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秦星晚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说:“我包里有银行卡,密码是六个一,还、我身上的项链手镯还有戒指都是真钻的,你都拿去。”
“别tm废话,”男人极不耐烦的爆着粗口,调转过身换了另外的一个动作,抵在秦星晚腰间的利器被他的包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男人冷冷的威胁道:“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一刀捅下去。”
秦星晚漂亮的脸蛋上惨白一片,嘴唇也全然失了血色,只能任由男人带着自己一步步的往前走。
身边几次三番有路人擦肩而过,秦星晚本能的张嘴,却被身边的男人用锋利的视线给制止住了。在常人的视野里,两人共撑一把伞,男人搂着她的腰,恰恰就是热恋中情人的模样。
秦星晚口干舌燥,眼泪都快被逼出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带着她东拐西拐最终走进了一条只够两人并排走的小巷,箱子的尽头停着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车下另外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倚着车身在点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赶紧吧,易哥还在等我们。”
易哥?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秦星晚的脚步忽然不动了,在她身后拿刀的那个人此时又极为不耐烦的推搡了她一把,腰间的那把刀逼的更紧。
瘦高的男人拍了拍她光滑如玉的脸蛋,色眯眯的笑:“识趣的,就乖乖跟我们走,我们可不是什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秦星晚倒抽了口冷气,寒意一直侵袭过五脏六腑,她掀眸看着那瘦高的男人,咬着牙问:“要你们绑我的人,是李易?”
“闭嘴。”拿刀的男人低声威胁,“别废话。”
瘦高的那个掐灭了首手中的烟陡然笑了,“阿北,对待这种姑娘得温柔些。”说着,他拉开车门看了秦星晚一眼,脸上依旧是笑着,可那笑容看的人却有些不寒而栗:“上车吧。”
秦星晚在他眼神的包围下浑身一阵冰冷,面前是一座荒废了的废品站,四周都没有人居住,墙缝间长毛了绿油油的青苔,就算是扯破喉咙的大喊,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无奈,她只好小心翼翼的爬上了面包车,身后那人拿着刀被叫作“阿北”的男人也无缝隙的紧贴了上来,那个瘦高就坐进了驾驶室的位置。
秦星晚看着男人娴熟的倒车出了小巷,风驰电掣竟的把面包开出了一种法拉利既视感。
“李易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的。”她偏头活动了活动酸痛的颈椎,试探性的开口。
坐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倏然笑了,秦星晚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
话音刚落,那个阿北立刻就把刀挪了位置,抵在她脸上:“你怎么这么能说话,不然我现在就先在你脸上划几刀?”
刀尖锋利,秦星晚清晰的感受到那冰凉的温度在自己的脸上反复的动来动去,颊边残留的血色顿时便褪的干干净净。前面开车的男人透过后视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星晚的脸,“阿北,这么漂亮的姑娘把脸毁了多可惜,等会儿刺激的时候你愿意看到一张鲜血淋漓,被划花的脸吗?”
秦星晚微怔,反应过来后陡然便觉得浑身如坠冰窖般的冰冷,阿北跟着附和,喉咙间发出低低的笑声:“说的也对。”
……
秦月晚洗完澡后扎起了简单的马尾,把白锦川的书房恢复原样后,就不停息的来到了秦氏。
前台小姐见她从门口来,极为罕见的叫住了她:“秦总,有你的邮件。”
秦月晚挑了挑眉,慢慢的走了过去:“我的吗?”往常一些重要的文件都会由人直接递到十七楼,而现下这个包装粗劣,像是某宝快递一样的纸盒中实在也不想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还是接了过来,淡淡的颔首朝前台说了声谢谢。
站在电梯中,她慢条斯理的拆着没有署名亦没有发件地址的包裹,犹如套娃一般繁复的结构,大盒里放着小盒,辛苦的拆到最后原本硕大无比的包装下竟然只放着一枚小小的优盘。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十七楼,秦月晚缓步走了出去,低头打量着手心里的优盘,思忖良久也想不到到底谁会给自己送这种东西。
她把那枚优盘攥在了掌心,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苏珊竟也罕见的没有待在办公室里。甚至办公桌上文件凌乱,饮水机中也干的不剩一滴水。
她把优盘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端起水杯只好亲自走向了热水间。
自从小晴离开秦氏,她便不愿再找助理费时间磨合,这样看来如果只苏珊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倒把人家小姑娘给累坏了。
如是想着,她越发觉得要把选新助理的事情给提上日程。
十七层今天安静的有些诡异,秦月晚从东廊穿到了西廊,竟然不见一个打招呼的人。
她悻悻走到热水间,正准备往里走,身侧休息室里传出来的某种男女跌宕起伏的细微声音却更加的耐人寻味。
秦氏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是秦老生前定下的规矩,尽管秦月晚觉得这着实不太人道,但也没有公然的质疑过这项制度,只是默许了那些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工作中互生情愫的年轻人。
虽然她是默许的,但却没有大度到允许可以在十七楼的休息室里,公然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秦月晚捏紧了手中的杯臂,正想着推门进去看看是谁这么的大的胆子,里面焦急喘息的女声传了出来,竟然有些熟悉:“王总,这样真的好吗?不会被别人发现吧。”
“怎么会,我都已经把十七楼的员工们给支走了。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另外一道独属于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响起。
“那……那秦总不会回来吗?”
