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寒地宫中的沙漏又翻了一个面,骁魉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上,恐怖的鬼脸呈铁青色,正凝视着站在自己座下自己的那一干手下。
“说,这地宫之中究竟来了多少生人?”骁魉冷冷地问道。
左尊使愣了愣,朝前走了一步:“回主子,宜兰阁内最近是新来了几个婢女,主子可是对她们不满意?”
骁魉瞟了左尊使一眼,问了一句:“人是你带来的?”
左尊使正要回答,右尊使走了出来,他朝骁魉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回主子,那几个婢女是属下无意中发现的。若是她们惹了主子不高兴,那属下这就去赶她们走。”
骁魉眯着眼望向右尊使,脸上有了一丝不悦的神色。
这右尊使越来越喜欢擅作主张了,看来,上次将他丢到千蚁洞去,他还是没有学乖。
左尊使看出了骁魉心中有火,他走到了右尊使的前面,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右尊使的黑袍。
“主子,那些婢女都是些低贱的凡人,主子不必为了她们而动怒。右尊使也是出于好意,毕竟这地宫之中可以使唤得上的婢女也为数不多了,主子不如……”
“住口!”
左尊使的话还未说完,骁魉便吼了一声。他从自己的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左尊使的面前,将他扯到了一边,然后怒视着右尊使。
“肃清宜兰阁,不要让本座再看到眼生的婢女。”
骁魉的口气不容置疑,右尊使根本没有考虑的间隙。他朝骁魉跪了下去,匍匐在他的脚前,应了一句。
“主子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滚!”骁魉朝右尊使怒吼道。
右尊使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昔那副邪魅的笑容,他起了身,一路小跑出了幽寒宫正殿,然后朝着宜兰阁而去。左尊使担心他又惹祸,向骁魉行礼后,也退出了正殿,追着右尊使而去。正殿中,便只剩下了骁魉、几个鬼面侍卫和麻姑。
骁魉走到了麻姑的面前,看了看她,然后问了一句:“轩辕无极那老家伙还是不肯说出摄月珠的秘密吗?”
麻姑福了福身,然后应了一句:“回主子,他什么都不肯说。”
骁魉冷笑了一声:“哼,还真有骨气。带路吧,本座倒要瞧瞧,他的牙究竟有多硬!”
麻姑点了点头,引着骁魉离开了幽寒地宫,朝着血池而去,不过一阵风吹过的功夫,她已经同骁魉一块站在血池外的那片乱葬岗上了。
骁魉冰冷的眼神扫过四野,然后又落到了麻姑的身上,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道:“进去吧!”
麻姑不敢耽搁,她施展法术,通往血池的通道随即被打开,骁魉绕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血池一直是骁魉用来囚禁重犯的地方,为了逼迫那些所谓的重犯招供,骁魉在这里设置了种种酷刑。由于这里的囚犯以凡人居多,稍有差池,他们便会被这里的种种酷刑折磨得生不如死。为了能早日得到解脱,凡人们多会选择撞墙或是咬舌自尽,这样周而复始数百年,原本用来关押重犯的囚笼区域被凡人的血液所浸满,而由于这地方被就接近地下火源所在,温度极高,所以那些血液根本不会凝固,它们就这样承载着它们主人的冤屈和怨恨,形成血池,长留此地。
血池下本是骁魉囚禁重犯的牢笼,被血液浸满后,骁魉不得不在此设下法阵,控制住那些不肯消停的寄宿在血池之中的血灵,而每当他和麻姑要进入血池底部时,必须往那血池之中投下刻有能牵制血灵图样的木牌,这样血灵才肯让道,让骁魉和麻姑进入牢笼区域。
骁魉来到了血池便,朝里望了望,然后命麻姑投下了一块木刻鬼符,血池随即开始翻滚,不一会儿,一排石阶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骁魉看了看麻姑,走了下去。
麻姑跟在骁魉的身后,来到了一个被封了结界的牢笼前,停了下来。然后她撤去了困住牢笼的结界退到了骁魉的身后。
骁魉走近了那牢笼,朝里望了望。
“啧啧啧,这是谁呀?轩辕城最有名望的大祭司。怎么,如今你神气不起来了?”骁魉朝那笼中之人冷哼了一句,语气中满是鄙夷。
听到骁魉的声音,那笼中之人猛然抬起了头,看清了骁魉那副鬼脸后,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那坚固的钢铁牢门,用力地摇晃了起来,看上去很是痛苦。
“麻姑,让他开口!”骁魉冷冷地说了一句。
麻姑点了点头,朝着那笼中之人挥了挥手,那人瞬间便朝着骁魉扑了过去。
“骁魉,你休想从我的嘴里套出关于那摄月珠的消息,我已经被你骗了一次了,绝不可能再一次上当。”那人嘶吼道。
“是吗?”
