亲眼看到过那家伙模样,尽管不像师傅这样鹤发童颜,瘦得皮包骨,像是僵尸一般,但是十分精干,像这样长长的毛发拖天扫地的,打起来起来也不方便呢。只要牵住胡子,扯着头发,哪怕拉了的眉毛,马上就不能动了。
“去——哪要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来指点我?”师傅吹了一口气,把小子吹到墙壁上贴起来,惹得其余两个人哈哈大笑。
小子高声叫喊:“师傅祖宗哎,您老人家想怎么办怎么办吧,我才不吃咸鱼淡操心了——”
徐福松一口气,他才从墙上解脱,“啪叽”一声,袁小子掉下来坐到地上,捂着屁股说碎成四瓣了——
连徐老头子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把脸一抹,像是把笑容抹去了一般,马上变了脸:“别高兴太早了,都给我好好想想,即使把什么都办好了,谁来宣读圣旨?”
小子抢先,说让桑葚儿来读,她认得许多字的。马上被否决了,连桑葚儿自己都说,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女人宣读圣旨的。
李龙突然老实了,举贤不避仇,说:“我也认不得多少字,就让小子读吧。”
桑葚儿马上摇头,说:“也没有小孩读圣旨的,还是让我的先生读吧,他可是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
其余的两个人都说好,徐福身子一扭,就坐到青玉榻上了,冷冷的声音传过来,比那石板还冷还硬:“他是秦代官吏吗?”
秦代官吏?所有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妖人:莫非?只有阎乐才行吗?
“只有他才行!其他人宣读无效,我还是不能出去。”徐福的声音是不容置疑的,跟着他补充一句,“现在,你们到哪里去找秦朝的官吏?难道能从棺材里拖出来一个吗?”
“宣读圣旨,最起码也要钦差大臣,史书上记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咸阳县令,他有资格来读吗?”桑葚儿还是读过几本史书的,先发出这样的疑问。
“你忘记了?你们告诉我的,史书记载了他逼宫弑君的事情,他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难道不会升官吗?”
众人茅塞顿开: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徐福的命脉在他的手中掌握,要么永远被囚禁,要么被他抓出来炼丹,怎么都逃离不了老鬼的魔爪,如死神掐住了喉咙,他们师傅怎么都逃不了厄运……
“哑巴了吗?怎么都不说话了?”
徐福一声怒吼,让三人惊醒了,无可奈何地说:“师傅啊,我们还是不出去吧。”
然后三个人争着向徐福表示忠心:小子说每天给他搞好吃的;桑葚儿说每天跟他弄酒喝;李龙说每天陪伴着师傅,寸步不离……
师傅把手一挥,袖子带动一股风,三个人都逼到墙壁边,他这才说:“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师傅了?”
只有桑葚儿胆子大,上前一步朗朗地说:“就是因为我们心中有师傅,所以不想让您做无谓的牺牲,您就在这里教我们武艺,等我们修炼出来,降服那个老鬼,逼着他宣布圣旨,到时候,您不就出去了吗?”
“老子一天也等不得了,现在就要出去!你们这些徒子徒孙不信任师傅吗?担心老子我打不过他吗?”
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呀,是啊,我们为什么都从坏处想呢?师傅原来就比他武艺高强,经过千年的静思默想、闭关修行,法术一定更加高强,战胜他绝不是难事。一想明白,大家又高兴起来。
小子还不太清楚,问道,如果那家伙宣读圣旨,师傅出去接圣旨吗?
“如果师傅能够出去,还用得着宣布那什么破圣旨?”桑葚儿最是个明白人,“当然是那个老东西进来宣读圣旨哦,我们岂不是可以瓮中捉鳖吗?”
其余两人马上叫好,说到时候大家齐心协力,一定手到擒来。
“呸——还是信不过你们师傅是不是?正义之师必胜利,邪不压正是道理。”徐福火
冒三丈,说那家伙又不傻,能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埋伏?有埋伏他还进来?你们有把握能战胜他吗?
“那怎么办?”三人异口同声。
“怎么办?火速赶快赶紧把玉玺取出来,连同圣旨一起给阎乐送去!”
“什么?”三人像听到了晴天霹雳,一下子被整蒙了,尤其是桑葚儿与袁小子,费尽千辛万苦,刀上舔血,虎口夺食,好不容易才抢来的,现在还要给他送去?到哪里送?怎么送?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两个孩子你望我望你,连桑葚儿都不敢说话了,袁小子叫苦了,说他正要千方百计除了自己,那不是送货上门吗?给自己十个胆子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