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的手在自己身后摸了一阵,却发现那把匕首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了去向。
匕首呢?莫非是凤儿她……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这厢房的房门,骁魉睁开了眼睛,望向了那两扇红檀木门。
他伸出手,朝吴月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一边,然后自己起了身,朝着房门走去。
骁魉推开了房门,朝外望去,只见右尊使正站在那厢房外,朝里张望着。
“右尊使,这个时候,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右尊使回过神,朝骁魉跪了下去:“见过主子!属下听说主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过来瞧瞧。”
骁魉朝他使了个眼色,要他退下。早些时候,自己是有些疲乏,并且让左尊使给自己找了些凡间的草药回来,没想到这事居然让右尊使知道了,还跑到了这里来。
右尊使从地上站了起来,满眼担心地望着他。
“主子,你真的没事吗?”
“你回去吧,本座不过是有些疲乏罢了,正想休息一会儿,你便跑了来。”骁魉的脸上隐隐有了一丝怒意。
见骁魉动了怒,右尊使不敢在耽搁,他朝厢房内又偷瞄了一眼,然后朝骁魉行了个礼:“既然主子无事,那属下便先退下了。主子若有吩咐,属下立刻赶来。”
说完这话,右尊使转身消失在了这偏殿中。骁魉眯了眯眼睛,转身回了厢房。
回到厢房内,骁魉发现吴月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走到了吴月的面前,凑近她瞟了一眼。
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凑过来一张鬼脸,吴月吓了一跳。虽说这数日来,自己屡屡见到这恐怖至极的脸,可是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凑了过来,自己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怎么,你似乎很怕本座?”骁魉问了一句。
吴月诚实地点了点头:“没错。不止是我,只怕任何人看到了主子你的这张脸,都会被吓一跳的。”
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那恶鬼会怒气横生,可令吴月想不到的是,骁魉竟没有发怒,他看了看吴月,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奴婢竟然这般老实,难道你就不怕本座撕了你?”
吴月朝后退了一步,同他隔开了半米远的距离,然后淡淡地说道:“主子想要杀了我易如反掌,正如同主子随随便便就毁了一个……”
心中的话即将冲出口,吴月突然止住了,她发现骁魉的脸色开始便得阴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中隐隐透出了一丝杀意。
“继续说,本座随随便便就怎样?”骁魉怒视着吴月,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吴月用力摇了摇头。
她后悔自己一时贪图嘴上的快感,而说出了心中的秘密。他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自己不是还有刺杀他的机会吗?可现在,自己搞砸了这一切了吗?他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吗?
吴月缓缓地朝后退去,但那厢房面积再大也毕竟有限,很快她便退到了厢房的一处墙角边,骁魉跟了过去,伸出了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圈固了起来。
“主,主子……”
吴月开始感觉有些害怕了,住在宜兰阁中有些日子了,骁魉一怒之下便滥杀婢女的事情她也听到了一些,见他此时怒气冲冲的样子,吴月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你的眼睛,望着本座。”骁魉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吴月不敢耽搁,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望向骁魉。
“告诉本座,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北冥王府什么关系?只要你老老实实招了,本座说不定不会杀你。”
听到骁魉的话,吴月的心中一凉。
果然,这恶鬼早已开始怀疑我了。怪不得他一直没有杀我,原来他是不能确定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呢?要怎样做才能保住四夫人保住北冥王府呢?这恶鬼不会一个不高兴便去毁了北冥王府吧?
吴月焦虑无比的表情没有逃过骁魉的眼睛,他一把捏住了吴月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着。
“快说,本座的耐心有限。”
一股钻心的痛感传到了吴月的秀丽的下巴上,她强忍住眼眶中即将涌出的泪水,望向了骁魉。
“主子,奴婢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啊?奴婢就是一个无意间被送入这里为奴的平凡女子,又哪里会认得什么北冥王府呢?”
这贱婢还真会演戏,看来今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招的。
骁魉松开了自己的手,冷冷地望着吴月,半饷后,他转过身走到了这厢房的另一侧,从一只鎏金矮几上抓起了一面小小的圆镜,然后走回到了吴月的面前。
“这是什么?”骁魉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东西。
吴月朝那圆镜瞟了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糟了,那不是春蓉姐姐送我的圆镜吗?它怎会到了这恶鬼的手里了?
骁魉将那圆镜递到了吴月的面前,然后开了口:“这东西叫阴阳镜,乃阴界联络阳界的圣物,你可要试一试?”
