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国公府前。
左渺身着一身白色衣衫,笔直的站在门口,气度温雅而娴静,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淡淡的威严。跟平日里的嚣张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诧异的发现,这个小姑娘跟所有人认知中,都不一样了!
左晴儿满脸妒忌的看着她,且等着瞧吧,看她还能嚣张几日,过不了几天,她便要倒霉了!就是不知道,当那颗脑袋掉在地上的时候,她是否还能和现在一般淡定。
她不自觉的开始想,她如此淡定,难道说真的有了对应之策?
不,绝不可能!
现在,那些东西,应该已经呈到圣上面前了才对。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左晴儿下意识的回,将她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就算我在想什么,你管得着吗你!”
左渺似笑非笑的倪了她一眼,她以为自己不说话,她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呵呵,只能说,她惦记的事儿,估计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正想着,一辆马车远远驶了过来。
左擎今年三十有九,因着是回家省亲,因此穿了一身墨青色的常服,从马车上下来,一张面上不喜不笑,看上去就很是严肃的模样。
让人一看,便觉难受。
那狡诈和阴险,都要透到骨子里了。
左渺心想,自己上辈子怎么就那么蠢,居然会把他这样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甚至,还做出了那诸多荒唐事。
殊不知,人家本就是,刻意跟她示好来着。
“二叔,您回来了。”左晴儿表现的比二房亲生的还要来的亲热的多,直接迎了上去:“好久不见,侄女这厢有礼了。”
“嗯。”左擎随意的应了一声,自己的视线却尽数放在她身上:“左渺,见了二叔也不知道问好,虽然你是个纨绔,可最起码的礼仪道德,还是要有的。”
左擎待她的态度,远没有上辈子来的亲近。也或许,是从心眼里把她当做是一个死人了,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她会怎么想。
毕竟,出现了那样的传言,圣上就算是错杀八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这个侄女,已经废了。
“礼仪道德?二叔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倒是把左渺给砸懵了。”她笑盈盈的上前,微微一俯身子:“不曾想,二叔远在京外,还对京都的局势把握的这般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一直关注着咱们呢!”
左擎被她给堵了一回,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有她这么跟自己的二叔讲话的么?混账!
左府外不乏过来看热闹的,再加上这几日的流言,可以说,这几天的国公府不知不觉便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地。
她这么一说,普通百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可那些肚子里都存了些弯弯绕的世家呢?怕是,不会这么好说了吧。
左子莹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轻笑着跟她招呼:“大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爹爹也不过是想着家里罢了,若非思归,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你说是不是。”
左渺面上笑意不变,心中却是已经开始骂娘了,她这话说道那叫一个轻巧,可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她这就是没安好心!就这么破了自己的局,她跟左晴儿也差不到哪去了。
不管两人心里头怎么想,这会儿功夫面上倒是一个比一个客气,左擎找回了面子,这才迈了进去。
“左渺,你把你祖母弄到哪去了?”
“祖母病了,在青松院养病。”左渺一本正经的回:“若是她知道,二叔为了她的病赶回来,想必会十分开心的。”
左擎冷飕飕的瞪了她一眼,眸中的愤怒显而易见!她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竟然敢把自己的祖母给关起来,还真的是胆子大的很。
“我要见她!”
“怕是不行。”左渺依旧平平淡淡的,神色间颇为坦荡:“倒不是左渺阻止二叔去尽孝道,只是,祖母染了天花。”
“你胡说!”左晴儿站了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就因为祖母管教了一下你,你便心中不忿,将她关了起来!左渺,若非我一直在家,想必就被你给骗了。”
她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大有要代表正义来发言的样子。
左渺瞧在眼中,只觉她的说辞十二分的好笑,她若是真的这么上心,怎么现在才站出来!不过是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罢了。
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骗不骗的,他们不过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罢了。
“晴晴,我自小把你当成是亲姐妹在对待,你如何就这么狠心了?先前祖母病了,我问你是否愿意过去照料,你却偏说自己事务繁忙,还是让下人照料来的尽心一些。”左渺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却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如今,却又推说,是我的缘故。你把二叔叫回来,可有通知我一声?”
左晴儿暗地里咬牙,鬼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的嘴皮子练得这么溜了。莫非,是撞鬼了么!
她心中不忿,表情越发坚定。
“既如此,大姐姐,你敢让他们去看么?”
“看什么。”左渺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说祖母么?这有什么不能见的!只是,毕竟是天花,若是几个姐妹因此受了什么牵连,那可就不好了。”
左擎见她说的并不假,虽然这几年在京外,可他却是一直让人注意着家里的情况的!对于她的纨绔之名也是有所耳闻,为此,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了一个名门闺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来,可以把所有人都给压下去。
如今,看她这幅样子,倒像是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他是个多疑的人,见到这姐妹俩完全不同的反应,难免要多想一些!这一多想,便考虑到了是不是左晴儿在算计自己上。
比起这个大侄女,这个二侄女的心眼可是多了去了!
仔细算下来,还不是一点差距。
他默默的想着,虽然老娘病了,他也很上心,可有些事情显然不是自己上心就能怎么样的。
为今之计,只有在京都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