骁魉的手穿过了那铁门,一把抓住了轩辕无极的脖颈:“你会乖乖告诉本座的。别忘了,本座能让轩辕光成为轩辕城的城主,也能让他坠入地狱的深渊。”
说完这话,骁魉轻轻一甩,轩辕无极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射了出来。
轩辕无极艰难地从那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他的手颤抖着,缓缓指向了骁魉。
“你这个恶魔,你若是敢伤害光儿,我轩辕无极就把自己献祭给天神,乞求天神赐我无边法力,再将你拖入那无间地狱。”
轩辕无极的话令骁魉感觉有些厌烦了,这个所谓的反间大祭司难道只知道献祭天神以换取无上法力吗?若这么做有用的话,那自己不知道早已毁灭了几百次了,天神还何须弄出一个摄月珠来压制自己呢?
他有些好笑地望着牢笼中那个可怜的人儿,本想再折磨他一会儿,却又实在受不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叨念声,于是他朝麻姑使了个眼色。
麻姑会了意,她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只竹筒,朝牢笼中吹入了一些迷烟,轩辕无极随即晕了过去。
“主子,要弄哑这老东西吗?”麻姑问了一句。
骁魉转过头瞪着麻姑:“本座还未曾知晓他所掌握着的秘密,你却要弄哑他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麻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主子,是属下多嘴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骁魉凑近了麻姑,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别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没人能糊弄得了本座。”
抛下这话,骁魉便一阵风似地离开了血池,回了幽寒地宫。
来到地宫之中,骁魉没有回自己的寝宫休息,而是朝着宜兰阁走了过去。
左、右尊使二人正在宜兰阁中清点地宫各殿的婢女,此时,几乎所有的婢女聚集在宜兰阁的小院中,将这本就不算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
春蓉带着吴月和小琪混在人群中,等待着被左右尊使“验明正身”,而凤儿本就只是一缕幽魂,此刻,她早就藏到了一棵柳树之上,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凤儿四下张望着,突然感觉一阵阴风朝着自己靠了过来,再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了出去。
“不自量力!”那阵阴风突然停了下来,转向凤儿藏身的方向低吼了一句,跟着他往前走去。
“左、右尊使!”他那低沉的声音在小院中响了起来。
左、右尊使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见过主子,主子你怎么来了?”右尊使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
众人的面前旋起了一阵阴风,跟着,便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那阴风的漩涡之中,那人一挥身上的长袍,阴风随即散了去。
骁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副恐怖至极的模样令院中那些婢女们吓得一阵哆嗦。
吴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鬼脸,正是因为他,自己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现在,仇人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吴月捏紧了拳头,想要朝他冲过去。
感觉到了吴月的异样,春蓉紧紧地拽住了她。吴月不解地回过头看了看春蓉,却见春蓉却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骁魉似是感觉到了人群中有人对他的不满,他放眼望去,只见那些婢女们都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一时间,他竟然无法找出那个胆敢对自己不敬的下贱婢女。
“谁?是谁对本尊有意见?怎么,混在人群中,以为本座就找不出你吗?”
骁魉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婢女走了过去。他将那婢女从人群中给拉了出来,然后强迫对方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是你吗?是你对本座不敬?”
那婢女望着对面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吓得瑟瑟发抖。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骁魉本就没有什么耐性,见这婢女一言不发只会摇头,一时间怒火中烧,他用力一扯,那婢女便瞬间身首异处,吓得在场的婢女们都惊叫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吴月彻底愤怒了,她想要压下心中的怒气,可是她越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就越是愤怒。春蓉担心她惹出祸事,忙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力抓住了她的双手。
骁魉知道那个对自己有意见的婢女还站在这队伍中,只不过,他以没有耐性再一个个询问了,他转过身,朝右尊使招了招手。
右尊使愣了愣,随即朝他走了过去。
“主子有何吩咐?”
骁魉指了指那一众婢女冷冷地说道:“把她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右尊使吃了一惊:“可是,主子……”
“既然有人对本座不满,那就留不得那人。既然那人要混在这群婢女之中,那本座只有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肃清,才能免除后患。”骁魉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