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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拳

“若海!”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散发出诡异幽蓝,老熊的心仿佛沉到了海底,他巨大的呼喊声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正在慢跑训练中的若海,不知道为什么,不顾生命地跳进这深不见底的冰冷水池中。而,远在一处小山丘上的老熊,来不及阻止这少年冲动的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于一片幽蓝中。

“……”一股强烈的自责感涌上老熊的心,当他从小山丘赶到水池边时,除了散落在地的白色运动服老熊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距离若海跳进这深不见底的冰冷水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魁梧的老熊跳上水池,眼中有精芒爆射而出,巨大的手掌交错于胸前,如铁锤一般的拳头,骨头“咔咔”直响,空气中的气流仿佛受到什么巨大的吸力疯狂地钻进了老熊强壮的身体中。这,俨然就是那天轰碎巨石的动作。

难道,他想将这巨大的深潭之水,轰开?

同一时间,寒冷刺骨的水下。

“呼……呼……”

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若海,灌满水的双耳中,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呼呼……呼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仿佛,就是一种呼吸的律动。

“没错,这是呼吸!”若海惊讶的发现,这悠长,连续不断的呼吸声,正是从自己的皮肤,自己的身体发出的。

若海使劲地在水中摇晃了一下脑袋,让已经陷入混沌状态的自己更清醒一些。

忽然,一股神奇的感觉涌上心头。每根毛孔,每块肌肉,每条神经,每个细胞……在这临近生命极限之时,苏醒了一般,都随着这呼吸的节奏,一张一弛着。

脑海中再也不是混混沌沌的一片。畅快,清爽从未体验过,无与伦比的感觉,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睁不开双眼的若海,仿佛重生一般,直想仰天长啸,以舒胸中激动之情。

“哈……咕噜咕噜……”冰冷的水再次堵住了他的嘴,但无法掩盖若海内心的狂喜。

生死一线,奇迹发生了。

“咕噜……咕噜……”幽蓝平静的水面,一时连续不断地冒出水泡。

“喝!”仿佛是山林中凶残灰熊的一声巨吼,正凝神聚气的老熊并未注意到水面的异样,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周围的空气神奇地静止了,老熊巨大的手臂隐隐涌现出丝丝鲜红的血液和经络,奇特到了极点。

“哄!”铁拳仿佛划过黑夜的流星,拖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向着无尽的深渊,雷霆而去。

“哈哈……我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一阵碧波荡漾,若海的脑袋伸出了水面。不幸的是,狂喜的他忽然发现,眼前一个巨大的拳头仿佛耀眼的彗星,带着死亡的气息向着自己的面门狠狠撞来。

“哧。”拳未到,霸道的压力先到,强劲的拳风犹如利刃划破了若海的脸颊,一丝鲜血激射而出;恐怖的拳压,将若海身边的水向下凭空压底一层,与其它水面的高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

“嘣!”一声巨响过后,漫天都是冰冷的水花,闪闪发光。

半空之中,水池上的巨型瀑布犹如被拦腰斩断了一般,短暂的瞬间,居然停止了流动。空中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狭长区域,呈现出了令人咋舌的旷古奇观。

千钧一发,老熊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一挺身,改变了自己的拳路,轰在了地底瀑布上。

“他奶奶的!小朋友,你想让你的小脑袋变烂西瓜啊!哈哈”为了强行改变重拳的运行轨迹,老熊自己受了颇重的内伤,无力地向后直挺挺倒去,喉咙一甜,鲜血几乎夺口而出。但看到一脸目瞪口呆表情的若海平安无事,豪迈的老熊,粗话不禁破口而出,黑黝黝的脸上却是浓浓的笑意。

“前辈!我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哈哈哈”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若海,看着躺在地上正发出震耳笑声的老熊,仿佛受到这巨人心情的感染。浑然忘记了刚才的惊险,内心的喜悦几欲让若海抓狂。

“哈哈哈……好好好!很好!哈哈哈……”躺在地上的老熊听到若海开心的大叫声,缓缓地摊开四肢,咧嘴大笑。

“哈哈哈……喔噢!哈哈哈……”若海不住地拍打着周围的水花,尽情发泄胸中的激动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两个人疯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又发生爆炸了?”

