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环贤说:“其实,贫道之所以敢答应大善人驱除如此凶险的黑气,是贫道看到大善人骨子里的善根。
如果,贫道没看到大善人的善根,打死贫道,也不敢做这场法事。”
大善人一听,从心里感激孔环贤,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道长,还是道长懂我的心。
以往那些道士,尽说好话,无非是想从我这里骗取钱财。
要不是道长指点迷津,我陷于倒霉败家的深渊还毫不知觉呢。”
孔环贤继续加码,面现神秘:“大善人,贫道要取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不知道大善人你肯不肯?”
大善人说:“只要能把那股黑气驱除干净,就是要我的肉,我也心甘情愿。”
孔环贤说:“贫道不要你的肉,只要你的一缕头发。”
大善人就把头伸到孔环贤面前:“不就是一缕头发吗?道长需要多少,尽管拿去就是。”
孔环贤用手指一勾,手心里就握有大善人的一缕头发:“大善人你看,贫道只要这么多。”
大善人对孔环贤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
心想:“道长手指一勾,我的头发就在道长手心里,这是凡人能做得到的吗?”
孔环贤说:“大善人,我将带着你的头发,去探寻黑气的根源。
这样,你的命就和我的命融到了一起。我有什么不测,你就也有什么不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善人连连点头:“道长说的意思,我全懂我全懂。”
有了先前的这一番铺垫,大善人已经被孔环贤牵制住了。
孔环贤说什么,大善人就听什么。
孔环贤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大善人曾问:“道长灵魂出窍,要多长时间才能归体?”
孔环贤说:“多则一个时辰,少则两刻,就能归体。”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
一个时辰是八刻,一刻是十五分钟。
大善人想,要是一个时辰回不来,那我怎么受得了啊。就问:“请问道长,能用蒲团垫着跪吗?”
“能啊,一个蒲团不够,可以用两个,三个呀。”孔环贤说。
大善人何尝这么跪过,就垫了三个蒲团。
孔环贤接着说:“当然,如果大善人一心改过,心存善根,贫道的灵魂一刻也就能归体了。”
大善人说:“心存善根,这我能做到。”
孔环贤说:“大善人,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口是心非,我的灵魂不但归不了体,你也会魂飞魄散,立马就毙命了。”
大善人额头冒出了细汗珠,说话也不利索了:“道长,我、我会,照着道、道长的叮嘱做,我、我还不想死呢。”
孔环贤又高声唱了一遍:“各路神灵在上,贫道灵魂出窍,恳求护佑哦叭叭叭叭哦叭叭——”
接下来,就没有声音了。
大善人知道,道长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这是他和道长性命攸关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头抬起来。
他低着头,两眼只能看着法坛上铺的木板。
他奇怪,刚搭建起来的法坛,怎么就有蚂蚁呢?
那蚂蚁成行地从他眼皮底下爬过。