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说成疯狗刘婉儿是第一次，脸色巨变，她不用看就仿佛听见了那些女人的嘲笑。
“皇后娘娘这是要编造臣妾脑子不清楚而让别人认为臣妾说的话是胡说的么？”刘婉儿瞪大眼睛，一脸无辜，“陛下，臣妾从未被这般糟践过！”
该死的莫雨！一次次陷她于无地自容之境。
痴迷的眼神望向居坐高位的男人，见他看都不看自己，刘婉儿心中微微刺痛，是莫雨，就是莫雨，原本她才是后宫之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离枭还未开口，只见莫雨扬手击掌三下，四名慎刑司的年轻太监押着一男一女出现。
女子大家都认得，正是刘婉儿身边的翠儿，而那名男子，着了身太监服，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狼狈不堪。
翠儿也是一样，小脸惨白，一身的汗。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了这两人恐怕是刚经历过刑罚。
刘婉儿一惊，先发制人，愤怒道：“娘娘，不知臣妾宫里的人做了什么让你送去慎刑司！”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强撑着神经质问。
“原来这是刘贵妃的人啊，前几日，本宫宫里的瑶安瞧见这名叫翠儿的宫女同太监私自窜通要下药害人，只是没料到这奴才害的竟是她的主子刘贵妃你。”
莫雨漫不经心地说着，姿态闲逸慵懒，眼中的嘲谑很刺眼，刺得刘婉儿心中一怔。
“怕是娘娘的宫女看错了，臣妾的宫女素来忠心耿耿……”
“瑶安曾是服侍陛下的，若不是亲眼目睹，且瞧得真真实实的，不然也不会同本宫说。”
刘婉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透心凉的凉，“那娘娘为何到现在再抓人？”
“只是想看看这两人想害谁和受谁指使的……”
她似乎落进了莫雨的手掌心……
思及此，猛然抬头，只见莫雨微微一笑。
夜，一点一点沉下去，刘婉儿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贝齿紧咬下唇，眸中恨意愈发甚了，为什么她总赢不了莫雨，为什么！
默然良久，刘婉儿看了眼离枭，又转头看了看翠儿，脸上忽然冷漠，朝莫雨一笑：“是臣妾错怪娘娘了，居然是这贱婢害了臣妾。”
翠儿瞳孔倏地睁大，满是不可置信，她的主子就这样将她推了出去，血迹斑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怨恨的眼神直直看着刘婉儿。
转而朝莫雨使劲儿磕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刘……”
“啪！”
刘婉儿站起狠狠扇向翠儿，将她余下的话语打入肚中。
原本脸就惨白惨白的，这巴掌留下了绯红的印子，两厢对比，显得异常可怖，翠儿唇角缓缓流出血丝，被扇得僵硬的脸笑了笑，仿若地狱中索命的厉鬼。
顾不得身上的非人的疼痛，翠儿突然扑倒怒气冲冲的刘婉儿，俱是血的双手用力掐紧白皙修长的脖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把奴才当畜生看的有什么资格做贵妃！”
翠儿仿佛是要把积攒多年的怨气通通在这一刻发完，她恨刘贵妃，却又动不得她，这种滋味让她想死！
“救……救命啊……陛下……”刘婉儿奋力求救。
可是，没人上前，凭她这么多年对待宫人妃嫔，没人愿意上前救她，任她在那儿呼喊。
连离枭都是冷眼旁观。
莫雨冷眼看着主仆二人互掐，心中算了算时间，约摸差不多了，抬手示意太监上前拉开她们。
扫视一眼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其他人，莫雨道：“各位都回去吧，白妃留下。”
人陆陆续续退下，白妃垂眸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
“咳咳……咳……为什么不早点救我！你是不是想看我死！”刘婉儿毫无形象瘫坐地上质问道。
说着，朝离枭的方向跪下，磕头道：“陛下，这女人要看臣妾死，乃是毒妇啊，怎能担得上六宫之主！”
“那你来当可好？”离枭冷冽的声音传入刘婉儿耳中。
刘婉儿下意识回答，“臣妾不敢。”
“皇后莫氏当的正合朕的心意，贵妃莫要再说了。”
说罢，深若寒潭的眸子冷冷看着她，一道谕旨便说了出来，“传朕旨意，贵妃刘氏偶感风寒，特命风寒未好不得出雁福宫。”
这是要禁贵妃的足啊。
莫雨眉峰微挑，只来回在二人之中打量，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看来不知睡了多少夜都能肆意处罚，不念旧情，啧啧啧，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离天更甚。