吴月愣了愣,然后应了一句:“什么阴阳镜,我,我不知道,也不想试。”
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那圆镜,生怕春蓉突然想起要联络自己。
那圆镜怎会到了骁魉的手上?莫非那男子和他……
吴月正在猜测那男子的身份,便见骁魉随手一摇,那圆镜中居然缓缓出现了春蓉寝宫的模样。
骁魉冷冷一笑:“来得真是时候,贱婢,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月大吃了一惊,她惊恐地望着那圆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想逼着本座让这寝宫的主人现身吗?”骁魉望着她。
吴月摇了摇了头,为了保住北冥王府和春蓉,她决定忍,在骁魉的面前演一出戏。
她朝骁魉跪了下去,对他说道:“主子轻息怒,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奴婢来这幽寒地宫之前,在凡间遇上了一个卖杂货的货郎,见他的货兜中有这样的一面圆镜,一时间觉得好玩,便买了下来。我怎会想到这圆镜居然能窥见别人的寝宫。”
吴月说着,眼泪已流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她惧怕那骁魉,而是因为她想演得逼真。加上自己微微发颤的身子,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而将要被处罚的小可怜。
就在这时,一种强烈的痛感向骁魉传了过来,他本就恐怖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那面圆镜也摔落在了地上。
“滚,擦干你的眼泪,快滚!”骁魉朝吴月怒吼了一句。
吴月吃惊地望向骁魉,前一秒还凶狠异常的恶鬼,这一刻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吴月四下看了看,瞥见了一把悬挂于珠帘上侧的七星宝剑。
现在,这恶鬼看起来极为虚弱,我何不趁此时下手,将他给了结了,也好替吴镇的百姓和爹娘、太爷爷报仇。
想到这,吴月缓缓地朝那宝剑,正要将它从那珠帘上侧取下,便见骁魉“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机会,恶鬼,现在我便杀了你!
吴月踮起了脚尖,将那七星宝剑取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骁魉走了过去,来到骁魉身后,她举起了那剑,朝着那恶鬼的后心刺了下去。
剑还没有碰到骁魉的身体,吴月的手已经被人捉住了。一张俏脸瞬间变了色,吴月缓缓地扭过头去,朝身后望了一眼。
抓住自己手的,正是先前来过的右尊使。他朝吴月古怪地一笑,将她手中的七星剑抢了过来,朝后轻轻一甩,那剑便回到了珠帘的上侧去了。
“大胆贱婢,居然想行刺主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右尊使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骁魉,然后狠狠地瞪着吴月。
“你,不是,我……”
吴月哆嗦着,不知该怎么替自己辩解。刺杀骁魉却被他的右尊使抓了个正着,看来自己现在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被骁魉摔在地上的那面圆镜散发出了一阵淡淡的光晕,镜中再次出现了春蓉那张艳丽无比的脸蛋。
吴月正想捡起那圆镜,右尊使已经抢先将那圆镜拿在了手上。
右尊使朝那圆镜中瞟了一眼,当他看清了那阴阳镜中出现的春蓉的脸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啧啧啧,看看,这是谁啊!北冥王府四夫人,这便是你让我带你们混入幽寒地宫的原因吧?”右尊使的眼中满是失望。
春蓉摇了摇头:“右尊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右尊使将那圆镜翻了个面,不去看春蓉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蛋,然后他将圆镜塞入了自己的怀里,又将骁魉扶到了珠帘后的一张沉香木床上。
从珠帘后走出来,右尊使一把抓住了吴月纤细的右胳膊,将她扯出了骁魉的厢房。
“主子不舒服杀不了你没关系,我不介意替主子扫清一切对他有危险的东西。”
右尊使将吴月扯到了偏殿中远离忘忧池和骁魉厢房的一处花坛边,用力一推,吴月随即倒在了地上,跟着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把骨片制成的匕首,刺向了吴月。
“住手!”一道白影朝着吴月和右尊使飞了过来,弹飞了右尊使手中的骨刀,然后将吴月击晕了过去。
“是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主子他已经死在这贱婢的手中了。”右尊使朝那白影喊了一声。
白影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平稳地落到了地上,现了形,正是左尊使。
“我知道她是谁,所以才不让你杀她。”左尊使看了看右尊使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吴月。
“她,她吗?她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让你置主子的安危于不顾而放过她?”
“你还想弄清摄月珠的秘密吗?若是想,就听我的。”左尊使狠狠地瞪了右尊使一眼。
“什么?摄月珠?你是说她……”
右尊使想起了刚才出现在阴阳镜中春蓉的脸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了想,他朝着吴月缓缓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