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嘴里衔着白色的蛋。
有的抬着草棍。
还有的逆行。
个个蚂蚁都是行色匆匆。
不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终于看清楚了,蚂蚁有六条腿。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蚂蚁。
他百无聊赖地看蚂蚁搬家。
突然,平地一声惊雷,顿时惊得大善人猛一抬头。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泻下来。
法坛上的老者们在众人的搀扶下都走下法坛,避雨去了。
法坛下的民众也一哄而散,跑得精/光。
此时此刻,大善人什么都忘了。
他大声支使家奴们,把依然怀抱拂尘,双掌合十,双眼紧闭的道长,往府中抬。
他紧随其后。
回到府中,他吩咐把道长放到床上。
“快把道长的湿衣裳脱了,”他吩咐道,“换上干衣裳。”
家奴正要动手,大管家制止道:“先别动手。老爷,道长的衣裳不能乱动,以防乱了道长的法术。”
大善人一想,也对。就吩咐:“那就在屋中烧一堆火,把道长的湿衣裳烘干。”
孔环贤悬着的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
这要真的脱,孔环贤的女人身体就将掩饰不住了。
屋中升腾的火焰,把孔环贤的湿衣裳给烤干了。
孔环贤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睡一觉。
大善人换上干衣裳,就坐在道长对面的床边上,静观事态的发展。
他知道,他这一抬头,关系到他和道长的性命。
到底后果怎么样,他作了好多种的没想。
可是,怎么设想都是一个死。
死就死吧,我也不折本,不是还有道长陪着我吗?
他看道长虽然不醒,呼吸倒也平顺,就安下心来。
他躺倒身子,什么也不去想,慢慢也就睡着了。
孔环贤一觉醒来,保持身子不动。
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大善人在对面床上睡得正香。
她要三天不醒,静观大善人的动态。
大善人守候在孔环贤的床旁,整天在为自己和道长的性命担忧。
他想:“道长死了就死了吧,一个云游道士,无牵无挂,活着和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
而我就不一样。我这么大一份家业,妻妾成群,虽然没有儿女,可日子还是过得蛮开心的。
这么开心的日子,我还没有过够呢。
没有过够又怎么样呢?
道长能舍命为我驱除黑气,难道我就不能舍命与道长一同赴死吗?
唉,天意,天意啊,天意不可违啊——”
他想得脑瓜子直疼。
他不再想了,重新躺回床上,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大管家把大善人叫醒:“老爷,信鸽——”
大善人示意大管家别吱声。
他跟大管家来到外面,接过大管家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两个妞”三个字。
这是“只此一客栈”中,东厢房大通铺上那醉汉放飞的信鸽。
意思是,客栈中来了两个小娘子。
要在平时,大善人早就派赖鬼领人去抢了。
那客栈的安平一家,就是为了躲避大善人对安平的骚扰,这才搬离后山村,到那路边开客栈的。
他们到了路边,大善人还不罢休,屡屡派人去骚扰,目的就是要安平为他生儿育女。
为什么又屡屡不能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