“秦月晚那个丫头现在指不定在哪哭呢,她现在铁定已经跟白锦川决裂了,到时候借利润操纵这件事让她滚出董事会还不是易如反掌。”男人得意至极的笑了起来,“宝贝儿,这次你帮我从秦月晚那里拿到酒会策划书还叫来了叶姝楣可算帮了我一个大忙,等我当上秦氏的董事长,一定把你娶回家,不让你再做个小助理受秦月晚的气。”
秦月晚抿着的唇骤然松开,内心一片的苍凉。那带着三分娇媚,七分温柔的声音,不是苏珊还会有谁呢。
“可是王总,我可听说你家里的那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你好像跟白家的那个李凌也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吧?”
“宝贝儿你放心,我家里的那个我一早就想跟她离婚了,”王之沛狠戾的声音秦月晚在门外听的也十分清晰,“李凌?李凌那个老寡妇我要不是看在她能帮我把秦月晚拖下水的份上,我怎么会跟她合作呢。”
他阴沉的笑,“宝贝儿,我最爱的,还不是你吗?”
一瞬间,秦月晚心凉到了极点,起初她信任苏珊便把那份酒会上最终的策划书交由她保管,她自始至终都以为看过策划书的只有白锦川一人,却不晓得这其中苏珊竟已经偷偷的拿给了王之沛。而王之沛又暗中与李凌勾结,那么后来他后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都是李凌为了东郊那块地早早给她精心设下的局,就连她最信任的助理,最信任的妹妹,都助纣为虐的参与其中。
怒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秦月晚浑身都在颤抖着,她高举起手中的瓷杯,嘭的一声砸向了休息室的玻璃。
里面还在缠绵的男女猛然惊觉,迅速的爬了起来。
苏珊看了眼从磨砂玻璃窗被砸出的大口子,皱着一张脸埋怨道:“你不是说,已经把员工都支开了吗?这下可完了,秦氏向来反对办公室恋情,如果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事,那我们……”
“别胡说,不可能的。”王之沛厉声呵止她,“我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
苏珊哭丧着一张脸,也迅速的起身穿衣服。
秦月晚没接到热水,疲惫至极的走回了办公室,她只是没想到,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往上爬,连做人最起码的底线都不要了。
很快,门外便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她掀了掀眼眸已经没有很大的力气调动情绪了,“进来。”
苏珊用她刚刚掉在休息室外的那个杯子端了稳稳的一杯热水,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脸上笑意无懈可击:“总裁,我帮你接了热水。”
苏珊的手指有些粗糙,端水时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指腹上粗砺的茧,可此时她修剪得当的指甲平铺在桌面上,手型竟好看的不可思议。
秦月晚的目光落在那杯热气腾腾的水上,袅袅热气模糊了苏珊秀气中又带着些许斯文的面孔。
她淡淡的开口,“苏珊……”
“总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女孩深吸了口气,“我在休息室门口看到这个杯子时,就清楚你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很年轻的一张脸,带着几分朝气,还有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倔强。
秦月晚偏着脑袋,“所以呢?”
苏珊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模样,皱了皱眉:“我知道秦总你不需要我的忏悔,你那样的高高在上,甚至连我一句抱歉都会觉得肮脏吧。”听的秦月晚浑身像是被浇了冷水般,四肢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