渐渐的,地下城的灯光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人们从房屋中伸出头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魁梧的大汉躺在地上,不住地大笑,笑声震耳;浑身****的少年,浮于水池中,一脸的喜悦之情,不住地拍打着水面,发狂一般。

“哗哗哗……”就在人们不明所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降下无数的水花,淋得他们措手不及,一阵慌乱。

“哈哈哈。”今夜,因为这一大一小,沉睡于夜的地底之城下起了雨……

五天后。

“在心中想象,此刻,你正在用右手出拳。”

“慢慢地挥出,慢慢地收回。每个动作的节奏,每次挥拳的片断,在你心中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每次出拳的一瞬间,在你心中分解成不同的阶段,仿佛是电影胶片一样,层层了然于胸。”

地下城中,无垠的绿草地上,魁梧的老熊和瘦弱的若海,闭上眼睛,盘着腿,手掌一上一下放于膝盖上,席地而坐。老熊缓缓地述说着,仿佛亘古的咒语,将若海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若海双眼紧闭,静静地听着。心中,另一个世界悄然无声,漫天都是如雪的白色,瘦高的少年,稳稳地立于空中,缓缓地击出右拳,每出一拳,白茫茫的空间便如水中的涟漪,荡漾开来。全身白色的运动装,另一个若海,仿佛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感觉,握拳,用劲,伸展,旋转,挥出。”耳边响起老熊缓慢但清晰无比的声音。

“力量从右肩出发,穿过长长的手臂,一点一滴不断壮大,通过手掌,汇聚于拳头之上。”

“哈!”空气渐渐钻进了瘦弱的身体,猛然睁开双眼,若海右手挥拳而出。

“嗡。”什么都没有的拳头上,仿佛泛起了淡淡波纹,轻吟出声。

“小朋友,很好很好,你已经掌握了力量透过你手臂,传于拳头之上的感觉,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感觉扩大到全身,激发出全身的力量。”看着若海拳头上,空气泛起阵阵波纹,老熊满意地哈哈大笑。

经过最难的一课唤醒胎息,若海现在进入了力量的第二课——出拳。

“力量者,气已足,能量必出。能量者,聚人体之量,拳必出。出拳,不仅仅是手臂的挥动,而是全身的力量,汇聚于一点的能量核爆!人体全身已知的肌肉共约六百三十九块,约由六十亿条肌纤维组成,大块肌肉有两千克重,小块的肌肉仅有几克,但无论大小,每块肌肉无不蕴藏着生命的能量。常人所能利用到的,少之又少,就算是最好的运动员,也不到百分之十。而你,如果想要掌握这力量,就必须激发出这六百三十九块肌肉的潜能,并且将这些能量,如江河奔******一般,汇聚于你想利用的一点,然后毁灭你想击碎的任何东西!”

“就仿佛是一颗核弹,需要爆炸前的能量脉冲。力量,需要生命的能量脉冲!”

老熊一字一句的教诲,无时无刻不盘旋于若海的心中。唤醒胎息后的他,全身仿佛变得比以前轻了很多,双眼所见到的这个五彩世界,从未有过的清晰和不同。对事物的理解能力,若海明显有了一层质的飞跃,短短的五天,便已初窥生命的脉冲,挥出了裂空的一拳。

“咕……”奇怪的声音从若海的腹中传出,望着身边坐着都比自己高出几个脑袋的老熊,若海有点难为情地说:“前辈,我现在可不可以吃东西了?”

“哈哈哈……你已经领悟到了,当然可以去吃饭。”看着一脸窘迫的若海,老熊的大掌不禁又向着若海拍了上去,后者只能无奈地前后摇晃。

原来,为了若海能更好地感知自己身体能量的走向,近三天老熊都只让若海喝水,却不能吃一点东西。可怜的若海对老熊的话深信不疑,一粒米未进,每天空着肚子和老熊来到没有人打扰的草地练习,连水也喝得极少,倒和他在沙漠之中的经历有些相似。

“不过,现在你所能运用到的力量,仅仅限于你的右手。小朋友,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啊!”即使若海已经能掌握将整个右臂的力量汇集于拳头之上,离老熊的要求还是很远。

“咕……”空空的肚子仿佛听见老熊说的话一般,高兴地欢呼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爬起身,刚刚还具有的凌烈气势,一下子从若海全身散去,摇摇晃晃地,若海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身后是震耳欲聋的大笑声。憨厚的老熊没有告诉若海,自己从领悟胎息,到成熟地使用全身的力量,用了十五年。即便是那一个极具天赋的人,也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而若海,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只仅仅需要几个月吧

“也许,这孩子的潜力,甚至能超越他。”看着渐渐远去的若海,另一个瘦弱的身影渐渐浮现于老熊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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