像是发觉了那戏谑的眼神，离枭偏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其余人交于皇后处置。”离枭回了乾清宫。
莫雨等人走得看不见身影，才缓缓将视线移到刘婉儿身上。
整一个失了魂的模样，眼神空洞。
这样的刘婉儿她第一次见。
莫名的，莫雨少得可怜的怜悯心发作了。
“来人，扶刘贵妃回宫。”
熟悉的声音刺激到了刘婉儿，猛然回神，眸子恨意简直要把莫雨淹没了。
“不用你假好心！”刘婉儿恶狠狠的瞪着莫雨。
莫雨并不生气，应该说，自从知道她身体之事后，便极少生气了，没有什么事儿能挑起她的情绪，将死之人罢了。
仿佛游离在所有人之外，冷眼瞧着这些人似嗔似怨的神态。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本宫吗？是不是想知道自己败在哪儿吗！”莫雨漠然笑着。
刘婉儿悚然一惊，没想到自己之前所想均被眼前的女人猜了出来。
“其实是怪你太蠢了，凡事用点脑子懂吗？学学你父亲，在朝堂上叱咤风云，而你呢，永远只能比本宫低一等！”
深宫是乏味的。或许是无聊了，想找点乐子，她才故意来刺激刘婉儿，她现在可是期待刘婉儿未来的反击呢。
不过，她有可能会看不到。
莫雨笑容满面，只是里面挟着沧桑，看透世事的沧桑。
烟儿不知从哪个方向回来，在莫雨附耳道：“娘娘，人死了。”
莫雨微微拢起了眉，面上不动声色，“死了多久？”
“一剑封喉。”
莫雨寒着脸离开，走了几步，忽的转头，“将刘贵妃送回寝宫，人给本宫看紧了！”
刘婉儿没有反抗，配合地跟着太监回宫，垂首走着，夜里黑，看不清神色。
人死了？谁死了？莫雨居然那么在意。
莫雨，你等着，本宫会让你跌落云端，看你如何嚣张！
此时莫雨急匆匆去了冷宫，离枭已经等在那里。
莫雨喘了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墨黑眸子死死盯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
离枭也不清楚，赶来时人已死得透透的了，“朕刚来没多久。”
“守在这儿的人呢？”
“死了。”
“那四名暗卫呢？”
“死了。”
都死了，居然都死了。
离枭的暗卫不说天下无敌，起码上战场时蒙以一顶十，那些人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且是不惊动宫中的人。
那刺客的主子究竟是有多大的势力……
沉默不语的离枭突然开口吩咐身边吓得唇色苍白的宏德：“把那人衣服脱了，找找有没有甚么标记。”抬眸又看向莫雨：“你回避。”
莫雨听话的带着烟儿出去。
仰首望着满天繁星，莫雨心里有些心烦意乱，今晚的事给了她一个震撼，有个比离天更强大的人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盯着她。
那人清楚她，而她不清楚他，处于被动。
她厌恶这种感觉。
半盏茶的功夫，宏德出来了，浑身哆哆嗦嗦的。
“娘娘，陛，陛下请您进去。”
莫雨瞅了瞅，恶趣味儿的说，“宏德啊，据说，人在死后被人摸了，没成亲的，就代表两人有了肌肤之亲，阴间男的也能和男的在一起……”
宏德哆嗦的更加厉害，“娘娘，你，你可别，吓唬小的……我怕……”
“没事儿，那两人长得还不错！”
莫雨进去了，烟儿刚要踏进去，便听见宏德哭丧着说，“烟儿姐姐，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烟儿眉头一跳，温柔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房内。
“吓唬人很有趣？”离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有趣，看他们的表情很有趣。”莫雨眨了眨眼，认真道。
莫雨刚想问发现了什么，离枭又一次阻拦她的话：“宏德胆子小，禁不得吓。”
这话一出，莫雨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忽然灵光一闪，古怪的盯着离枭，“我以后不吓他了。”
离枭觉得背后凉凉的，却也没多想，蹲下拨开刺客肩侧，上面刺着是一条红色双蛇交缠，想必着便是他们特殊的图腾，象征着什么。
“你可见过。”离枭问道。
莫雨严肃的点点头。
这个图案她曾在未出阁时她的父亲书房见过，里面有一本书，说了关于这个图腾的由来与派教。
有一句话她记得很清楚：上天恩待，长生不老，祭司尊上。
话中意思极易明白，只是长生不老之事素来诡秘，莫雨思及自己重生之事，更觉与这派教有着不可思议的关系。
“是什么宗教的象征？”虽说他有着罗网，各国信息都差不多掌握在他手中，但总有触及不到的地方。
原以为莫雨会告诉她，但她却沉默良久，最后道：“皇上，这事儿牵扯极大，辰国如今平分两派，国局动荡不定，不适合接触这件事，陛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